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寂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夏雨汐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下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刚走到楼梯的拐角,一股浓烈的酒气猛地扑来。
随后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了她的视野。
——是楚依然。
她显然是喝醉了。
眼神涣散迷离,昂贵的裙子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
狭窄的楼梯拐角,两人一时间避让不及。
“砰”地一声狠狠撞在了一起。
“呃”夏雨汐被撞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墙壁上。
“咚”一声闷响。
楚依然的后腰和手肘,重重磕在僵硬的楼梯扶手上。
“啊!”
她尖锐的痛呼一声,瞬间撕裂了寂静的别墅。
疼得醉意都散了几分,朦胧的醉眼聚焦,看清撞她的人是夏雨汐。
那点残留的理智,瞬间被滔天的怒火烧成灰。
夏雨汐惊魂未定。
心脏在狂跳。
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楚依然。
“对,对不起!”
“楚小姐。”
“你没事吧——,我扶您——。”
“滚开,贱人。”
楚依然粗暴地,狠狠挥开她的手。
那力道之大,让夏雨汐手臂一阵发麻。
楚依然的声音,因酒精和暴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瞎了眼的臭婊子,你敢撞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
她借着酒劲和狂怒,猛地扬起手臂,朝夏雨汐的脸颊狠狠扇去。
那架势,恨不得将夏雨汐的头立刻打飞。
夏雨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侧身一躲。
楚依然倾尽全力的一巴掌,只擦着夏雨汐的耳畔滑过。
巨大的惯性,加上她本身醉酒的虚浮和下盘不稳。
让她整个人,瞬间像被抽掉了骨头,尖叫着失去了平衡。
“啊——!”
像一只被抛出的笨重麻袋,惊恐地手舞足蹈,朝着陡峭的楼梯下方栽去。
在电光火石间,求生的本能让她在失重中,拼命伸出双手死死抓住金属的栏杆。
“哐当,咚,咔擦。”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虽然避免了直接滚落。
但身体,还是重重地砸在僵硬的台阶棱角上。
膝盖骨和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石阶。
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闷响。
伴随着她更凄厉的惨叫。
她的裙子在挣扎中,被扶手尖锐的装饰划破,发出撕裂声,不堪地挂在楼梯半腰。
头发也松散开了,膝盖和手肘传来的剧痛,让她的面容瞬间扭曲。
狼狈的一摔,彻底点燃楚依然心中那头名为疯狂的凶兽。
酒精,疼痛,当众出丑的极致羞辱,混合成烈焰。
她死死抓住扶手,勉强稳住身体没再继续滚落。
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台阶上脸色惨白吓得呆住的夏雨汐。
“夏,雨,汐——!”
她几乎是嘶吼着,声音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我要你死!”
此时的她,不顾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如饿虎扑食般,一把攥住了夏雨汐纤细的脚踝。
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恶意,瞬间包裹了夏雨汐的身体。
“啊——!”
夏雨汐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短促到几乎撕裂的惊叫。
下一秒,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带着毁灭意图的巨力,狠狠向下拽去。
夏雨汐的身体,像被扯断线的木偶彻底失去了控制。
从二楼的拐角处,被无情地推拽,翻滚,跌落。
“咚,砰,咔擦——!”
沉闷而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夜里接连炸响。
那是她单薄的身体,一次次碰撞发出的声音。
骨头与石头撞击是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试图在翻滚中抓住扶手,台阶,任何能救命的东西,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绝望如同海水将她淹没。
她只能无助地任由重力,将她拖拽进更深的深渊。
“砰!”
一声沉重的声响,夏雨汐的身体终于停止了翻滚。
像一袋被丢弃的破败棉絮。
重重地摔落在一楼冰冷僵硬的地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蜷缩成一团。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楚依然踉跄着,带着一身酒气和疯狂怒火追了下来。
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夏雨汐。
夏雨汐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
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
仿佛要将那里撕裂般的剧痛狠狠锁住。
脸色惨白如鬼。
嘴唇被牙齿狠狠咬破,渗出血丝。
额头上布满冷汗和撞击留下的青紫淤痕。
双眼紧闭。
只有微弱而急促的气息,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看到夏雨汐这副濒死般的惨状。
楚依然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惊慌。
反而迸射出更恶毒,近乎狂喜的快意。
扭曲的笑容,爬上她因酒意和愤怒而潮红的脸。
“装,我让你装死!”
她尖声骂道,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兴奋。
话音未落。
她竟抬起那只穿着尖细如锥的鞋,瞄准夏雨汐毫无防备,正因剧痛而痉挛的腰腹。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痛苦闷哼。
那力道,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身体洞穿。
“贱骨头,还想不想勾引人了!臭婊子!去死吧!”
楚依然一边恶毒的咒骂着
一边像是发泄般,又朝那个脆弱的地方狠狠补上一脚。
夏雨汐的身体,如被电流击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捂着小腹的手,猛地收紧。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
她像一只被钉在地上的蝴蝶,连蜷缩的力气都被抽空,彻底地瘫软在冰冷的地狱里。
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身下渐渐洇开的深色的液体,昭示着生命正以可怕的速度流逝。
楚依然喘着粗气,看着脚下无声无息的人影。
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满足的笑容。
仿佛自己完成了一场盛大的献祭。
冷宅的夜,被这无声的暴行彻底染成了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