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号”游轮的顶层甲板上，蝰蛇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跨海大桥上骤然熄灭的景观灯。他身后的黑衣人递来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倒计时的秒针。
“看来夜枭上钩了。”蝰蛇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滑落，在刀疤纵横的脸上映出诡异的光，“启动备用电源，让他尝尝‘幽灵’的厉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跨海大桥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线刺破黑暗，照亮了三号桥墩上攀爬的黑影——那是“幽灵”小队的残余成员，正沿着钢索向控制节点移动，手里的消音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指挥中心里，林清寒看着屏幕上突然恢复的监控画面，心脏猛地一缩。“叶梓萱，怎么回事？备用电源怎么会启动？”
“是蝰蛇的后手！”叶梓萱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在大桥的电缆井里藏了发电机，我正在切断线路，但需要时间！”
通讯器里传来秦锋的喘息声：“别管电源，我已经看到‘幽灵’了，沈雨桐正在处理密码锁，还有三分钟就能打开控制节点的防护罩。”
林清寒攥紧了手里的金属球，指节泛白。她能想象出秦锋此刻的处境——狭窄的控制节点里，既要防备窗外的狙击手，还要争分夺秒地拆弹，而沈雨桐的手臂还带着伤。
“凌队，让狙击手打掉钢索上的人！”林清寒对着对讲机下令，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收到！”凌玥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但他们穿着防弹衣，普通子弹打不穿，需要穿甲弹！”
“我让人送过来！”
控制节点内，秦锋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的战术笔抵住一个“幽灵”成员的咽喉。对方的冲锋枪已经上膛，却被他用膝盖死死顶住，动弹不得。沈雨桐跪在控制台前，额头上布满冷汗，左手的绷带再次被血浸透，却依旧固执地用右手输入密码。
“还有最后一组数字！”沈雨桐的声音带着哭腔，密码锁的屏幕上已经亮起红色警告——错误三次就会触发自爆程序。
秦锋猛地发力，将怀里的“幽灵”成员甩向门口，同时反手夺过对方的冲锋枪，对着窗外的黑影扣动扳机。消音枪的闷响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钢索上的黑影晃了晃，坠入桥下的海水里。
“密码错了！”沈雨桐的声音陡然拔高，屏幕上显示着“错误两次”的警告，“我爸的生日不对，公司成立日期也不对……”
秦锋踹开扑过来的另一个“幽灵”，余光瞥见控制台角落里的台历——那是沈氏集团的旧台历，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日期：6月15日。他突然想起沈雨桐说过，那是她第一次跟着父亲来工地的日子。
“试试615！”秦锋大喊着，同时将最后一个“幽灵”踹倒在地，用枪托砸晕对方。
沈雨桐的手指颤抖着按下数字，密码锁发出“嘀”的轻响，防护罩缓缓升起，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红色的炸药引线像毒蛇般缠绕在主板上，计时器正跳动着“00:59”的红色数字。
“叶梓萱，看清楚了吗？”秦锋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抽出军刀，小心翼翼地挑开引线外层的绝缘皮。
“红色线是主引爆器，蓝色是备用回路，别碰黄色的！”叶梓萱的声音带着哭腔，“黄色线连接着桥墩的承重钢筋，切断会引发坍塌！”
秦锋的心脏狂跳。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桥墩在轻微震动，那是游轮上的蝰蛇在启动震动传感器，试图干扰他们的动作。沈雨桐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晃动的控制台：“你专心拆弹，我来稳住它！”
她的左臂撞在金属架上，疼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按住控制台，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线路板上，像开出了一朵朵绝望的花。
“还有三十秒！”林清寒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哭腔，“秦锋，不行就撤！我们还有备用方案！”
“没有备用方案。”秦锋的声音异常平静，军刀精准地切断了红色引线，计时器的秒数停在了“00:28”。他刚要松口气，却看到蓝色引线突然亮起，开始自主倒计时——那是蝰蛇设置的双重保险。
“该死！他在引线里加了芯片！”叶梓萱尖叫着，“蓝色线会自动识别主线路是否被切断，现在它在启动备用程序！”
秦锋看着飞速跳动的数字，又看了眼死死按住控制台的沈雨桐。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被咬出了血，却依旧对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写满了“别放弃”。
“沈雨桐，退后！”秦锋突然大喊一声，将她猛地拽到身后。在蓝色引线即将归零的瞬间，他抓起旁边的消防斧，狠狠劈向控制台的电源接口！
火花四溅中，所有线路同时熄灭。秦锋抱着沈雨桐扑倒在地，耳边传来金属炸裂的脆响——是控制节点的防护罩因断电而自动锁死，将他们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通讯器里传来林清寒带着哭腔的呼喊：“秦锋！秦锋你听到了吗？！”
秦锋抬起头，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沈雨桐，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们没事，炸药拆了。”
“星海号”游轮上，蝰蛇看着监控屏幕上变成雪花的画面，狠狠将望远镜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他转身走向船舱，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启动最后的计划，让直升机准备，我要亲自去会会夜枭。”
跨海大桥的通车庆典音乐突然响起，朝阳从海平面升起，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桥面上。指挥中心里，林清寒看着屏幕上重新亮起的监控画面，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捂住脸哭了起来。凌玥拍着她的背，眼眶也红了——她们都知道，这场胜利来得有多惨烈。
控制节点内，秦锋正小心翼翼地为沈雨桐包扎伤口。阳光透过防护罩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低头看着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她的样子，那时的她像朵骄傲的红玫瑰，带着刺，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通讯器里传来叶梓萱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秦锋哥，凌队已经带人包围了‘星海号’，蝰蛇跑不了了！”
秦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沈雨桐的手。她的指尖很凉，却在他的掌心慢慢回暖。桥面上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此刻，看着怀里熟睡的沈雨桐，听着远处的欢呼声，秦锋的心里突然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