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道里,连灰尘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得刺耳。林枫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岩壁,手心的苦无被冷汗浸得发滑,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堵在入口的药师兜,那人的白大褂上还沾着医疗站的草药味,可镜片后的眼睛里,那抹温和早已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探究,像手术刀一样,要把他的秘密剖开。
“兜学长?”林枫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大脑飞速运转——逃?通道只有一个出口,被兜堵死了;打?他现在查克拉只剩三成,还带着伤,根本不是兜的对手。“你怎么会来这里?医疗站那边…不需要帮忙吗?”
“医疗站有其他忍者在,暂时不需要我。”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通道深处微弱的紫光,他缓步向前走,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枫的神经上,“倒是你,星野源君。放着安全的医疗站不待,跑到这废墟里来…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林枫的肩膀,落在地面那些泛着紫光的符文上,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兴趣:“哦?四紫炎阵的次级能量节点?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在这么乱的战场上,找到连砂隐暗部都没发现的节点…你的感知力,还有对能量的敏感度,可比普通下忍强太多了。”
林枫的心沉到了谷底。兜不仅认出来了,甚至可能早就知道他之前干扰结界的事。他悄悄移动脚步,挡在节点前面,体内仅剩的查克拉开始在经脉里流转,左臂的伤口因为查克拉的涌动,又传来一阵刺痛。
“只是碰巧罢了。”林枫试图敷衍,声音有些干涩,“我刚才找地方的时候,感觉到这边能量不对劲,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结界节点。”
“碰巧?”兜停下脚步,距离林枫只有四步远,他微微俯身,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上次在会场外围,你‘碰巧’用冰遁冻住结界能量流,让结界出现波动;这次又‘碰巧’找到次级节点…星野源君,你的‘碰巧’,未免也太精准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还有你用的那招冰针,能精准干扰查克拉流动,甚至冻住萨克的改造手臂…那种冰遁查克拉,可不像是普通的血继限界。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枫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兜知道得太多了,甚至连“冰痕针”的细节都看在眼里。他握紧苦无,正想孤注一掷发动攻击——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突然席卷了整个通道!
不是查克拉的压迫,也不是忍术的冲击,而是一种更本质、更肃穆的力量,仿佛天地规则都在这一刻停滞了。通道里的空气骤然变冷,连飘落的灰尘都悬在了半空,之前还能听到的远处打斗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枫和兜同时僵住,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仿佛能穿透层层岩石和废墟,看到屋顶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个感觉…”兜脸上的玩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都有些发飘,“难道是…禁术?那个老头子…竟然真的敢用?!”
屋顶之上,硝烟弥漫。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拄着金刚如意棒,艰难地站稳身子,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染红了胸前的火影袍。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可眼神却依旧锐利。旁边的猿魔已经变回了小猴子的形态,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萎靡地落在三代的肩膀上,声音虚弱:“日斩…不行了,我撑不住了…”
“辛苦你了,猿魔。”三代轻轻拍了拍猿魔的背,让它返回妙木山休养。而对面,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秽土体,虽然胸口都被打出了大洞,可在不死之身的特性下,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们的眼神空洞,手里还握着忍术的印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大蛇丸站在两位先代火影身后,白色的长发被风吹得飘动,他看着狼狈的三代,发出残忍的冷笑:“老师,游戏该结束了。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今天,我会让你和木叶一起,彻底消失!”
三代缓缓抬起头,看着下方燃烧的村子——东区的看台塌了一半,浓烟滚滚,忍者和平民的惨叫声隐约传来;远处的树林里,还能看到查克拉碰撞的光芒。他又看向大蛇丸,这个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弟子,如今却成了毁灭木叶的敌人。
苍老的脸上,最后一丝犹豫和痛苦消失了,只剩下决绝。
他伸手摘下头上的火影斗笠,斗笠落在地上,发出“啪”的轻响。露出的头发已经全白,可那挺直的脊背,却依旧像年轻时一样,支撑着整个木叶的希望。
“大蛇丸,你错了。”三代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时代或许会结束,但木叶不会。我绝不会让你亵渎先代的灵魂,更不会让你伤害我珍视的村子!”
