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和江艳儿闻言,心中同时一凛!
司机继续道:“本来嘛,死了人,警方肯定要介入调查的。可奇怪的是,警察来了没半天,就又全部撤走了,后面也没个说法,不晓得是咋个回事!现在那附近,感觉气氛都有点不对头喽!”
陈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如果只是单纯追杀江艳儿的父亲,似乎没必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还来了好几波不同的人马?这又是死人,又是警方介入又撤走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寻仇。看来,这杜家庄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具体情况,恐怕只有等到了地方才能弄明白了。
……
三个半小时后,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了许久的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一处深山脚下。
前方已经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水泥路或者柏油路了,只有一条蜿蜒向上的泥土小径。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杂乱地停着不下五辆各种型号的汽车,有越野,也有普通的轿车。几名司机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抽烟,看到有出租车过来,都投来了警惕和打量的目光。
陈伟懒得计较,直接给司机转账了两千块:“师傅,辛苦你了。”
那司机看到收款信息,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谢:“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祝你们办事顺利!”
说完,麻利地调转车头,一溜烟地开走了,仿佛生怕陈伟反悔似的。
陈伟和江艳儿背好旅行包,无视了那些司机探究的目光,径直朝着那条通往深山的小径走去。
待两人走远,身影消失在树木掩映的拐角处后,那几名抽烟的司机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拿出手机,有的发信息,有的打电话,压低声音汇报着:
“又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都背着大旅行包,看着像是来探险旅游的……”
“对,刚进村几分钟……”
“嗯,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陈伟和江艳儿对此浑然不觉。他们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群山环抱之中,一片相对平坦的山谷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间灰扑扑的土坯瓦房,屋顶覆盖着深色的瓦片。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这些小房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饭菜混合的香味。山林里,田野间,传来各种不知名的鸟叫虫鸣,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祥和的乡村画卷。
就连心情焦躁的陈伟,闻到这熟悉的烟火气,都不禁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江艳儿拿出手机,调出两天前父亲发给她的一张照片——那是一间土房的局部特写。她仔细对比着照片和远处的村落。
陈伟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抬头望向那片土房。他很快发现,在村落靠后、地势稍高的地方,有一间土房的外观和结构,与照片上的极为相似,而且那房子看起来比前面的其他土房要高出不少,也更加老旧一些。
陈伟指着那间房子说道:“艳儿姐,你看那边!那间房子跟照片上很像!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江叔叔就在那里!”
江艳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用力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朝着村口快步走去。陈伟赶紧紧随其后。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遇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年轻小伙,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正扛着锄头似乎刚从地里回来。
那黝黑青年看到陈伟和江艳儿这两个明显是外地来的生面孔,愣了一下,主动上前问道:“你们俩……也是来这山里寻宝的?”
陈伟和江艳儿闻言同时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同时摇了摇头。陈伟说道:“不是,我们是来找人的。”
江艳儿立刻拿出手机,翻出父亲的照片,递到黝黑青年面前,急切地问道:“你好!请问你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吗?他是我父亲!”
黝黑青年凑近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见过!两天前见过!他就住在后面坡上的四爷家里。但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两天前的晚上,突然来了三个凶神恶煞的人,闯到四爷家,好像就是为了找这位大叔。双方还动了手,四爷也被那伙人打伤了。后来,这位大叔就趁乱跑进后山里面去了,再也没见出来过。”
江艳儿一听父亲果然遇到了危险,最后逃进了后山,顿时急了,一把抓住黝黑青年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抖:“你……你能带我们去那个四爷家吗?求求你了!”
那黝黑青年似乎被江艳儿情急之下的手劲抓疼了,龇牙咧嘴地皱着眉头:“哎呦!你抓得俺好疼!你先松手,松手我就带你们去!”
江艳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黝黑青年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胳膊,打量了一下焦急的江艳儿和面色沉稳的陈伟,点了点头:“行吧,看你们挺着急的,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转身,带着两人朝着村落后方那座最高的土房走去。
陈伟和江艳儿赶紧跟上。
十多分钟后,三人来到了那间地势最高的土房门前。房子看起来比远看更加破旧,土墙斑驳,木门紧闭。
黝黑青年上前,用力敲了敲门,高声喊道:“四爷!四爷!您在家吗?有外地人来找您!找之前住在您这儿的那位大叔!”
半晌之后,屋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紧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脸上带着病容的老人,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后。他警惕地透过门缝打量着门外的陈伟和江艳儿,声音沙哑地问道。
“黑蛋,谁找我啊?”
被称为黑蛋的黝黑青年指了指陈伟和江艳儿:“四爷,就是这两个外地来的,说是来找先前在您这儿养伤的那个大叔!”
那驼背的四爷一听,浑浊的老眼里警惕之色更浓,什么话也没说,抬手就准备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