冬天的小河村,寒夜如墨,鹅毛大雪无声飘落,给整个村庄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萧家新房的院子里,聚灵阵的阵眼处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晕,与漫天飞雪相映,透着一股清冷而肃穆的气息。
萧尘盘膝坐在聚灵阵核心,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练功服。林晓燕冰冷的面容、临终前的忏悔、还有那一句“小心南宫彦”,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着他的心。愤怒、悲伤、自责,无数剧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闭着眼睛,试图按照《青囊仙经》的法门平复心绪,可越是刻意压制,情绪反而越发汹涌。突然,他想起《青囊仙经》中记载的一句话:“医者仁心,亦需见生死;于极致情绪中悟生灭,方得大道真谛。”
是啊,他一直以“救死扶伤”为念,却忘了这世间还有“生离死别”的残酷。林晓燕的死,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斗争的血腥,也是第一次明白,仅凭“仁心”,护不住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萧尘不再刻意压制情绪,任由悲伤和愤怒在体内流淌。渐渐地,他的心境从最初的剧烈波动,慢慢陷入一种奇异的空明——悲恸依旧在,却多了一份对“生死”的透彻感悟。他仿佛能看到林晓燕生命之气消散的轨迹,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真气因情绪激荡而产生的微妙变化。
就在这时,他的双眼猛地睁开,两道淡金色的光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原本只能看清气血流动、病灶所在的“望气瞳术”,此刻竟有了全新的变化——他看向院子里的老槐树,不仅能看到树干里的脉络,还能隐约看到树干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代表生机的绿色光晕;他看向远处村民的房屋,能看到不同颜色的光晕从窗户里透出,有的温暖平和,有的却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
这是“望气瞳术”突破后的新境界——“洞虚微芒”!不仅能观气血病灶,更能窥见常人乃至低阶修炼者的“情绪光晕”。若是有人心怀杀意,身上会萦绕着暗沉的灰色光晕;若是有人说谎,气场则会变得浑浊杂乱。同时,他内视自身,经脉的每一条分支、真气的每一次流动,都清晰得如同亲眼所见。
心境突破带来的冲击尚未平息,体内的真气突然开始奔腾起来。原本停滞在炼气一层巅峰许久的瓶颈,此刻竟如被洪水冲开的堤坝,轰然松动。萧尘心中一动,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通体莹白、散发着浓郁灵气的上品培元丹。
这枚培元丹是他用秘园里最优质的灵草炼制而成,一直舍不得用,此刻正好用来冲击境界。他将丹药含在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滑入丹田。
聚灵阵的灵气此刻也仿佛受到牵引,疯狂地朝着萧尘体内涌去。他运转《青囊仙经》的功法,引导着灵气和丹药的力量,冲击着炼气二层的瓶颈。丹田内的真气越来越浓稠,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在经脉中呼啸而过。
“轰——”
一声轻微的轰鸣在萧尘体内响起,瓶颈彻底被冲破!他的修为一举突破至《青囊仙经》第二层初期!丹田内的真气总量比之前翻了三倍,精纯度更是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运转起来也更加流畅。同时,他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能听到百米外雪花落在树枝上的“簌簌”声,能闻到院子里梅花初绽的淡淡幽香,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丝灵气的流动。
身体的强度也在真气的滋养下进一步增强,皮肤下的肌肉线条更加紧致,骨骼也变得更加坚硬。他缓缓站起身,一拳挥出,空气中竟传来轻微的“破空声”,力量比之前提升了数倍。
萧尘没有停留,转身朝着村外的秘密药园走去。雪夜中的药园,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灵植们在雪下静静生长。他走进药园,运转刚刚进阶的“灵植感知”,瞬间感受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每一株灵植都在向他传递着清晰的“情绪”:
那片紫背天葵在雪下有些“寒冷”,轻轻颤抖着;几株金线莲则很“喜悦”,雪水滋润了它们的根系;而那株最核心的血玉藤,主藤上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像是在回应他的到来。
萧尘走到血玉藤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主藤。指尖刚一触碰,血玉藤竟微微颤动了一下,主藤上的红色光晕更亮了几分,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传入体内,像是在安慰他此刻悲恸的心情。
“我知道,你们都在陪着我。”萧尘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晓燕走了,我不能让她白死。我要变得更强,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他从药园的角落里拿起水桶,将提前准备好的灵液小心翼翼地浇在每一株灵植的根部。在“灵植感知”的引导下,他能精准地控制灵液的用量,确保每一株灵植都能吸收到最适合的养分。
浇灌到血玉藤时,萧尘特意多浇了一些灵液。血玉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主藤上的红色光晕闪烁了几下,竟有几根细小的新藤从主藤上抽了出来,快速地生长着,像是在回应他的付出。
萧尘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悲恸渐渐化为一股坚定的力量。悲伤和自责没有用,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能为林晓燕报仇。从这一刻起,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心怀仁心的医生,更要成为一个杀伐果断的强者。
他坐在血玉藤旁,再次运转功法。雪夜中的灵气格外纯净,在聚灵阵的引导下,源源不断地涌入药园。萧尘的身影在雪光和灵植的光晕中,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犹豫,只剩下坚定和冷冽。
南宫彦,南宫家……
萧尘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乡下医生了,现在的他,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向南宫家发起最猛烈的反击。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后的药园里。萧尘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金色光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平静。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属于他的复仇之路,也正式启程。这一次,他将以铁血之道,护一方安宁,报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