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坐着轮椅穿过日向族地的大门时,风里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樱花腐烂的气息,闻起来格外压抑。断折的樱花树横在路中间,树干上的刀痕还泛着新茬,露出里面淡粉色的木质,地面的血渍被风吹干,凝成暗红色的印记,像一张张破碎的伤疤。
分家的忍者们坐在废墟上,有的缠着渗血的绷带,有的断了手臂,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吹得晃动,却没人说话。最年轻的那个分家忍者才十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此刻正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擦拭着一把断了刃的苦无,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在死寂的族地里格外刺耳。
日向日足站在族地的祠堂前,手里攥着一枚巴掌大的古老令牌——令牌是青铜材质,边缘已经磨损,正面刻着笼中鸟的图案,鸟的翅膀被细密的纹路锁住,这是宗家掌控分家的象征。看到林枫,他的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玻璃,有警惕,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你要解开笼中鸟?”日足的声音很干,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重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宗家经营了数百年的秩序,会瞬间崩塌;分家的忍者一旦失控,整个日向都会陷入内乱;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祠堂里排列整齐的祖先牌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旦没有咒印束缚,大筒木要是再来狩瞳,我们连隐藏白眼的机会都没有,只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
林枫推开轮椅扶手,撑着身体站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眉头紧蹙,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却依旧直视着日足的眼睛:“日足大人,你看外面。”他指向族地外的战场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结晶在蔓延,像墨汁滴在宣纸上,“浦式已经在用咒印控制分家了,上次战斗,若不是我用终焉之力暂时隔绝咒印,分家的忍者早就成了他的傀儡,反过来攻击我们。笼中鸟早就不是保护,是陷阱。”
他调出终端里的视频——画面里,分家的忍者们顶着咒印的剧痛,用回天挡住浦式护卫的攻击,鲜血从他们的额头流下,沿着脸颊滴在地上,却没人后退;宁次为了保护雏田,肩膀被空间刃划伤,骨头都露了出来,却依旧用八卦掌缠住敌人,不让对方靠近雏田半步。“他们有力量,也有守护的意志。笼中鸟锁住的,不是他们的威胁,是他们的潜力。现在忍界快撑不住了,云隐的雷影断了左臂,雾隐的水遁忍者只剩八十多个,我们要是还抱着几百年前的旧秩序不放,最后只会一起被浦式碾碎。”
日足盯着视频,手指攥紧了令牌,指节泛白,青铜令牌的边缘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想起几十年前,自己亲手给刚出生的宁次刻下笼中鸟,那时宁次的哭声像小猫一样弱,小小的手攥着他的手指;想起分家的忍者每次执行危险任务,都是宗家躲在安全的地方指挥;想起这次战斗,是分家的忍者用身体挡住了浦式的攻击,保护了宗家的老人和孩子。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原本坚定的立场,一点点松动。
“……好吧。”过了十分钟,日足终于松开手,令牌“啪”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我同意尝试,但必须由我主导,只能暂时弱化咒印,不能完全解除,而且要在祠堂里进行,有任何失控的迹象,立刻终止。”
消息传到宗家和分家时,整个日向族地都沸腾了。宗家的长老们围在祠堂门口,大声反对,说这是“自毁根基”,是“背叛祖先”;分家的忍者们聚集在废墟上,有的激动地攥紧拳头,有的却满脸警惕——他们被宗家压制了太久,早已不敢轻易相信“解放”这样的字眼。但当日足穿着宗家的和服,带着宁次和雏田走进祠堂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知道,这是日向一族的转折点,也是忍界的转折点。
祠堂里,香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祖先牌位前的烛火跳动着,映得日足的脸忽明忽暗。他站在祭坛前,手里结着复杂的印式——那是宗家秘传的“解印术”,只有历代宗家宗主才会,从未对分家使用过。林枫站在一旁,净眼亮起,灰蓝色的终焉之力缠绕在日足的指尖,像一层柔软的保护膜:“我的力量会隔离咒印的反噬,你只要弱化‘限制’功能,不要破坏分家的查克拉经络,慢慢来。”
宁次和雏田跪在祭坛前,额头的笼中鸟咒印泛着暗红色的光,像一块烧红的烙印。当日足的查克拉触碰到咒印时,宁次猛地一颤,额头上的红光开始变暗,像被冷水浇灭的火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堵在经络里的“墙”消失了,白眼的查克拉顺着经络流遍全身,视野瞬间变得开阔——他能看到三公里外的云隐战场,能看到结晶巨像核心里流动的黑色能量,甚至能隐约看到浦式的空间波动,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战场上空。
“感觉……像卸下了一百斤的石头。”宁次握紧拳头,淡蓝色的查克拉在掌心凝聚,比以前更凝实,更顺畅,甚至能在掌心形成细小的查克拉刃,“我的白眼……能看得更远了。”
雏田也睁开眼,白眼的光芒比以前亮了一倍,却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可是……总觉得很暴露,像没了壳的蜗牛,连风的方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所有目光都在盯着我的眼睛。”
那是失去咒印“隐藏”功能的代价——以前,笼中鸟会掩盖白眼的能量波动,让它看起来和普通查克拉没什么区别;现在,他们的白眼像黑夜中的灯,能量波动清晰得能被十里外的人感知到。但没人抱怨,宁次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他反抗了十几年的枷锁,终于被打开了,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林枫走上前,净眼扫过两人的白眼,光晕微微闪烁:“纯度提升了12%,现在接近90%,足够进行共鸣训练了。接下来,我们要学会把这份力量,变成能刺穿浦式规则的武器。”
祠堂外,分家的忍者们看着宁次和雏田走出,他们额头的咒印虽然还在,却不再发红,像褪了色的印记。最年轻的那个分家忍者小声问:“我们……也能解开吗?”
日足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只要能守护忍界,只要能活下去,日向的旧秩序,该改了。”
风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希望的气息。日向的决意,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胜利的第一道门,而代价——无论是秩序的崩塌,还是暴露的风险,他们都早已做好了承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