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由全宇宙逝去文明的意志所汇聚而成的m87光线,是终结一切的净化之光。
它贯穿了伪奥特之王的身躯,湮灭了他那路尽级的不死神性。
光芒继续延伸,将那颗如同行星怪物般的伪奥特之星彻底毁灭,把那污秽的血肉与混沌的等离子火花塔,一同还原为宇宙最原始的粒子。
光芒所及之处,所有因伪奥特之王的存在而被扭曲的法则,都开始被缓缓修正。
这一击m87清扫了全宇宙的混乱。
星之神佐菲的身影,在释放完这终极一击后,也随之缓缓消散。
光芒散去,林宇、未来和迫水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那片虚无的宇宙空间之中。
他们赢了。
然而,迫水真吾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环顾着四周。
那是一片死寂的、破碎的宇宙。
恒星早已燃尽了它最后的光和热,变成了一颗颗冰冷的核心。
星系,在那场持续了亿万年的大战中,被撕裂成了无数断裂的悬臂与破碎的星河。
生命的气息,早已被之前的伪奥特曼毁灭。
但是重燃生命的希望也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彻底断绝。
剩下的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宇宙。
“呵呵……哈哈哈哈……”
迫水看着眼前这片亲手拯救的坟场,发出了比哭泣更加悲伤的笑声。
最终,他无力地跪倒在虚空之中,用一种充满了无尽疲惫的声音,喃喃自语。
“又……失败了吗……”
“迫水先生!”
林宇本想上前安慰一下这位背负了太多的英雄。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前一刻,他身旁的迫水与未来,他们的身影,竟如同镜花水月般,化作无数微小的光点,消散在了这片死寂的宇宙之中。
林宇独自一人,被留在了这片永恒的黑暗里。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破旧黄色披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宇瞬间绷紧了身体,他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股与之前的伪奥特之王同源的气息。
“你是谁?!”他警惕地质问道,“伪奥特之王……你还没死?!”
“我不是他。”
那黄袍人缓缓开口。
“但是,他是我。”
他抬起头,头蓬下是看不清的脸。
“数万年前,我曾派遣我的一个分身,追踪那个被观测者所控制的黑暗扎基,来到这个宇宙。”
“然而,当我再次试图与他建立联系时,我才发现我的分身,连同这个宇宙本身,都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时间循环。”
“时间循环?”林宇发出了困惑的疑问。
黄袍人没有再解释。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对着林宇的眉心,轻轻一点。
下一秒,一段无比漫长而又绝望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在第一次的轮回中。
吸收了全宇宙意志的佐菲,在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后,终于艰难地击败了伪奥特之王。
然而,宇宙也因此而彻底毁灭。
他试图复活那些死去的生命,却发现,所有生命的真灵,都早已在那场席卷了整个宇宙的污染中,被彻底磨灭,无法重塑。
绝望之下,佐菲做出了唯一的选择。
他将自己的意志,与整个宇宙的残骸合而为一,以身为薪,点燃了创世的奇点,修复了宇宙。
然而,这个宇宙的污染,已经根深蒂固。
重演的宇宙,依旧不可避免地,重蹈了覆辙。
于是,佐菲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第一万次的轮回……
“为什么,我打赢了他也无法拯救你们。”
他一次又一次地推演着可以拯救这个宇宙和其中所有生命的方式,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迎来了失败的结局。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启宇宙,却也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
“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方法。”奥特之王的声音,将林宇从那无尽的绝望轮回中唤醒。
“既然无法在一次轮回中拯救所有人,那便将所有人的存在,都融入自己的灵魂。”
“在每一次轮回的最后,他都会将自己的意志,彻底融入某一个即将死去的生命体之中。在下一次的轮回里,那个生命,便是他新的化身。”
“他曾化身为芹泽和也,也曾化身为古桥参谋。他化身为那些被献祭的少女,也化身为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凡人。他经历了亿万次不同的生命,也承载了亿万种不同的痛苦。”
“直到最后,这个宇宙中,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生命,都已成为了佐菲灵魂的一部分,成为了他在不同轮回中的无数个化身。”
“他,即是宇宙生命。这也算是他用自己那可悲的方式,让所有的生命,都以另一种形式复生了吧。”
“怪不得……”
林宇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迫水他总是运筹帷幄,仿佛知晓一切。
因为这一切的剧本,他早已亲身演绎了亿万次。
“但是,他依然无法修复这个宇宙。”
黄袍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惋惜。
“他可以拯救生命,却无法拯救宇宙本身。无论他尝试多少次,这个宇宙,最终都还是会走向被污染结局。”
黄袍人静静地注视着林宇。
“因为,诞生于这个宇宙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真正修复这个宇宙呢?”
“化身所有生命也不过是重演悲剧罢了。”
死寂的宇宙虚空之中,林宇独自一人,面对着眼前这位身着黄衣的古老存在。
佐菲那无尽轮回的悲壮真相,如同宇宙般沉重,他消化了许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宇抬起头,质问着眼前的人。
不存在任何无缘无故的善意,每一个看似善意的举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算计。
“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黄袍人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双洞悉了万古的眼眸,仿佛能穿透林宇的肉体,看到他灵魂深处那个与这个宇宙格格不入的本质。
“世界线的拯救者……不,应该说,是一个不属于任何棋盘,凭空出现的变数。”黄袍人充满了好奇,“你的背后,到底是谁呢?”
他似乎并不期待林宇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很好奇。而任何能够满足我知识欲的存在,我都可以帮助他。”
“我的那个分身,他最初的堕落,也正是源于好奇。”
“当年,他追寻着扎基的踪迹,来到这个宇宙时,恰逢这个宇宙的光之一族与人类,正处在羁绊最为深厚的黄金时代。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共生关系——永恒的生命与蜉蝣般的生命,竟能互相影响,彼此托付,爆发出超越了自身极限的光芒。”
“他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再满足于做一个高高在上的观众,他渴望去理解,去体验。而这份探究的欲望,最终,演变成了贪婪。”
“他贪婪地渴望理解羁绊的本质,贪婪地渴望拥有那种不属于他的情感。而这份贪婪,便成了污染他意志的最好温床。最终,他那份对羁绊的纯粹好奇,被扭曲成了疯狂执念,让他变成了你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怪物。”
听到这里,林宇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或许,自己可以……
“我可以告诉你。”林宇看着奥特之王,主动开口道,“关于我的一切,关于我背后的存在。”
然而,黄袍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急,慢慢来吧。”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林宇所有的心思。
“因为,就连你自己,现在也不知道,你的背后,究竟是谁。”
这句话,让林宇瞬间哑口无言。
“系统,你是谁啥玩意?你这么牛逼吗?”
不过系统沉默了。
“相比于探究你的来历,我们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黄袍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宇的身体,落在了那件一直被他当做一次性护身符的道具之上。
“将这个破碎的宇宙,从佐菲那无尽自我牺牲的轮回中,彻底解放出来。”
“而拯救这个宇宙的关键,就在你的手上。”
“那份,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奥特之王,所赠予你的——”
“奥特之王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