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成了十八岁的外婆的邻居。她刚退伍、没学历、没人撑腰,在我的影响下,开始一点点学医,执拗得像疯子。我知道她会成为一代精神科医生,创办医院,把四个子女全送进医学殿堂。但她还不知道,她要忍过多少人命流失、多少夜里哭着包扎自己、还要亲手送走治不好的病人。她也不知道,未来一个会喊她“外婆”的小女孩,此刻正站在她身边,用尽全力去守护她的理想。我在外婆的青春里,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缝出白大褂,看着她和外公的相识相爱,看着她一步步从乡镇到县城到省会,看着妈妈和舅舅、姨妈相继出生,陆续继承她的信念。我也在她的青春里,亲历新中国成立初的百废待兴,感受文革动荡下的医疗失序,见证赤脚医生制度的发展、再到改革开放里第一批民办医院悄然萌芽。她说:“行医难、做人难,但你信我,我就敢试一试。”多年后我回到现代,她还在说起那个陪她熬过最苦那几年的邻居。只是,她不知道,那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