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裂隙核心区域的魔阵被毁,源头魔气虽未完全消散,但失去了持续供给和 amplification,其浓度开始缓慢下降,至少暂时遏制了其扩张的趋势。
北冥锋以秘法联系了家族,不久后,一队精锐的北冥卫便乘坐着数艘更大的冰魄云梭抵达。他们效率极高地将几位伤势不轻的长老小心翼翼地护送上车,并开始清理战场,收集那些破碎的魔纹石柱碎片,这些将是重要的证据。
北冥锋与林守则搭乘其中一艘云梭,率先返回北冥城。几位长老在经过初步救治后,已能勉强开口,他们证实了北冥锋与林守的推测——他们正是在巡查幽冥裂隙异常时,遭到了灰袍人及其操控的影魔守卫伏击,对方目的明确,就是要生擒他们作为稳固魔阵的“能源”。
“那灰袍人……实力深不可测,功法诡异……绝非寻常魔修。”四长老气息虚弱,但眼神中仍带着心有余悸的震撼,“他自称‘影王座下行走’……尔等日后若遇,千万小心……”
影王座下行走!这个称呼让北冥锋和林守心中都是一凛。看来,灰袍人背后果然站着一个被称为“影王”的恐怖存在,其势力触角已然伸向了北冥世家的腹地。
云梭之内,林守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灵雀,持续以星辰之力温养。北冥锋则在一旁调息,同时梳理着此次事件的脉络,眼神越来越冷。
返回北冥城的过程比来时顺利许多。当冰魄云梭降落在城门口时,得到消息的家族高层已然等候在此。为首者是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正是之前驳回了北冥锋请求的三长老北冥碣。他身旁还站着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以及一些神色各异的家族核心成员,包括之前曾上门挑衅的北冥昊,他此刻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锋儿,你们回来了!”一位与北冥锋眉宇间有几分相似、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子快步上前,她是北冥锋的母亲,家族的五长老北冥瑾。她先是关切地查看了一下北冥锋的状态,随后目光落在林守和他怀中的灵雀上,微微颔首示意。
“三长老,各位长老。”北冥锋上前一步,神色平静,但话语却铿锵有力,“幸不辱命,幽冥裂隙魔阵已毁,四长老、七长老等几位长辈均已救回,此刻正在后续云梭上接受治疗。”
他目光直射北冥碣:“如今,我与林守道友立下此功,可能换取‘万年冰魄魂玉’一用,救治为救我等而本源受损的灵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长老北冥碣身上。
北冥碣面色不变,目光扫过北冥锋,又深深看了一眼林守,尤其是在他怀中那气息微弱的灵雀上停留了一瞬,缓缓开口道:“尔等救援长老,摧毁魔阵,确是大功一件。功过赏罚,家族自有法度。魂玉之事……”
他话音微微一顿,整个城门的气氛仿佛都凝滞了。
北冥昊忍不住插嘴道:“三长老,魂玉乃家族重宝,岂可轻易予一外人?何况此雀伤势诡异,是否值得动用魂玉尚且两说,万一……”
“闭嘴!”北冥锋猛地转头,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北冥昊,“若非林道友与雀儿,我早已命丧寒晶谷,几位长老亦将沦为魔阵祭品!此功此恩,莫非在你眼中,还比不上一块死物?”
北冥昊被他气势所慑,脸色一白,悻悻地闭上了嘴,但眼中怨毒之色更浓。
北冥碣摆了摆手,制止了可能的争吵,他看向林守,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小友,你非我北冥世家之人,却接连助我世家抵御外魔,救援长老,此情北冥家记下了。按族规,立此大功者,可赏。你要借魂玉,可以。”
林守心中微微一松。
但北冥碣话锋一转:“不过,魂玉事关重大,存放于秘库核心,开启需族长手令或至少三位核心长老共同首肯。如今族长仍在闭关,老夫一人,无法独断。”
北冥锋眉头紧皱:“三长老,事急从权!雀儿伤势拖不得!”
“锋儿,稍安勿躁。”北冥瑾轻轻拉了一下北冥锋,示意他冷静,她看向北冥碣,“三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小友于我有大恩,魂玉若能救其伙伴,我北冥瑾,愿以自身长老权限与全部贡献,为其担保,恳请开启秘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以自身全部贡献担保,这意味着如果魂玉有失或者救治失败,她将承担全部责任,甚至可能被剥夺长老之位!
北冥锋动容地看向母亲。
林守也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北冥瑾投去感激的目光。
北冥碣深深看了北冥瑾一眼,沉默了片刻,又看向另外几位在场的长老。其中两人微微颔首,显然也被北冥锋和林守此次的行动所说服,愿意支持。
“既然五长老愿以身作保,又有两位长老附议……”北冥碣终于松口,“按族规,可临时开启秘库,取用魂玉。但——”
他目光再次落在林守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告诫:“魂玉只能借你用三日,三日之内,无论成功与否,必须归还。并且,使用魂玉之时,需有长老在场监护。林小友,你可能接受?”
三日!林守心中紧迫,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多谢三长老,多谢五长老,多谢各位!”
只要能救雀儿,任何条件他都可以接受。
北冥碣点了点头:“既如此,便随我来吧。”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但北冥昊那阴沉的脸色,以及北冥碣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都预示着,北冥世家内部的暗涌,并未随着幽冥裂隙的威胁暂时解除而消失。
拿到魂玉,救治灵雀,刻不容缓。而之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