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傅九渊那“侮辱性极强”的五块钱封口费,墨清音深刻反省了零点零一秒。
反省结果:不是老祖我不够谨慎,是官方开挂!
行,低调就低调。她决定暂时将“大规模灵气改造计划”搁置,专注于小范围、精细化、可持续性的……薅羊毛。
接下来的两天,墨家小院风平浪静。
墨清云每天雷打不动地去伺候分到的那块自留地,回来总是啧啧称奇,说那地就跟吃了仙丹一样,翻出来的土都带着股肥得流油的劲儿,他种下去的那点普通菜种,没两天就冒出了喜人的嫩芽,长势快得吓人。
墨清羽则负责家务和照顾妹妹,她发现井水不仅甜,好像还有点美容养颜(?)的效果,自己粗糙的皮肤都细腻了点。她把这归功于乡下水土好。
而墨清音,则专注于她的“墙角绿化工程”。那几丛被她用微不可查的灵气滋养着的野草,已经彻底脱离了低级趣味,叶片肥厚饱满,颜色翠绿欲滴,隐隐散发着一种混合着青草与某种未知清香的独特气味,闻一下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时机成熟了。
这天一大早,墨清云正准备下地,墨清音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全是渴望:“哥哥,去镇上,玩。”
墨清云一愣,看着妹妹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但又为难:“音音,哥哥要去地里干活,而且去镇上要坐车,要花钱……”
“卖!”墨清音松开他,哒哒哒跑到墙角,小手一指那几丛格外精神的“野草”,“卖钱钱!给哥哥买车票!”
墨清云和闻声出来的墨清羽看着那几丛草,都沉默了。
妹妹这是……饿出幻觉了?这玩意儿满山遍野都是,谁买啊?
“音音,这个没人要的。”墨清羽柔声解释。
“要!”墨清音异常坚持,小脸绷着,“香的!好吃!” 她可不是乱说,这草现在蕴含一丝微末木灵气,清心明目,调理肠胃,对凡人来说效果堪比低级保健品。
墨清云看着妹妹倔强的样子,又看看那草,确实长得有点……过于水灵了。他心一横,反正也不值钱,挖几棵带去看看,就当哄妹妹开心了。
“行!哥带你去镇上逛逛,顺便……卖卖看。”他找了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把那几丛“灵植野菜”连根带泥挖了出来,包好。
兄妹三人坐上了前往镇上的拖拉机。墨清音被哥哥抱在怀里,看着沿途倒退的风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开始规划这笔“启动资金”该怎么花。
到了镇上,比村里热闹不少。墨清云有些局促,找了个不起眼的墙角,把破布摊开,把那几捆“野草”放了上去,脸憋得通红,根本不好意思吆喝。墨清羽也低着头,觉得有点丢人。
只有墨清音,像个没事人一样,蹲在摊位后面,小手托着腮,黑溜溜的眼珠打量着来往行人。
嗯,那个穿中山装、提着乌笼的老头,气血有点淤堵,需要疏通。
那个抱着孩子、面色焦黄的妇人,肝火旺盛,脾胃虚弱。
还有那个大腹便便、不停擦汗的中年男人,三高预备役没跑了。
完美,目标客户群很清晰。
果然,那独特的清香很快吸引了一个老太太的注意。她凑过来看了看,好奇地问:“丫头,你这卖的什么草?怪好闻的。”
墨清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墨清音抬起小脸,奶声奶气,却口齿清晰:“婆婆,不是草,是山里采的醒神菜!闻着香,煮水喝,眼睛亮,肚子舒服!”
老太太被她逗乐了:“真的假的?多少钱一把?”
墨清云刚想说“您看着给”,墨清音已经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块!”
墨清云和墨清羽倒吸一口凉气!五块钱?!这够买好几斤肉了!妹妹这是疯了?
老太太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丫头,你这菜是金子做的啊?”
墨清音一点也不慌,眨着大眼睛,表情认真:“婆婆,您是不是晚上睡不好,早上起来嘴巴苦,眼睛干干的?”
老太太笑容一僵,惊讶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内心:废话,您这肝郁气滞的面相,老祖我隔着三里地都能看出来!)
“醒神菜,专治这个!”墨清音小胸脯一挺,像个推销老手,“买回去试试,不好喝,不要钱!”(反正你找不到我人。)
老太太将信将疑,但那香味实在诱人,而且这小丫头说得挺准……她一咬牙:“行!信你一回!给我来一把!” 居然真的掏出五块钱。
开张了!
墨清云和墨清羽目瞪口呆地看着妹妹接过钱,熟练地把一小捆“醒神菜”递给老太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那个被墨清音判定为“三高预备役”的中年男人也被香气吸引过来。他本来只是好奇,结果墨清音看着他,慢悠悠地说:“伯伯,少吃肉,多喝水,头晕,要小心。”
中年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最近确实经常头晕!
“这菜……”
“清脂菜!”墨清音张口就来,“降油腻,通肠胃!”
“多少钱?”
“八块!”(坐地起价!)
中年男人二话不说,掏钱!健康是无价的!
墨清云&墨清羽:“!!!”
不到半小时,几捆“野草”以均价五块以上的“天价”销售一空。墨清云揣着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赚来的几十块钱巨款,手都在抖。墨清羽看着妹妹,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墨清音深藏功与名,拍了拍小肚子:“哥哥,饿,吃肉包。”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街角对面,傅九渊和那名队员正站在越野车旁,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队员张大了嘴巴:“傅队,那小姑娘……卖的是杂草吧?这都有人买?还那么贵?镇上人这么好骗了吗?”
傅九渊的目光却落在墨清音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小脸上,眼神深邃。他看得分明,那几个买菜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亚健康状态,而那小丫头,几乎是一语中的。
是巧合?还是……
他想起罗盘的异常,想起王老五的倒霉,想起墨家院子里那过于精神的野草。
“走吧。”傅九渊转身拉开车门,“去下一个监测点。”
车子发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正捧着肉包、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小身影。
小丫头,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卖个野菜都能卖出神医问诊的架势。
看来,那五块钱的‘封口费’,给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