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一怔：“我？”
“你是青州牧亲信，又有山河血契，最适合稳定局势。”楚尘语气坚定，“而且——”
他顿了顿，低声道：“若我回不来，至少守卫司还有你。”
柳如烟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她只是重重地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楚尘微微一笑，随即起身：“三日后，我出发去黑水山脉。”
众人散去后，柳如烟叫住了楚尘。
“你真的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楚尘望向远方，“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塞进楚尘手中：“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护身符，能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楚尘一怔：“这太贵重了。”
“活着回来还我。”柳如烟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楚尘握紧玉佩，心中微暖。
……
三日后，黎明未至，楚尘已悄然离开安宁城。
他并未带一兵一卒，只背了一柄玄铁剑，腰间挂着柳如烟给的玉佩。
黑水山脉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山脚下，楚尘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白眼鹰的信。
信纸上的字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用血写成。他指尖燃起一缕混沌灵力，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引我入山？那就看看谁才是猎物。”楚尘冷笑一声，迈步踏入山林。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参天古木的枝丫交错，遮蔽天光，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楚尘运转《混沌经》，灵力在经脉中流转，五感提升到极致，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忽然，他脚步一顿。
前方的泥地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不是人的，而是某种猛兽的爪印，足有碗口大小，深深嵌入泥土。
“妖狼？”
楚尘蹲下身，指尖轻触爪印边缘，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妖力波动，“不对，这气息……比黑狼谷的妖将更强。”
他顺着脚印追踪，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破败的石台矗立在林间空地上，石台表面刻满古老符文，中央立着一根石柱，柱顶放着一颗漆黑的晶石，正是幽冥教常用的魂晶！
楚尘没有贸然靠近，而是隐匿在树后观察。
石台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具骸骨，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全都干瘪如枯木，仿佛被吸干了精血。
“献祭法阵？”楚尘眯起眼睛，心中警惕更甚。
就在这时，那颗魂晶突然亮起幽光，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中传出：
“楚司长，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是白眼鹰的声音！
楚尘不再隐藏，大步走出树林，冷声道：“白眼鹰，你倒是会挑地方。”
魂晶中的声音低笑：“这黑水山脉，本就是我的地盘。上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石台周围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撕开一道裂缝！
“空间裂隙？”楚尘瞳孔一缩。
“放心，不是陷阱。”
白眼鹰的声音从裂隙中传来，“若我想杀你，早在安宁城就动手了。我对《混沌经》的兴趣，可比对你的命大得多。”
楚尘握紧玄铁剑，沉思片刻，最终纵身跃入裂隙。
天旋地转间，他落在了一处昏暗的洞窟中。四周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绿晶石，映得整个空间幽森诡异。
洞窟中央是一座血池，与暗影窟中的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小了许多。
血池旁，站着一个黑袍人。
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正是“已死”的白眼鹰！
但此刻的他，左眼已瞎，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眼眶，右眼却泛着诡异的白光，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欢迎来到我的‘幽影洞天’。”
白眼鹰张开双臂，“怎么样，比你们守卫司的议事厅气派吧？”
楚尘剑锋直指对方：“少废话。你没死，我倒是很意外。”
“幽冥教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白眼鹰轻笑，“就像你，明明只是筑基中期，却能斩杀金丹，不也很奇怪吗？”
楚尘不为所动：“你引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白眼鹰踱步到血池边，指尖轻点池面：“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楚尘冷笑，“你配吗？”
“别急着拒绝。”白眼鹰右眼的白光微微闪烁，“我知道你在找混沌碑，而我——知道它的下落。”
楚尘心头一震，但表面不动声色：“继续说。”
“真正的混沌碑，不在黑水山脉。”
白眼鹰低声道，“它被封印在‘幽冥渊’——我们幽冥教的圣地。”
“所以？”
“所以，我可以带你去。”
白眼鹰咧嘴一笑，“条件是——你把《混沌经》借我一观。”
楚尘眼中寒光一闪：“痴心妄想！”
“别急着回答。”
白眼鹰不慌不忙，“你知道为什么幽冥教对《混沌经》如此执着吗？”
楚尘沉默。
“因为这部功法，本就是幽冥教的东西！”
白眼鹰突然提高声音，“三千年前，幽冥教祖师‘冥河老祖’创出《混沌经》上卷，却被叛徒盗走，流落人间！”
楚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面上依旧冷静：“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
“不信？”
白眼鹰冷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玉简，“看看这个！”
玉简上刻着几个古朴大字——《幽冥混沌录》！
楚尘目光一凝。这玉简散发的气息，竟与《混沌经》有七分相似！
“这只是下卷，记载了混沌之力的运用法门。”
白眼鹰晃了晃玉简，“而上卷，就是你手中的《混沌经》，记载了修炼本源。两者合一，才是完整的混沌大道！”
楚尘心跳加速，但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他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带我去找混沌碑？”
“因为——”白眼鹰的白眼突然变得深邃，“我也想摆脱教主的控制。”
“什么？”
楚尘震惊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