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修炼像场没尽头的雨，连下了数日。
林枫的身影几乎钉在了修炼场上——清晨的瀑布下，他站在及腰的冷水里，任由飞溅的水花打湿忍服，掌心反复凝聚查克拉，却总在成型前散成一缕青烟；正午的树林里，落叶铺了满地，他盘膝坐在树根上，指尖的查克拉时而泛出淡白，时而又融进空气，连阳光都抓不住那抹微光；深夜的宿舍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他借着微弱的光结印，额头上的汗顺着下颌滴在榻榻米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进展不是没有。他对查克拉的操控精细了些，掌心凝聚查克拉时，不再像之前那样晃得厉害；体内那丝带着凉意的奇特查克拉也活跃了，偶尔能在指尖多停留两秒。可就像隔着一层蒙了雾的纸，他始终捅不破最后那层窗户——怎么把这股查克拉稳定成能用于实战的形态，怎么让它不那么容易散。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那丝淡白的查克拉又一次消散，指尖只剩下残留的凉意。瓶颈像块浸了水的棉花，堵在胸口，闷得发慌。图书馆里的基础卷轴翻了遍，上面只写着单一属性的修炼方法，对他这种“异常”查克拉半个字都没提；指导上忍擅长的是团队战术，提起查克拉性质变化时，也只说过“按常规方法练”——常规方法，偏偏对他没用。
月光疾风咳嗽的样子又浮现在脑子里，那声压抑的“咳”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紧。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再这么瞎琢磨。
最终，他攥了攥拳，转身往火影大楼的方向走。
火影大楼立在村子中央，木质的屋檐翘着，顶端的火影标志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背后就是刻着历代火影头像的山岩，威严得让人不敢靠近。林枫站在大门前，深吸了口气，训练服的衣角还沾着早上瀑布的水珠，被风一吹，凉得贴在腿上。他抬手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请等一下。”守门的中忍拦住了他，忍服上的护额闪着光，语气客气却疏离，“火影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无关人员不能进入。”
“您好，我叫星野源，是本届中忍预选赛的通过者。”林枫微微低头行礼，声音尽量平稳，却藏不住一丝急切，“我在查克拉修行上遇到了难题，指导上忍也无法解答，想冒昧向三代火影大人请教几分钟，只需要几分钟就好。”
中忍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苦无：“火影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一个下忍？你还是回去找你的指导上忍，或者等后续的修行课。”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林枫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中忍，没有退缩，“但这个问题关系到我接下来一个月的修炼方向，甚至可能影响第三场考试的表现。我真的没办法了，恳请您代为通传一下，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或许是“预选赛通过者”这几个字起了作用，或许是他眼底的急切不像是装的，中忍和旁边的同伴对视了一眼，沉吟了几秒，终于松了口：“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说一声。但火影大人见不见你，我可不敢保证。”
“谢谢您！非常感谢！”林枫连忙道谢，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却又提了起来——万一三代目不见他，怎么办？他在心里快速打腹稿，该怎么说才能既讲清问题，又不暴露自己的秘密，还能让三代目愿意指点他。
等待的时间不长，却像过了半个时辰。林枫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直到看见那名中忍走出来，脸上带着点讶异：“进去吧，火影大人同意给你五分钟，记住，长话短说。”
“是！”林枫精神一振，快步跟着中忍走进大楼。
火影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烟草味，空气中还混着卷轴的墨香。文件堆得像小山，几乎占了半个办公桌，三代目猿飞日斩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打开的卷轴，指尖夹着个冒着火星的烟斗。他的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眼角的皱纹很深，却透着股温和的睿智。听到脚步声，他放下卷轴，抬头看向林枫，眼神里没有不耐烦，只有长辈般的平静。
“火影大人！”林枫立刻鞠躬，腰弯得很低。
“哦，是星野源啊。”三代目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却很亲切，“听守卫说，你在修行上遇到了难题，连指导上忍都帮不了你？”
“是的！”林枫直起身，手心微微出汗，组织着语言，“是关于查克拉性质变化的问题。我之前做属性测试时，发现自己的查克拉不是常见的五种属性，有点异常。我试着练形态变化，可查克拉总散，练了好几天都没进展，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打扰您。”
“异常属性？”三代目的眼睛亮了点，示意他上前两步，“把你的查克拉释放出来，不用成型，就凝聚在掌心就行，我看看。”
林枫连忙照做。他深吸一口气，心神沉进体内，小心翼翼地把那丝带着凉意的查克拉往掌心引——淡白色的光晕慢慢在掌心亮起，像团揉碎的月光，微微晃动着。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动了，有极细微的涟漪，连桌上的卷轴角都轻轻颤了一下。
三代目眯起眼睛，烟斗放在了桌沿上，指尖悬在半空，似乎在感知那股查克拉。过了几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还有点惊讶：“原来如此…这不是单一的性质变化，是两种属性要融合的征兆啊。少见，真少见。”
他看向林枫，语气里多了点赞赏：“你刚毕业没多久，就能察觉到这股查克拉的异常，还敢试着修炼，感知力和胆子都不错。”
“两种属性融合？”林枫适时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我没有血继限界的家族遗传啊。”
“不是天生的血继。”三代目拿起烟斗，却没点燃，只是轻轻磕了磕，“更像是你体内的查克拉自己产生了异变，有点往‘岚’或者‘晶’的方向靠，但又不完全一样，还得慢慢引导。”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点：“你遇到的问题很正常。这种要融合的查克拉最不稳定，对控制力的要求比单一属性高十倍不止。你硬练，只会事倍功半，练不好还可能伤了自己的经脉。”
“那我该怎么办？”林枫急忙问，三代目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感受——每次强行凝聚查克拉，指尖都会隐隐作痛，原来不是自己练得不对，是方法错了。
三代目沉思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纸条上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林枫：“你拿着这个，去村子西边的训练场后山，找一个叫丸星古介的老下忍。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多，在查克拉控制上有套独特的法子，说不定能帮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丸星古介？！林枫心里猛地一跳——那个号称“万年下忍”，却比不少上忍还强，藏着一身故事的老忍者？他接过纸条，指尖碰到纸页，还带着点笔墨的温度，激动得指尖都有点发颤。
“多谢火影大人！谢谢您！”他再次深深鞠躬，腰弯得更低了。
“去吧。”三代目挥了挥手，语气又温和下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珍惜你的天赋，但记住，练力量急不得，欲速则不达。”这句话说得轻，却像颗石子，落在林枫心里，让他瞬间冷静了些——他确实太急了，急着变强，急着救月光疾风，却忘了修行最忌浮躁。
“是！我记住了！”林枫攥紧纸条，退出了办公室。
走出火影大楼时，阳光正好洒在脸上，暖得让人心里发甜。他低头看着纸条上的字，“丸星古介”四个字写得有力，旁边还标了后山的具体位置。之前的压抑和焦虑像被风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希望。
他抬起头，看向村子西边的方向，那里有片茂密的树林，藏着他新的修行方向。
脚步轻快起来，连之前修炼的疲惫都淡了。新的路，终于在他面前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