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有一间简陋的村塾,一位年迈的秀才先生教着十来个年纪不等的孩童识字念书。这日午后,凌薇路过村塾,听见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不由驻足。她看见那些衣衫褴褛的孩童,捧着破旧的《三字经》、《百家姓》,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诵读,眼神里大多是一片懵懂。
她忽然想起,自己空间里那本神秘的册子,除了记录作物特性,似乎还有一些非常基础的、图文并茂的自然常识和图解,比如水的循环、种子的结构、简单的节气与农事关系等。这些知识,对于这些可能一辈子都与土地打交道的孩子来说,或许比死记硬背那些一时难以理解的圣贤之言,更为实用和有趣。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产生。她找到里正和那位姓陈的老秀才,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陈先生,里正叔,我见孩子们读书辛苦,我这里有一些家母留下的杂书,上面有些有趣的图画,讲的是咱们平日里常见的风雨雷电、庄稼草木是怎么来的。我想着,若是闲暇时,能不能给孩子们讲讲这些?或许能让他们多识些字,也多懂些身边的道理。”
陈秀才是个迂腐但不算顽固的老夫子,他起初对凌薇一个女子想要“授课”颇不以为然。但当他翻开凌薇带来的、由她凭记忆重新绘制并配上简单文字说明的“自然图册”时,不禁也被上面生动形象的图画和浅显易懂的解释所吸引。里正则是见识过凌薇本事的,觉得这并非坏事,便从中说和。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村塾的孩子们迎来了一堂特别的课。凌薇没有坐在先生的位子上,而是和孩子们一起围坐在塾外的老槐树下。她展开图册,指着上面画的云雨图,问道:“你们说,天为什么会下雨呢?”
孩子们七嘴八舌,有的说“龙王爷打的喷嚏”,有的说“天河漏了”。
凌薇笑着摇摇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开始讲述水受热变成气,气升空遇冷凝结成云,云朵太重便落下成雨的简单道理。她又拿出几颗不同的种子,掰开讲解里面蕴藏的生命,以及它们需要阳光、水和泥土才能长大的过程。
她讲得生动有趣,语言通俗,还穿插着提问和互动。孩子们从未听过这样的“学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听得入了迷,连最调皮的孩子也安静下来。就连在一旁旁听的陈秀才,也时不时捻须点头,觉得这女子讲的东西,虽非圣贤之道,却也别有一番天地,确实能开阔孩童的眼界。
这堂课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此后,每隔几日,凌薇便会抽空去村塾,给孩子们上一堂“农识启蒙”课。她不仅讲自然常识,还会结合当前的农事,讲解为什么要春耕、为什么要除草、为什么要施肥。孩子们回家后,还会兴致勃勃地向父母转述“凌薇姑姑”教的“学问”,无形中,也将一些科学的种植理念,渗透到了一个个家庭之中。苏凌薇的身影,在青竹村的下一代心中,留下了知识与智慧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