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摆在派出所的小院里,向日葵盆栽被搬到石桌上,金黄的花盘对着灯泡,像是把阳光搬进了夜里。
老李举着酒杯,声音洪亮:“今天这杯,敬苏敏老师,敬所有守住光明的人!”
林仲秋抿了口酒,目光扫过席间——苏晓宇带着弟弟妹妹给大家倒饮料,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水哥抱着保温箱,里面是给周志宏送的向日葵种子,说要让他在看守所里也能种;小马的奶奶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李娜的日记,时不时用袖口擦眼睛。
只有周明的座位空着。
“他不会来了。”林仲秋轻声说,指尖划过石桌上的向日葵花瓣,“周明托人带了句话,说他欠苏敏的,要用余生去还——他去了公海,帮Interpol打捞‘海蓝之心’的剩余证据,说要让所有秘密都晒在太阳底下。”
老李叹了口气,把空酒杯倒满:“也好,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守着黑暗,让别人能看见光。”
宴席散时,苏晓宇突然跪在花田前,对着那片新翻的土地磕了三个头。
“奶奶,我们找到真相了。”他声音哽咽,“您种的向日葵,我们会接着种下去,种满整条幸福路。”
林仲秋看着他把李娜日记里的地图埋进土里,上面压着那枚青藤中学校徽。
“这是周明爷爷的意思,”苏晓宇解释,“他说记忆该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就像种子总要埋进土里。”
夜里的花田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吹花盘的沙沙声。
林仲秋蹲在最大的那株向日葵前,发现花盘背面刻着行小字——“2023.6.17,等你很久了”,笔迹和苏敏实验记录上的一模一样,像是穿越时空的回信。
她突然想起周志宏恢复记忆后说的话:“小敏总说,向日葵花盘会跟着太阳转,不是因为追逐光,是因为花盘背面的生长素怕光——就像我们这些活在黑暗里的人,挣扎着往前,其实是怕身后的人没了依靠。”
【系统提示:第十世界主线任务“跨越时空的正义”完成度100%】
【综合评分:S+】
【奖励:解锁“平行世界穿梭权限”,可选择停留或前往下一世界】
林仲秋摸出那支英雄钢笔,笔帽上的“苏”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把钢笔轻轻放在花田中央,旁边摆着苏敏和周明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人站在阳光下,笑得比花还亮。
“剩下的路,该他们自己走了。”她对着花田轻声说,转身时,看到苏晓宇带着弟弟妹妹在给向日葵浇水,手电筒的光束在花海里晃动,像串移动的星星。
派出所的报案记录册最后一页,林仲秋画了片向日葵花田,旁边写着:“故事结束了,但花会一直开。”
窗外的月光落在空荡的值班室,桌上的向日葵盆栽轻轻摇晃,像是在点头。
入梅的第一场暴雨下了整整三天,幸福路尽头的拆迁区传来焦糊味时,林仲秋正在整理第十世界的结案报告。
报案人是个拾荒者,说看到废弃楼里有火光,以为是流浪汉取暖,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火里蜷着个人形,烧得只剩焦黑的轮廓。
消防车扑灭明火时,废墟里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
林仲秋踩着水洼走进现场,橡胶靴陷在滚烫的淤泥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法医正蹲在尸体旁拍照,手套上沾着灰黑色的残留物。
“死者为男性,年龄约35-40岁,”法医头也不抬地说,“致命伤不是烧伤,是后脑勺的钝器伤,颅骨凹陷,凶器应该是带棱边的硬物。纵火是为了毁尸灭迹,但这场雨帮了我们——很多痕迹被保留下来了。”
林仲秋的目光扫过墙壁,被烟熏黑的墙皮上,有个模糊的手印,五指张开,指节处的皮肤组织还没完全碳化。
“这手印不是死者的,”她掏出放大镜,“指纹边缘有油脂残留,像是戴了手套,但指尖有破损,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废墟角落的积水里,漂着块烧焦的布料,上面印着半个龙形纹身——是本地“龙帮”的标志。
林仲秋用镊子夹起布料,烧焦的纤维在指尖碎成粉末:“查最近失踪的龙帮成员,重点查有前科的。”
回派出所的路上,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的痕迹,像在擦拭某种看不见的血迹。
小王抱着卷宗跑进来,脸色发白:“林姐,这已经是三个月内第三起焚尸案了!前两起都发生在拆迁区,死者也都是龙帮的人,现场都有这个龙形纹身碎片!”
林仲秋翻开前两起案件的照片,死者姿势和今天的一模一样——蜷缩着,双手捂着脸,像是在躲避什么。
更诡异的是,三个现场都没有发现凶器,只有墙角的积水里,漂着同样的黑色灰烬。
“这不是普通的报复杀人,”她指尖点在照片上的灰烬处,“是仪式性的。凶手在模仿某种惩罚,而雨水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既能灭火,又能冲刷痕迹,却故意留下纹身碎片,像是在挑衅。”
法医的化验报告很快送来:灰烬里含有硫磺和松香,是制作鞭炮的原料;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除了烧焦的皮肤,还有微量的青铜粉末,成分和拆迁区出土的老物件一致。
“拆迁区以前是座城隍庙,”老李突然开口,指着地图上的标记,“三年前拆迁时,挖出过尊青铜香炉,后来弄丢了。龙帮当年强拆这里,打伤过不少钉子户,其中个老头气得中风,去年去世了,他儿子是做鞭炮生意的。”
林仲秋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雨幕中,拆迁区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
她想起第三个死者蜷缩的姿势,突然明白——那不是躲避,是在模仿香炉里的香灰,而凶手,在用火焰完成一场迟来的“祭祀”。
【系统提示:触发“拆迁区连环焚尸案”,初步锁定嫌疑人与“龙帮强拆案”关联】
【解锁技能:“灰烬溯源”——可通过燃烧残留物还原物质成分】
废弃的城隍庙遗址前,香炉的底座还留在原地,上面有新鲜的刮痕。
林仲秋用手电筒照向底座的凹槽,里面卡着枚青铜碎片,边缘沾着的黑色灰烬,和现场的成分完全一致。
雨还在下,冲刷着遗址的每一寸土地,却冲不散空气里的焦糊味,和某种隐藏在雨幕中的、冰冷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