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亭内的暗流刚刚平息,陆雪瑶(萧墨珩身)在凌风的搀扶下,正准备离开花园返回前厅,一道娇柔做作、带着惊喜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臣女陆芊芊,参见摄政王殿下!”
只见陆芊芊穿着一身极其艳丽的桃红色衣裙,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试图掩盖之前的憔悴和那若隐若现的巴掌印。她不顾丫鬟珍珠的阻拦,提着裙摆,如同一只花蝴蝶般,跌跌撞撞地朝着暖亭方向“奔”来,目光痴迷地锁定在那一身玄色的身影上。
她被禁足在院中,本是万念俱灰,却突然听到下人说摄政王殿下亲临府中,正在花园与陆雪瑶那个贱人说话!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瞬间点燃了她所有的希望!
一定是殿下听说了她的委屈,特意来看她的!殿下那般英明神武,定然知道她是被陆雪瑶陷害的!只要她能见到殿下,诉说衷肠,殿下一定会怜惜她,为她做主的!
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冲破了丫鬟的阻拦,精心打扮后跑来“偶遇”。
萧墨珩(陆雪瑶身)刚走出暖亭,就看到了这令人作呕的一幕,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个蠢货,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凌风更是立刻上前一步,如同一座铁塔般挡在陆雪瑶(萧墨珩身)身前,手按在剑柄上,眼神冰冷地看向陆芊芊,厉声喝道:“站住!何人胆敢惊扰殿下?!”
他本就因亭内诡异的对话对丞相府的人,尤其是这位二小姐充满警惕,此刻见她如此不知死活地冲过来,更是杀意凛然。
陆芊芊被凌风那充满煞气的眼神和喝问吓得脚步一滞,但看到凌风身后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勇气又涌了上来。她绕过凌风,朝着陆雪瑶(萧墨珩身)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那张精心修饰却难掩扭曲的脸,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殿下!殿下您要为芊芊做主啊!陆雪瑶她心肠歹毒,陷害我母亲,当众殴打于我,还挑拨父亲将我禁足!芊芊冤枉啊殿下!”她一边哭诉,一边试图膝行向前,靠近“摄政王”。
陆雪瑶(萧墨珩身)看着这个用着自己的脸、做出如此卑微痴缠姿态的蠢货,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这简直是对他萧墨珩最大的侮辱!
她(他)甚至能感觉到身旁凌风那瞬间紧绷的身体和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
“冤枉?”陆雪瑶(萧墨珩身)开口,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带着属于萧墨珩的极致冰寒与威压,“柳氏贪墨原配嫁妆,人证物证俱在,柳承宗已下狱候审,何来冤枉?”
她目光如刀,刮在陆芊芊脸上:“你身为庶女,不修妇德,不敬嫡姐,擅闯禁地,惊扰本王,还敢在此颠倒是非,污蔑他人?陆相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么?!”
最后一句,已是直接问责陆文渊!
陆芊芊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和那恐怖的威压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连哭都忘了。她想象中的怜惜、安慰一句没有,只有冰冷的指责和……杀意?
“殿……殿下……”她哆哆嗦嗦,还想辩解。
“凌风!”陆雪瑶(萧墨珩身)懒得再看她一眼,厉声道,“将此无知蠢妇拖下去!若再敢靠近本王半步,格杀勿论!”
“是!”凌风早就忍无可忍,闻言立刻上前,如同拎小鸡一般,毫不怜香惜玉地抓住陆芊芊的手臂,就要将她拖走。
“啊!放开我!殿下!殿下饶命啊!”陆芊芊这才真正感到了恐惧,尖声哭叫起来,挣扎间,发髻散乱,妆容花掉,狼狈不堪。
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前厅的陆文渊。他匆匆赶来,正好看到凌风粗暴地拖拽着陆芊芊,而摄政王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陆文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躬身请罪,“是老夫教女无方,冲撞了殿下!老夫定当严加管教!”他心中把陆芊芊骂了千百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陆雪瑶(萧墨珩身)冷冷地瞥了陆文渊一眼,那眼神让陆文渊如坠冰窟。
“陆相的家事,本王本不该过问。”她声音不高,却字字重若千钧,“但若连后宅都治理不清,徒惹笑柄,让本王如何相信陆相能总理朝政,为国分忧?”
这话已是极重的敲打!直接关联到了陆文渊的官声和前程!
陆文渊冷汗涔涔而下,连声道:“殿下教训的是!老夫知错!定当整肃门风!”
“哼。”陆雪瑶(萧墨珩身)冷哼一声,不再多看面如死灰的陆芊芊和惶恐的陆文渊一眼,对凌风道:“回府。”
“是,殿下!”
凌风松开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陆芊芊,恭敬地搀扶着陆雪瑶(萧墨珩身),在一众噤若寒蝉的相府众人注视下,径直离去。
经过这一闹,凌风心中对那位“陆大小姐”的观感更加复杂。殿下对她似乎格外不同(单独谈话),但对这位二小姐却如此厌恶,甚至动了杀心。这丞相府的后宅,真是乌烟瘴气!而殿下……似乎与这潭浑水牵扯颇深。他暗暗决定,必须更加警惕,保护好殿下,同时也要仔细查探一下这位陆大小姐的底细。
回王府的马车上,陆雪瑶(萧墨珩身)闭目养神,胸口因怒意和伤势而隐隐作痛。陆芊芊那个蠢货不足为虑,但陆文渊……经此一事,恐怕会更加猜疑她和“陆雪瑶”的关系。
不过,这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让陆文渊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摄政王”的态度,想必他接下来在朝堂上,该知道如何站队了——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再轻易倒向成王。
而丞相府内,陆文渊看着被丫鬟扶起来、犹自哭泣发抖的陆芊芊,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纵容,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厌恶。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关回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再敢踏出一步,直接打断她的腿!”他厉声下令,语气森然。
接着,他目光阴沉地看向陆雪瑶院落的方向。摄政王今日之举,看似是针对芊芊,实则是敲打他陆文渊!而雪瑶那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摄政王为何如此维护她?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陆文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在成王与摄政王之间,他必须做出更明确的抉择了。而从今日摄政王展现出的、即便重伤也依旧凌厉的锋芒来看,或许……那位“疯王”,并没有那么容易倒下。
一场由陆芊芊愚蠢行为引发的风波,让丞相府内部的权力天平再次倾斜,也让朝堂之外的暗斗,变得更加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