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晨夕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刻意争宠,皇帝赵擎就主动找上她了。
太监传话的时候,沈晨夕也表现出几分期待,在皇帝最渴的时候给他一碗水喝,会让他的满足感成倍加深。
白桃看着沈晨夕精心装扮的模样,忍不住道:“主子,您今日气色真好,皇上见了,必定欢喜。”
沈晨夕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刚梳妆完毕,殿外便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沈晨夕快步走向殿门,在门槛处故意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
赵擎的脚刚踏至门口,便见一抹淡粉的身影快速向自己扑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随即感觉到有什么撞在自己胸前。
沈晨夕跌入他怀中,仰起的小脸泛着红晕。
“臣妾参见陛下……”她声音轻颤,作势要跪。
赵擎扶住她纤细的手臂,笑道:“不必多礼,下次走路可得当心些,朕可不是每次都能托住你的。”
他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沈晨夕今日的装扮。淡粉色的薄衫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只插一支白玉兰钗子,清丽脱俗。
沈晨夕虽然低垂着眼帘,却能感受到赵擎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轻声道:“陛下,您怎的突然就来了,臣妾都没来得及准备。”
“多日不见,朕有些等不及了。”赵擎牵着沈晨夕的手走向内室。
沈晨夕示意白桃去取茶具。
茶香氤氲中,沈晨夕素手执壶,沏茶的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她刻意让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赵擎的目光又被吸引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类似的感受,赵擎只在黄贵妃那里体会过。
“陛下请用茶。”沈晨夕双手奉上茶盏,指尖与赵擎的手相触时微微颤抖了一下。
赵擎接过茶盏,却不急着饮,他凝视着沈晨夕道:“你在含玉殿可还住得习惯?”
沈晨夕回答:“有陛下垂怜,臣妾怎会不习惯,只是……”
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赵擎果然追问。
沈晨夕轻咬下唇,似乎在犹豫,最终低声道:“只是……偶尔会想起家中离世的亲人……”
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臣妾不该在陛下面前提这些扫兴的事,惹陛下心烦。”
赵擎放下茶盏,握住沈晨夕的手:“无妨,跟朕说说吧,你家人为何会离世。”
沈晨夕内心涌起一股恨意,为何会离世,还不是他听信容妃等人的谗言,下旨诛杀的。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感动状。
至于家人去世的原因,她早已编好了一套说辞,就等着赵擎问起。
“臣妾家乡遭逢大水,一夜之间,房屋被大水冲垮,父母不知去向……”沈晨夕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没有继续往下讲。
反正,结果已经不言自明了。
“竟有这等事,定是那些贪官污吏疏于治水。”赵擎皱眉。
发大水的事是千真万确的,有几千户人家遭殃,当地官府瞒报漏报,死的都有哪些人,根本查不清楚。
沈晨夕缓了缓劲,续道:“臣妾因在亲戚家做客而逃过一劫,如今,也不知那些亲戚们还在不在……”
赵擎听完沈晨夕所说,叹息一声,将沈晨夕揽入怀中:“爱妃,别难过了,往后,有朕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沈晨夕靠在赵擎胸前,眼中毫无喜意。
如果真是家乡发了大水导致亲人离世,她也许会接受现实,平心静气地做个嫔妃,可惜,这皇帝是害死她家人的帮凶。
“陛下。”沈晨夕从赵擎怀中抬头,强颜欢笑道:“臣妾能得陛下怜爱,实属万分幸运。”
赵擎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道:“朕得爱妃,也感万分幸运,明日,再做一份八宝鸭如何,朕有些想念那个滋味。”
沈晨夕点头:“自然可以。”
赵擎在沈晨夕这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而且沈晨夕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他能放心地宠着。
“日后若有谁欺负你,直接告诉朕,不要藏在心里。”赵擎说。
沈晨夕道:“其实,宫中各位姐姐对臣妾都很照顾,容妃娘娘也挺好……”她故意提到容妃,顺便观察赵擎的反应。
赵擎眉头微蹙:“你之前还怕她呢,她没为难你吗?”
沈晨夕连忙摇头:“没有,容妃娘娘待臣妾很好,她虽说话直了些,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经过这几日相处,臣妾发现她并非难以亲近,臣妾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多亏她指点。”
赵擎却道:“她是什么性子,朕清楚,爱妃不必为她说好话。”
沈晨夕在心中暗笑。她越是替容妃说好话,赵擎就越觉得她单纯可欺,对容妃的印象也就越差。
毕竟,容妃利用沈晨夕做八宝鸭,为自己邀功这件事,已经让赵擎心生不满了。
不过,容妃在宫中屹立多年,根基深厚,仅凭三言两语,还无法动摇她的地位。
“陛下。”沈晨夕轻唤一声:“臣妾能侍奉皇上,实乃三生有幸。”
赵擎被她这般情态所动,低头欲吻。
沈晨夕却微微侧脸,让那一吻落在脸颊边上,既不让他得逞,又不至于惹恼他。她深知,适当的拒绝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此时,殿外传来白桃的声音:“主子,药熬好了。”
沈晨夕柔声道:“陛下,臣妾该服药了。”
赵擎关切道:“爱妃病了,怎么也不与朕说一声,可传太医看过?”
沈晨夕摇头:“不过是些小毛病,臣妾自幼体弱,早就习惯了,陛下无须为此担心。”
赵擎闻言,更增怜惜之感。
白桃端药进来,沈晨夕接过药碗,将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她其实并未得病,那碗药只是用来补身体的,若让太医过来看诊,还会多些不必要的麻烦。
“良宵难得,爱妃,该就寝了。”赵擎将沈晨夕抱至床上,拉下床幔。
桌上那盏茶,他却一口也没喝。
次日,众妃陆续前往凤仪宫请安。
沈晨夕按照位份站定,听着众嫔妃互相议论。
一位身形单薄的女子缓缓走来,立到沈晨夕的旁边。
沈晨夕和她没有说过话,对她也不怎么了解,两人虽已多次见面,却还跟陌生人一样。
那女子低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没与任何人交谈。
之前也是如此,她全程除了请安之外,从不主动开口讲话。
“你有半年多没见皇上了吧,要不要我教教你如何讨皇上欢心?”一名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女子说道。
沈晨夕认得,这是刘贵人。
那低头的女子仍旧不发一言,周围的嫔妃们窃窃私语,眼中满是轻蔑。
“真是没用,她旁边那位只隔了几日,便再次受宠,同为采女,差别怎就这么大呢。”
“唉,大半年都没见皇上,以后啊,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咱们几个一起入的宫,现在就数她最倒霉,混了大半年,位份都没变过。”
面对嘲讽,那女子却无动于衷,似乎被议论的人并不是她。
议论的焦点落在那女子身上,关注沈晨夕的人,自然就少了。
请安结束后,嫔妃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白桃,刚才被嘲笑的女子,你可认得?”沈晨夕想了解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人。
“认得。”白桃告诉沈晨夕:“她是许采女,进宫快一年了,位份至今都没升过,听说是胆子太小,不敢服侍皇上,宫里本来与她亲近的人,也因此渐渐疏远了。”
沈晨夕回忆着许采女当时的表现:“我看她也不像是胆子小,白桃,我们走,去会会这位许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