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供销社,李承宗还直愣愣的,不时抬起左胳膊看看,就算两只手里都拎的满满的也不耽误。
看一眼…再看一眼。
礼物。
小的时候,娘在的时候,爹娘忙着下地干活赚工分,一家人忙忙碌碌为了能吃饱穿暖,娘偶尔能给孩子们煮几个鸡蛋这已经是竭尽全力的疼爱。
再后来去当兵了,部队管吃管住,哪花的到什么钱,发了津贴一分钱都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
刚开始每个月只有六块钱,那几块钱全部都寄回家里来,就算偶尔花钱买点啥,也都是给爹娘的,给弟弟的。
后来津贴涨了,娘没了,李承宗不傻,津贴就还是寄几块钱回来,加上各种任务补贴,剩在手里的也不少,但是就没有花钱的习惯,慢慢的都攒下来了。
礼物,真是个新鲜又让人欢喜的东西,
这是李承宗第一次收到礼物,李承宗心里好像被什么装的满满的,又酸酸的,涩涩的。
让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恨不得负重跑上几公里,想把送礼物的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
眼睛好像怎么好像也有点酸酸的。
可看看旁边送了礼物的人,在说了那么撩拨人心的话后,怎么又和没事人一样?
怎么能这样?
恨恨的把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也给抢过来。
秦韵无奈:“你手里能拿的了那么多吗?”
李承宗粗声粗气:“拿的了。”
原来上天这么善待他,等了那么久,原来是要把最好的给他。
一路走到老王叔停车的地方,李承宗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表,秦韵装作没看到他那憨憨的样子。
他们到了有一会,知青们陆陆续续的才回来。
李承宗把左手伸到他们几个面前转了一圈:“看看,都几点了,才回来,还有没有点纪律性。”
陈青青小声嘟囔:“这不才五点五分,我们不就晚来了五分钟。”
陈放眼睛一亮:“队长,你买表了,刚才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呢,新买的?”
陈放一嚷嚷,大家都围过来。
“队长,还是沪牌的,得一百多块吧。”
“那可不,沪牌的都得要一百多,那可是名牌。”
李承宗嘚嘚瑟瑟解释:“一百二,还得要一张手表票。”
陈放:“队长,没看出来你那么有钱。”
李承宗假装不在意道:“是秦韵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知青们不约而同的朝秦韵看去。
陈放哇的一声,伸出大拇指:“秦韵,你可以啊,局气!”
王文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韵,嫁给泥腿子也就罢了,还倒贴。
刘永明看着李承宗手上崭新的手表,暗暗后悔,早知道秦韵那么大方又有钱,他该追求她的。
陈青青撇撇嘴。
秦韵笑笑没说什么,率先上了车,李承宗也跟着上了车。
看知青们还叽叽喳喳的,不耐烦道:“快上车。”
上了车大家嘴里也没停。
陈青青:“秦韵,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
秦韵:“我哪里有什么钱,我哥哥姐姐听说我要结婚了,都给我寄了一些钱让我自己置办些嫁妆。”
王爱菊看李承宗只顾着研究自己的新手表,根本没空关注她们。
她凑到秦韵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突然傻了,让你置办嫁妆,你给自己买点东西,再留点压箱底也好啊。”
秦韵知道她是好意,解释道:
“结婚的东西全是承宗准备的,什么都想着为我考虑,什么都不用我操心,我就想送个礼物给他,代表我的心意,也算是个纪念吧。”
回到家里,李承宗把东西都放到桌子上,也不整理。
随手拿了把椅子坐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手表看。
老三承勇从外面回来看到李承宗叫了声:“大哥。”
没反应。
“大哥。”
还是没反应。
走近把手放在李承宗面前晃了晃:“大哥,你傻了?”
李承宗把他手无情拍掉:“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
李承勇“哦”了一声,收拾着东西还看着大哥的反应。
见他还是坐在那里,愣愣的,一直盯着手脖子看,李成勇收拾东西着嘴里嘟囔着:“奇奇怪怪的。”
顺着大哥的眼神看过去:“咦?那是啥?手表?”
李承勇蹿过去,蹲在大哥身前,抬起李承宗的手臂,凑到眼前:“大哥,你买手表了?还是沪牌手表,大哥,你发财了?”
听大哥用恶心吧啦的语气道:“你大嫂送我的。”
李承勇被大哥腻歪的牙花子疼:“大嫂可真好。”
暗暗下决心,也得找一个给他买手表的媳妇。
没用多久,整个大队里差不多都知道了秦知青,就是七队长李承宗的那个城里对象,给他买块手表当陪嫁呢。
“没想到这承宗是个有老婆福的。”
“人家城里来的,漂亮有文化还知道疼人,这哪说理去。”
“你还想娶个这样的?滚一边去吧?就你还和人家承宗比,
人承宗除了家里弟弟多,负担重了点,十里八乡可都找不出第二个那么好的小伙子。”
秦韵没想到随手的行为引起那么大反应,这段时间李承宗给了她很多惊喜,让她对未来的婚姻和生活有了更大的信心。
维系一段关系,她不想只做索取的那方,也希望给对方一些反馈,让对方在这段关系中也觉得自己被用心对待。
只是没想到李承宗这个憨憨反应那么大。
以后得注意了,也得嘱咐一下李承宗,就算碰上自行车也先不能买,队里总共没几家有自行车。
要是再买辆自行车回来,不管谁花钱,都会再引起轰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这种高调行为。
第二天依旧不用上工,秦韵又一次体会到了双休的快乐。
大家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个饭,洗洗衣服,在树下悠闲的坐会。
岁月静好。
下午李承宗过来找秦韵,俩人好几天没约会了,看到李承宗过来,俩人心照不宣的去了山里经常约会的山洞里。
秦韵快被李承宗亲的喘不过气了,拍了他好几下,才从嘴唇上稍微移开,一路边顺着嘴角往上亲,边声音嘶哑问:“咋了?”
秦韵好一会气才喘匀:“轻点,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李承宗心不在焉回答,把耳垂含在嘴里:“嗯。”
突然想到什么,低沉道:“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