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空气早已被血腥与硝烟浸透,鸣人周身翻腾的猩红查克拉如同活物般狂舞,第五条查克拉尾巴正从他脊背缓缓抽出——尾兽的毛发状查克拉根根分明,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扫过地面时将碎石碾成粉末,连远处燃烧的断木都被这股暴戾气息掀得倾斜。他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瞳,眼白布满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几分兽性的狰狞,理智正被九尾的意识一点点吞噬,再往前一步,就会彻底沦为尾兽的容器。
深作仙人趴在鸣人肩头,苍老的身体被查克拉威压压得微微颤抖,他嘶声大喊:“鸣人!守住本心!你忘了卡卡西老师的嘱托吗!”可声音刚出口,就被尾兽查克拉的轰鸣淹没。远处的木叶忍者们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绝望——连鸣人都要失控,这场仗,还怎么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压抑着痛苦却异常清晰的低喝,从战场侧下方的废墟后骤然响起,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混乱的喧嚣:
“冰遁·绝对零度之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半空中缓缓浮现出一道单薄的身影——是林枫。他的白色长发被硝烟染得有些灰蒙,凌乱地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眉骨处。左侧肋骨的位置,忍服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暗红色的血迹透过布料渗出来,凝结成痂,显然是之前对抗通灵兽时受的内伤还未愈合。他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抽搐,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紧紧并拢,指尖悬浮着一缕极细的冰蓝色查克拉。
那查克拉凝聚到了极致,没有丝毫外泄——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寒光,渐渐浓缩成比针还细的光束,周围的空气因这极致的低温开始凝结,细小的冰晶如同碎钻般从光束周围析出,缓缓飘落,落在废墟的碎石上,发出“叮”的轻响,瞬间便融化成水珠。谁都能看出,这一击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每一秒的凝聚,都在加重他的伤势——他的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林枫的目光没有看向难以正面突破的天道佩恩——他清楚天道的神罗天征随时可能发动,正面攻击不过是徒劳。他的视线精准地越过混乱的战场,锁定在另一侧的地狱道身上:此刻的地狱道正悬浮在十米高空,双手合十,黑色的查克拉如同烟雾般从他周身溢出,身后的阎王头颅虚影再次浮现。那鬼头比之前更加狰狞,青灰色的皮肤布满褶皱,犬齿外露,墨绿色的鬼火在眼窝中跳动,长长的舌头从巨口中伸出来,覆盖着黑色的鳞片,黏液顺着舌尖滴落,砸在地上时将混凝土烧出一个个小坑——它的目标,正是不远处被木叶忍者用苦无钉在断墙上的修罗道。只要被这舌头卷住,修罗道的伤势会瞬间愈合,再次加入战场,木叶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又会被撕开缺口。
“必须拦住他……”林枫的意识在查克拉的透支中有些模糊,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放弃了大范围冰遁的压制,将体内仅剩的、甚至透支了生命力的查克拉,全部压缩在这一缕光束中——速度或许不如雷切迅猛,但这“绝对零度”的低温,足以冻结任何物理结构,哪怕是查克拉的流动,也会在接触的瞬间停滞。
“小心!”天道佩恩的轮回眼骤然收缩,他瞬间察觉到这道冰蓝光束的威胁,左手猛地抬起,掌心凝聚起黑色的查克拉,显然是想发动万象天引干扰。可林枫的位置在战场侧翼,距离天道足有五十米,万象天引的吸力在中途便开始衰减,根本来不及拉扯到那道精准的光束。天道的眉头第一次皱起,轮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地狱道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他甚至来不及完全操控阎王虚影,只能仓促让那狰狞的鬼头转向林枫——阎王的巨口猛地张开,想要用头颅挡住攻击。可那缕冰蓝色光束如同穿透幻影的利刃,在接触阎王虚影的瞬间,便让虚影从接触点开始冻结:墨绿色的鬼火瞬间熄灭,青灰色的皮肤变成半透明的冰晶,然后“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无数细小的冰晶碎片如同雪花般飘落,落在地上便消散无踪。
光束毫不停歇,带着极快的速度射向地狱道合十的双手!
“咔啦啦啦——!”
