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早起拜年的习俗,清龙泉并没有守岁的习惯,年夜饭热热闹闹吃到快九点了,收拾好大家就各自回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起,李承宗也没再闹腾,抱着媳妇亲了亲就睡了。
屋里屋外还是一片漆黑,李承宗就起来先穿好衣服,又把秦韵的衣服塞到被子里暖着,打水洗漱好,先去叫了二三四五,回屋才叫秦韵:“媳妇,起来了。”
秦韵感觉才刚睡着就被叫醒了,一开口觉得还在梦里呢:“要起了吗?”
李承宗凑到她面前,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是啊,起来吧,一会就得出门了。”
秦韵闭着眼睛朝李承宗伸出两只胳膊哼唧着撒娇:“好困~”
李承宗轻轻的把她拉进怀里,从被窝里把暖好的衣服拿出来帮她穿好。
又去兑好热水。
秦韵洗漱完又坐回炕上还觉得有点迷瞪,问李承宗:“几点了?”
李承宗看了看表:“四点半。”
秦韵的精神一下子被惊醒了:“拜年都要去这么早吗?”
李承宗又找了条围巾帮秦韵把头和脖子裹好,道:“不早了,你不知道,队里有些老人,一两点就起来等着小辈去给他们磕头。”
秦韵表示无法理解,但是入乡随俗,不理解但尊重。
现在彻底醒了过来,从抽屉里拿了提前装好的四个红包出来,准备给弟弟们发,不偏不倚,一人两毛。
红包是秦韵自己用红纸叠的,李承宗看到笑问:“这么讲究,还准备了红包?以前我就是直接每人给一毛两毛钱。”
秦韵:“有点仪式感,他们收到更开心。”
李承宗拿过来看了看:“四个?还有我一个?”
秦韵无语看了看他:“当然是四个弟弟们的。”
李承宗:“老二都工作了,赚的比我还多,不用给他了。”
说着就把红包往自己口袋里塞,很明显要占为己有。
秦韵虎口夺食,又抢了回来:
“其实老二赚钱了,两毛钱的红包他肯定也不在乎,发不发都行,但是过年嘛,就是图个吉利,但是他本来回来的少,三四五都有,只没有他的,别让他心里难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个意思。”
李承宗把秦韵拉到怀里亲了亲:“还是我媳妇想的周到。”
脸一横,又道:“两毛钱还少,能买不少东西了,还不在乎?不要可以给我,我在乎。”
秦韵不和他扯了,拉着他去了堂屋,走到堂屋坐下,二三四五也起来收拾好了,听到俩人来堂屋了,四五率先跑过来,先后喊着:“大哥,大嫂过年好。”
秦韵挨个摸摸头,每个人给了一个红包:“老四过年好,老五过年好,这是大哥大嫂给我红包,自己收好了。”
四五高兴的谢过大哥大嫂,把红包拿在手里稀罕的不行。
老三笑嘻嘻的走进来先给大哥大嫂拜年,也收到一个红包,反复看了几眼,大声道:“谢谢大嫂,要不说还得是大嫂,你看多讲究。”
眼睛还意有所指的瞟向李承宗,大过年的李承宗也懒得说他。
老二也双手抱拳,笑着给李承宗和秦韵拜年,秦韵把红包递给他,他忙推辞,坚决不要。
秦韵看了眼李承宗说道:“在咱们家,没结婚的都有,钱不多,图个吉利。”
李承宗收到媳妇的明示也道:“在咱们家这些小事都听你们大嫂的。”
老三还跟着趁热闹:“二哥,你要是不想要就给我,我不嫌红包多。”
说着就要抢走,被老二躲开了,听了大哥大嫂的话,才不再推辞的收下了。
早上起来也不饿,秦韵煮了点饺子每人吃了几个垫垫肚子,一家人就去了队长家。
冬天天亮的晚,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老远就听到黑暗中的热闹。
不时有人扯着嗓子喊:“前面谁啊?”
对面:“我是你二大爷。”
“哎呀,二大爷啊,给你磕一个。”
说着摸黑走上去就磕头拜年。
秦韵紧紧挽着李承宗,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他们一家人也被人问到了,问话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秦韵也不知道是谁,他一听是李承宗,扬声说道:“承宗叔,我是修粮,给你磕一个?”
李承宗忙拒绝:“可别,太年轻了压不住。”
等走到大队长家大门口,天已经蒙蒙亮了,大队长家门口早就聚了一堆人,全是李承宗族里的人,叔叔、婶子、大爷、大娘、爷爷、奶奶叫了一圈。
也磕了一圈,秦韵迷茫的跟着李承宗的动作,他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李承宗的亲爹后娘也在人群里站着,他直接忽略过去,秦韵当然是夫唱妇随,也忽略了,李承宗亲爹脸都青了,指着李承宗手都哆嗦了,她后娘一脸委屈的看着俩人。
其余人也懒得搭理这岔,有个四十多的妇女不赞同道:“承宗,好歹是你爹,这大年下的,也该给你爹磕一个。”
李承宗看着他笑道:“二婶,这大年下的,我给他磕了头,我怕晚上我娘托梦骂我,二婶爱管事,要不等下次上坟的时候我给我娘说,让她没事去找你聊聊。”
隔房的二婶:“……”
亲爹,后娘:“……”
说完带着秦韵就走向六婶,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六婶,我媳妇也不懂咱们这的规矩,你帮着提点提点。”
六婶爽朗笑道:“行,你媳妇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朝那个隔房的二婶翻了个白眼,悄声对秦韵道:“别搭理她,就她好管闲事。”
秦韵笑着点点头。
虽说刚才已经跟着李承宗跟长辈们磕了一圈头,但秦韵也就是跟着李承宗做机械动作,磕了一圈也没记住几个。
现在她只对李承宗的亲叔亲婶子们比较熟,隔房的有的勉强才混个脸熟。
六婶领着秦韵重新挨个认人:“这是二爷爷家的三婶子。”
“三婶子过年好。”
“这是大爷爷家的二大娘。”
“二大娘好。”
一圈人拉着秦韵的手夸个不停:“承宗家的长得可真俊。”
“你看这小脸,真水灵。”
“不光俊,还有文化呢,承宗说了,是个大学生。”
秦韵被夸麻了,腮帮子也都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