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你……”容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想发作却发作不出来,心中那股怒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跟一个傻子发脾气,就像用拳头打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而且,周围还有人看着,身份高贵如她,刚才掉进水里就已经够丢脸了,怎还能当众出丑。
沈晨夕却天真地歪着头,眼睛里满是好奇:“漂亮姐姐,水里面没有宝贝吗,你怎么只摘了些水草,不好看,不好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可说出的话却让容妃更加气恼。
周围的人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憋得满脸通红。
容妃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回宫!”
沈晨夕依旧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她对着容妃的背影挥了挥手:“漂亮姐姐,下次再一起玩,给我多捞点宝贝。”
过了一会儿,白桃急急地找来,见到沈晨夕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扶住沈晨夕,问道:“娘娘,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
“刚才有位漂亮姐姐来过,好像叫容妃,她说水里有宝贝,可没找到,没找到。”沈晨夕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白桃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娘娘,您下次可别跟她玩,她是不怀好意的。”
沈晨夕却指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说:“笨,笨,这里笨,玩不过,玩不过。”
另一边,喜鹃见到容妃狼狈不堪的模样,立即上前为她清理身体。
她知道容妃在沈晨夕那里吃了亏,因为自己有过类似的遭遇。
容妃气鼓鼓地说:“这个小贱人,疯了还能那么折腾,今日之恨,本宫必要她加倍奉还!”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衣襟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听闻爱妃不慎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擎带着两个太监匆匆赶来。
容妃立刻调整表情,抽泣着道:“皇上,臣妾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宸妃如今痴傻疯癫,做的事都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臣妾真怕会出什么大乱子。”
见皇帝不说话,容妃声音渐高,“皇上,臣妾认为,应当将宸妃约束起来,以免她伤及皇上的龙体。”
“爱妃多虑了。”赵擎淡淡道:“宸妃虽然神志不清,但不会有意伤人,你别刺激她就行,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至于她的疯病,朕会让太医想办法尽快治好。”
容妃咬紧下唇,她知道,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只得暂且作罢。
镇城司。
九墨恭敬地站在曹逸面前,汇报着宫中发生的事:“大人,据属下探知,容妃在御花园游逛时不慎落水,险些溺死。”
“哦,竟有这种事情,详细说说。”曹逸头也不抬,专注擦拭着手中的宝刀。宝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
九墨道:“具体情形,属下也不得而知,只听说容妃此前好像和宸妃在一起,别的,就都不清楚了,这后宫秘闻,能探出两三分就已经不错啦。”
“宸妃。”曹逸轻笑一声:“那容妃曾害过不少嫔妃,现在,她可真是遇上对手了,明亏暗亏都得吃。”
他似乎对沈晨夕的表现很满意。
九墨道:“皇上偏袒宸妃,宸妃虽然痴傻,却仍受皇上宠爱,其宠爱之盛,可谓比当年的容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因为她比容妃更懂皇上的心思,知道皇上最喜欢怎样的女人。”曹逸喝了口茶:“这份喜爱若足够深,即便她真的痴傻也不会受多大影响。”
九墨道:“可宸妃娘娘整日发疯,胡言乱语,会不会……”
“啪。”
曹逸将茶杯重重地敲在案上:“九墨,注意你的言辞,宸妃可不是你随便能议论的,再有下次,严刑问候!”
他目光如刀,让九墨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大人,属下失言,属下不该妄议宸妃娘娘。”九墨立即认错,低着头,不敢直视曹逸的眼睛。
曹逸望着窗外,感慨般地说:“聪明人不好斗,傻瓜更不好斗啊。”
九墨若有所思:“大人,您的意思是……”
曹逸意味深长地说道:“聪明人做事,会权衡利弊,有迹可循,你可以预判她的行动。但一个傻瓜,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缘无故捅你一刀,那也是神志不清,你无可奈何。”
“那宸妃娘娘这个样子,大人您打算……”九墨欲言又止。
曹逸道:“没什么好打算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她的心思,连我都猜不透,你就更不用猜了。”
四月初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沈晨夕的脸上。
沈晨夕刚起床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娘娘,您脸色不太好。”白桃担忧地扶住沈晨夕,眼神中满是关切:“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太医,不要,会扎针,好疼好疼。”沈晨夕摇摇晃晃地走起路来,突然,她捂住嘴巴,弯下腰,自觉一股酸水涌上喉头。
乌梅轻拍沈晨夕的背:“娘娘,您这是怎么啦,昨日还好好的,莫不是夜里着了凉。”
沈晨夕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擦了擦嘴角,眼神闪烁:“不知道,就是想吐,想吐。”
“娘娘,那奴婢去请李太医过来,李太医不会扎针,不疼的。”白桃对沈晨夕说。
沈晨夕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不会扎针,不疼,不疼。”
“乌梅,你看好娘娘,我去请太医。”白桃临走时,又叫了别的宫女去通知皇帝。
李元琅和赵擎几乎同时赶到。
在为沈晨夕把脉时,李元琅先是眉头紧锁,随后渐渐舒展,最后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李太医,宸妃她怎么了?”赵擎焦急地问道,紧紧地盯着李元琅的脸。
李元琅收回手,恭敬地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这是喜脉,宸妃娘娘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
白桃惊呼起来:“喜脉,娘娘有喜了!”
她其实早已知道沈晨夕怀孕,现在的惊讶是装出来的。
沈晨夕却一脸茫然:“喜脉,什么是喜脉,好玩吗?”
李元琅耐心地向沈晨夕解释:“宸妃娘娘,这喜脉就是您腹中有了小皇子,有了皇上的孩子,那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夕儿,你要生小娃娃了,这是我们的小娃娃,朕要做爹爹,你要做娘亲了。”赵擎兴奋地对沈晨夕说,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沈晨夕怀孕的时间,其实已有两个多月,而李元琅却说是一个月。
一个月之前,正是沈晨夕被赵擎宠幸的时候。
赵擎只顾高兴,殊不知沈晨夕腹中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而沈晨夕之前因为害怕而拒绝太医诊治,疯疯癫癫的无法配合,她怀孕的事也拖到现在才公之于众。
沈晨夕眨眨眼睛,突然拍手笑起来:“小娃娃,我要有小娃娃,我要生娃娃啦!”
李元琅认真地叮嘱:“皇上,娘娘如今神志不清,需格外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她乱吃东西,以免伤及腹中胎儿。”
说完,他写下一张药方:“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每日按时给娘娘服用。”
赵擎看着沈晨夕呆傻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他转向李元琅,说道:“李太医,既然宸妃肯配合诊治,那你就回去多琢磨琢磨,尽早医好宸妃的疯病,让她早日恢复。”
李元琅应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宸妃娘娘医治。”
沈晨夕摸着肚子说:“生娃娃,帅哥哥要当爹爹,我要当娘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