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站起身,又回头深深看了星纱一眼,才转身走出病房,刚到走廊,就看到泷本站在不远处,还有靠在墙边的凛
泷本一见绘里,立刻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黑泽夫人,星纱小姐她……”
“她想留在这儿。” 绘里打断他的话,语气恢复了几分惯有的冷静,却掩不住一丝松快,她答应帮忙,从不是为了早川家,更不是为了 “夜幕”,只是因为这是星纱开口求她的事,只是想让女儿能安心一点、开心一点
“我会派森和彦那组人过来,听你调遣,帮你稳住‘夜幕’” 绘里看向泷本,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但记住,别让星纱碰任何危险的事,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就算拆了‘夜幕’,也会把她带走”
泷本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谢谢黑泽夫人!您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星纱小姐涉险!”
绘里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凛。凛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黑泽夫人,您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绘里看了她几秒,没接话,只是对身后的保镖吩咐:“让森和彦半小时内到医院来,跟泷本先生对接细节,另外,派人守在星纱身边,不许出任何差错”
“是,夫人” 保镖恭敬地应道
绘里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才转身离开。走廊的窗户上凝着一层薄霜,寒气透过玻璃渗进来,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却终于落了地
虽然星纱没有跟她走,但至少,她还能以母亲的身份,守护着女儿的选择 —— 只要星纱开心,只要星纱安全,她做什么都愿意
病房里,星纱靠在床头,指尖还残留着母亲掌心的温度,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会很难:有 “夜幕” 的危机,还有太多她没看清的暗流,但有绘里的帮助,有泷本叔的守护,她一定能守住这里,守住爸爸和哥哥留下的一切,然后好好地生活下去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星纱的身上,温暖而明亮,悄悄驱散了病房里的几分清冷
绘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病房门被再次推开,凛端着一碗刚温好的燕窝粥走进来,浅棕色短发上还沾着些许室外的寒气
凛随手将带来的羊绒披肩搭在椅背上,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缓
星纱靠在床头,指尖还残留着母亲掌心的温度,见凛进来,她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你怎么来了?刚才在门外…… 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 凛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星纱苍白的脸上,眼神比往常多了几分复杂的认真“不过,有些事,我想亲口告诉你”
星纱缓缓转过头,看向凛,这几天,父亲离世、哥哥尸骨无存,又突然得知母亲的真实身份和过往纠葛,太多的打击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如今星纱的心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静,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凛继续
“我不是什么普通的纹身店老板,那只是我用来掩饰身份的伪装” 凛直言不讳,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
“我的真实身份,是掌控日本地下世界全部情报系统的人,只要我想,这座城市里任何角落发生的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星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上没有浮现丝毫惊讶,只是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镯 —— 那是凛送她的礼物
凛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星纱的手腕,指尖触到冰凉的镯身时,才开口问道:“你知道这只手镯里藏着什么吗?”
星纱愣了愣,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当初只是觉得它好看”
“这里面有个定位器” 凛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 “今天天气很好” 这类寻常事“从你戴上它的那天起,你的位置,我随时都能看到”
星纱的瞳孔骤然收缩,刚要抬手抽回手腕,却被凛轻轻按住手背,凛的掌心带着一丝凉意,力道却不容挣脱,她凝视着星纱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最初接近你,并不是想和你做朋友”
“梵天找过我,让我查夜幕背后的首领是谁,夜幕和早川家有什么关系” 凛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星纱的手背
凛的语气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你哥哥星澈把自己藏得太好,梵天查了整整一年,连一点线索都没摸到”
“他们只能找我帮忙 —— 毕竟整个关东地区的黑道消息、家族秘闻,甚至政商界的暗线,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只要我想,没有查不到的事”
话锋微微一转,凛的眼神柔和了些:“我原本打算按梵天的要求查下去,可查着查着,却发现了意外 —— 星澈身边,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凛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星纱手腕上的手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意“你父亲和哥哥把你保护得太好了,竟连半点黑暗都没让你见过”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身边的人藏着多少秘密,每天只想着画画、惦记着草莓大福,就连梵天盯着夜幕的事,你都一无所知”
“后来我顺着你往下查,查到了很多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早川森二十年前假死的真相,没人知道早川家和黑泽家那四年短暂婚姻里,还藏着一个女儿”
凛的指尖贴着星纱的手腕轻轻滑动,声音压得更低:“我甚至知道,你七岁那年遇见了绘里,这十三年里,你们每次见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本可以把这些情报全交给梵天,拿到一笔天价报酬” 凛的手指轻轻划过星纱的手腕,停顿片刻后,忽然轻笑出声
“可我看着你每天安安稳稳地画画,不知道父亲的过去,不了解哥哥的危险,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连自己的身世都蒙在鼓里 —— 你被保护得像个活在玻璃罩里的娃娃,干净得让我觉得…… 很有趣”
凛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所以我拒绝了梵天,没把查到的一切告诉他们,我不想把你卷进那些争斗里,也不想让你看见这些肮脏的事”
“我想留在你身边,看看这个被层层保护的你,到底会活成什么样子,想知道当你发现所有秘密时,能不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守住那份纯粹”
她指了指星纱手腕上的手镯,语气里多了几分坦诚的软意:“这个定位器,其实是我怕你出事,怕哪天找不到你,才只能用这种方式盯着你”
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轻轻拂过窗棂,星纱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又像一圈隐秘的守护
过往的片段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每次和凛出门,她总能精准避开人多的地方,街角新开的画展,她总能提前知道消息
偶尔星纱晚归时,她总会 “恰好” 在路口等自己,笑着说 “担心你出事”—— 原来那些看似巧合的温柔,全都是早有预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