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薛法官有自己的看法
明晨从来没想过有一个案子会让自己这般累，争分夺秒，只为找到一丁点的可能。
手机响起时，她愣了一秒，整个人仿佛按下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离薛筝怡给她打电话仅过去五小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桌上全都是关于海鸥体育馆坍塌后的调查报告。
几乎是瞬间，在她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时，心率莫名的加快，她盯着电话看了数秒，然后，缓慢接起电话。
是薛筝怡。
她开门见山地问:“有眉目了吗？”
明晨没想过她打电话过来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她抿着嘴唇，“还没有，时间太短了，我还在查看相应的资料……”
她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说，“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个案子只有一种结果？”
电话那头的薛筝怡格外平静，平静的电话下她轻嗤的声音格外明显，仿佛王者居高临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
明晨的心跳猛的一顿，她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即将开庭，如果她还没找到突破点，那么结果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的嗓子有些发痒，试着放轻松，压下想爆粗口的冲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她这个法官去想办法吗？怎么交给她？
可她无力反驳，作为助理法官，这些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问了句，“薛法官，我很好奇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薛筝怡目光落在面前的资料上，有好几本书的厚度，她已经翻了大半，“听过好奇害死猫吗？如果你还好奇，你就应该更努力的去查找资料，这个案子结果如何，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话到最后，她笑了起来，继续补充:“你应该看了这个案件的原始资料，无论我如何审判，都没有违背司法的公正。”
明晨也清楚，所以沉默不语。
薛筝怡放轻声音，舒缓了语气，轻声道:“你既然在意这件事，就要认真对待，否则就没资格怨怼别人。”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当头棒喝，让明晨一惊。
她想了想，这话也没错，有些无奈，“可我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子。”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忙音，挂断了？？？
明晨捏着手机，手心不知什么时候一片冷汗。
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提醒，还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案子不会有任何改变？
又或者说，最终的结果取决于她是否努力？
她重重靠在椅背上，舌苔发苦，喉咙发干，端起桌上的水不停喝着。
面前的资料愈发让人头疼，这些资料其他人肯定都研究过，其中不乏一些有经验的大律师，又或者能力出众的法官。
可是迄今，谁也没有提出有用的建议。
甚至，没人能说这个案子有回转的余地，只是无奈叹息。
即便薛筝怡亲自打电话过来，她都没有一点欢喜。
反而，因为因为没有头绪而忧虑重重，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让她感到无能为力？
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明晨没什么心情，只是机械般的填了填肚子，然后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办公室。
申城早上的阳光很暖，拂去了几分寒风的凛冽。
见过薛筝怡之后，明晨内心波动起伏，她一直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哪怕存着某些私心，也不至于毫无感情。
可事实证明，她并不在意这个案子是否给多少家庭带来灾难，始作俑者是否需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甚至从她隐隐透露出来的讯息，即便到了法庭上，她也不认为有罪。
明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查了一下邮件，之前她让这里的好友帮忙调查海鸥体育馆坍塌事件的详细资料。
张炎已经回复，他要么是地球上最有效率的人，要么就是现在很清闲。
她查对了他发过来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关于建筑安全质量问题。
她喝着咖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座位，关于这个案子，他那里也会有相应的资料，说不定比张炎能查到的还多。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袁之珩对她的态度很矛盾，一方面期待她的到来，另一方面又有些……对，提防。
不过，他们都是助理法官，她想了想，也许等他来了可以问问。
她从背包里拿出昨晚翻了无数遍的文件，有些泄气的放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没精打采的。
咬着包子的袁之珩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后，无声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包子放在文件夹的后方，似乎生怕有人要跟他抢。
明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觉得有趣，干脆换了个姿势，直白的看着他。
袁之珩转头看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明晨，讪讪一笑，“明法官，早啊，吃早餐了吗？”
明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闻言，看了一眼他藏包子的那份文件，隐隐冒着热气，而他微抿着嘴唇，表情有些许不自在。
袁之珩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咽了咽口水，换了个换题:“明法官，昨晚没睡好？”
“在熟悉资料。”
袁之珩这才注意到她桌上的一堆文件。
明晨的办公桌就在窗边，偌大的窗户，足以看到不少风光，她坐在那里，离阳光很近，他之前倒没觉得这会看仔细了发现明晨这人长得也好看，当然，还是没有他的偶像薛法官好看，不过总觉得她们在某些方面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记得有一次接受法学专业的学生提问，那个学生问她，“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的天赋能坐到这个位置？”
涉及到天赋问题，一千个人可能会有一千种说法，可她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大概是我长得好看，所以能力出众吧。”
当然，这并不是她谦虚的说法。
毕竟，还在校园时，无论是学校那些同学，还是那些老师，又或者是一些前辈，对她第一印象，长得这般好看的女生真的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吗？
薛筝怡长得好看，从学生时代就很好看。
袁之珩并不觉得这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便利，反而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对于很多女生来说，长得漂亮是优势，并且从不吝啬发挥。
但对于薛筝怡来说，可能会是轻视和质疑。
毕竟，他们讲的是专业能力，是职业素养，与外在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在长得好看的薛筝怡眼中，明晨也不会是例外，反而会给她更多的压力和考验。
以至于，看到这一幕时，他多少有点可怜明晨。
外面阳光灿烂，微风不燥，却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
外面是外面，里面是里面。
明晨捏了捏眉心，随意的问，“袁法官，海鸥体育馆坍塌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你们就没有什么发现？”
袁之珩拉开一罐速溶咖啡，直言道:“我们只是法官，不是警察，也不是事故调查专家，自然有很多资料不算真实，可能也没多大用处。“
明晨皱着眉，很想问想薛筝怡那样的地位也拿不到，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袁之珩灌了一口咖啡，在明晨的凝视下，低声道，“薛法官有自己的看法。”
明晨:“……”
果然，只有她知道真相！
还真是……不愧是薛筝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