刺耳的冻结声瞬间传遍战场,像是无数冰棱在碰撞。地狱道的双手连同小臂,瞬间被一层幽蓝色的坚冰彻底覆盖!那冰层厚度超过十厘米,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冰晶的纹理如同天然冰棱般清晰,将他的手掌牢牢冻在合十的姿势,连手指的关节都无法动弹。更可怕的是,冰层还在沿着他的手臂急速向上蔓延,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肩膀,冰晶所过之处,黑色的查克拉瞬间凝固,然后消散。
地狱道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试图挣扎,可体内的查克拉像是被冻住的溪流,根本无法流动。身后的阎王头颅虚影剧烈波动了几下,黑色的烟雾渐渐稀薄,然后像被掐断的烛火般彻底消失;那根伸到一半的舌头,也在半空中被冻结成冰柱,表面覆盖着一层幽蓝的冰晶,然后“咔嚓”一声断裂,掉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细小的冰碴。
“成功了!”指挥部里,鹿丸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动,在地面上划出“吱呀”的刺耳声响。他之前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额前的汗滴落在沙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抓起桌上的通讯器,声音因振奋而有些发颤:“所有人注意!地狱道的复活能力被暂时封印了!趁现在,集中火力攻击其他佩恩!”
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乱了佩恩的节奏。原本被地狱道“无限复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木叶忍者,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一名之前被修罗道的导弹擦伤肩膀的上忍,猛地撕下衣襟缠住伤口,握紧手中的忍刀大喊:“快!集中火力攻击修罗道!他现在没法被复活!”
周围的忍者瞬间响应——两名擅长火遁的忍者同时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两道巨大的火球呼啸着冲向修罗道;一名体术忍者则踩着墙面跃到高空,手中苦无瞄准修罗道胸腔的缝隙,狠狠刺下!爆炸声接连响起,修罗道的金属外壳被火球烧得通红,又被苦无刺穿核心,蓝色的机油顺着伤口流淌,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而,发出这致命一击的林枫,却再也支撑不住。极致压缩的查克拉不仅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还让他的内脏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他能感觉到体内像是被掏空,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边的爆炸声、喊杀声渐渐变得模糊。他的身体一软,像断翅的鸟儿般从半空中直坠而下,白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飘动,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只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识。
“林枫!”医疗点的方向,小樱发出一声惊呼。她原本正通过蛞蝓网络远程输送医疗查克拉,试图安抚鸣人暴走的查克拉,此刻看到林枫坠落,心脏瞬间揪紧。她立刻放弃了对鸣人的支援,双手快速结印,对着周围散落的蛞蝓分裂体急促地喊道:“快!去接住他!用你们的身体叠在一起,做缓冲!”
那些蛞蝓立刻响应——它们从废墟的缝隙里、伤员的身边爬出来,像淡绿色的潮水般涌向林枫坠落的落点。它们相互堆叠,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半米厚的“蛞蝓垫”,柔软的身体微微起伏,做好了接住林枫的准备。
半空中,林枫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一些。他看着下方快速靠近的淡绿色蛞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虚弱却安心的笑容——他做到了,至少暂时封印了地狱道,为木叶争取了时间。查克拉彻底耗尽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看了一眼混乱却重新燃起希望的战场,意识便彻底沉入黑暗。
“噗——”
林枫的身体重重地落在蛞蝓垫上。柔软的蛞蝓缓冲了大部分坠落的冲击力,却还是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暗红色的血迹透过忍服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蛞蝓。小樱立刻冲了过去,跪在蛞蝓旁,双手覆盖在林枫的胸口,淡绿色的医疗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林枫!坚持住!别有事!”
战场的喧嚣暂时停顿了一瞬。木叶的忍者们下意识地看向林枫坠落的方向,眼中带着感激与担忧;远处的天道佩恩则悬浮在高空,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他缓缓抬起手,显然是想对小樱和林枫发动攻击——可就在这时,鸣人周身的猩红查克拉突然再次暴涨,第六条尾兽尾巴的雏形开始显现,吸引了天道所有的注意力。
废墟之上,幽蓝色的冰层还覆盖在地狱道的手臂上,淡绿色的蛞蝓守护着昏迷的林枫,猩红的尾兽查克拉与淡紫色的斥力场再次碰撞。这场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战斗,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