他双手缓缓合十,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印诀——那是连木叶机密档案里,都只记载了名字的禁术印诀。
“以吾之灵魂为引,唤汝之名…死神啊,降临于此吧!”
嗡——!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屋顶!
天空仿佛暗了下来,一道巨大的虚影从三代身后缓缓升起——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鬼魅,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双漆黑的眼洞,口中衔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掌管生死的气息。
尸鬼封尽!
“那…那是什么?!”大蛇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体内的灵魂开始剧烈战栗,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不可能!你竟然敢用这种禁术?!”
“一起…沉眠吧,大蛇丸。”三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生命力量如同洪水般涌入身后的死神虚影,“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
死神伸出苍白的、虚幻的手臂,直接穿透了三代的身体——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却像是抽走了三代的灵魂。紧接着,那只手臂猛地抓住了大蛇丸的灵魂,大蛇丸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灵魂被拉出身体,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
“不!!!”大蛇丸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拼命挣扎,可死神的力量根本无法抗拒。与此同时,死神的另外两只手臂,分别抓住了初代和二代的秽土灵魂——那些被亵渎的逝者灵魂,终于要被带回安息之地。
恐怖的灵魂拉扯力,瞬间影响到了维持四紫炎阵的查克拉源!
下方,负责维持结界的音忍四人众——鬼童丸、左近右近、多由也、次郎坊,同时喷出一口鲜血,他们的查克拉与大蛇丸相连,大蛇丸的灵魂受创,直接导致结界的查克拉供应出现断层!
“怎么回事?!结界的查克拉在流失!”鬼童丸捂着胸口,脸上满是震惊。
“是大蛇丸大人那边出问题了!”多由也的脸色惨白,她能感觉到,一股远超他们理解的力量,正在冲击结界的核心!
嗡——嗡——!
巨大的紫色结界光壁,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之前被卡卡西、阿斯玛等人攻击留下的裂纹,开始疯狂扩大,像蜘蛛网一样蔓延;林枫之前干扰留下的能量紊乱点,更是直接崩开了细小的缺口,紫色的光流从缺口里溢出来,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结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通道内。
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符文正在剧烈震动,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恸——他知道,屋顶上正在发生什么,三代目正在用自己的生命,终结这场灾难。
“原来如此…老头子是想用自己的灵魂,封印大蛇丸和先代的灵魂…”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有震惊,有敬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真是…愚蠢的壮烈啊。”
就是现在!
林枫猛地回过神,不再理会身旁的兜,体内所有的查克拉,连同那缕属于冰遁的特殊力量,全部凝聚到右手食指上!查克拉在经脉里奔涌,带来一阵刺痛,可他顾不上这些——这是破局的唯一机会,是三代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冰痕针·极致!”
林枫低吼一声,右手食指猛地向前一弹!
一道幽蓝色的光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像流星一样划破幽暗的通道,精准地射向地面符文最核心的位置——那里,正是能量流转最密集的节点!
嗤啦——!
极寒的查克拉瞬间爆发,以节点为中心,冰霜疯狂蔓延!地面的符文被冻住,紫色的能量流在冰面下停滞了一瞬,随即发出“咔嚓”的脆响——那些原本就存在的裂纹,在冰霜的挤压下,彻底崩裂!
与此同时,屋顶上方的四紫炎阵,在经历了最后一次剧烈的颤抖后——
啪嚓!
如同破碎的琉璃,巨大的紫色光壁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中。阳光重新照在屋顶上,照亮了三代目苍老的身影,也照亮了大蛇丸痛苦挣扎的脸。
结界,破了!
林枫踉跄着后退一步,查克拉彻底耗尽,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看着地面上碎裂的符文,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悲恸——三代目,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而旁边的药师兜,正盯着林枫的右手,眼神复杂难辨。他看着地面上的冰霜,又看了看屋顶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冰遁…还能精准冻结能量节点…星野源君,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不少惊喜啊。”
林枫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兜——结界破了,可他的危机,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