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也来了脾气。
以前看程焕焕挺懂事的,原来是这么个混不吝。
他偏让张书平把臭豆腐都扔了。
张书平左右为难。
陈小满把五花肉和梅菜调好味道,放蒸锅了,拿了把瓜子,坐在门口嗑。
张志远用手指着张书平,“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马上扔!”
“我们中午吃饭,还等了你们半天呢,见你们总不回来,我和你妈才吃的,还特意留了你喜欢的鸡腿给你。”
“你倒好,回家直接关起门来吃独食,也不等我们,虽然我们都讨厌臭豆腐,但家里有长辈,你应该先问问长辈吃不吃,这是规矩,不懂?”
宋玉梅心疼自己的梳妆台,就算张书平已经擦干净了,可那个味道,没几天时间根本散不完,开始火上浇油。
“家里又不是没有餐桌,为啥偏偏在梳妆台上吃?那是吃东西的地方吗?以前书平挺懂事的呀,咋结了婚,就变这样了?”
程焕焕听的出来,宋玉梅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呢。
啥叫以前懂事,结了婚就变了?还不是在说是她把张书平教坏了。
程焕焕当即就委屈哭了,“嫌我不好,当初是谁上我们家提亲的?现在嫌我了,我走!”
张书平在后面追,“焕焕,别走,天都快黑了,你上哪去?等等我!”
张志远嫌张书平没出息,只知道跟在女人后边,“不许追,你要是跟着她,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张书平见张志远真的动了气,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焕焕生怕张书平不来追,故意放慢了脚步。
不过心里多少是有些底气的。
刚才在卧室里,她没让张书平拉窗帘,让他等到晚上再那啥,男人嘛……
果然,身后传来了张书平的脚步声。
程焕焕得意了,马上加快脚步。
等到了楼下,才让张书平追上。
张书平好劝歹劝,最后在程焕焕的要求下,骂了张志远和宋玉梅,“张志远是个老混蛋,宋玉梅破鞋寡妇不要脸。”
程焕焕这才满意,不想回去吃晚饭,去外面小馆子,吃牛肉大葱的水饺,吃的满嘴流油。
宋玉梅里里外外的收拾,还跑去供销社买了卫生香,用香熏了老半天,还是觉得有臭豆腐味。
张志远见宋玉梅没功夫做晚饭,他只好饿着等着,骂程焕焕,“书平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搅家星。”
一转头,看到穿着新买的连衣裙做晚饭的陈小满,愣住了。
以前,陈小满总是穿着不合适的,打补丁的衣服,像个乡下老妈子,忽然打扮起来,他都不敢认了。
原来,陈小满长的并不难看。
宋玉梅见张志远盯着陈小满看,她也看到了陈小满的变化,生怕张志远被陈小满勾走,故意在张志远旁边重重咳嗽了一声。
张志远这才回过神来。
陈小满做好了梅菜扣肉,焖了米饭,没做汤,泡奶粉喝。
张志远和宋玉梅好半天才收拾好,宋玉梅自己做晚饭,张志远向来甩手大掌柜,从来不管家务。
两人都还没消气,晚饭都没吃多少。
陈小满吃饱喝足,懒得刷锅,就那么放着,等明天再刷。
一个人就是好,没人在后面叨叨,为啥还不刷锅?
拿了新买的纯棉睡衣,香皂花露水,去水房洗澡。
等洗完,刚要出来,正好张书平和程焕焕回来。
两人没看到陈小满。
程焕焕趁着最后到家前的机会,教育张书平,“我都是为了你,不想让街坊们笑话你刚新婚第二天,媳妇就给气走了,不然我才不回来呢,你总是拎不清,到底谁对你好。”
张书平陪着笑,“我咋不知道,当然是你对我最好了。”
程焕焕乘胜追击,“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你爸还让你扔我东西,你咋办?”
张书平背地里都骂张志远老混蛋了,还有啥客气的,“我肯定向着你。”
陈小满看这架势,以后啊,宋玉梅家还有很多很多的笑话可看。
张志远和宋玉梅已经睡了,张书平在程焕焕的教育下,没有进屋和张志远打个招呼,直接把客厅的沙发床打开,拉上帘子,两人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宋玉梅起来做早饭,程焕焕和张书平都没起床。
等做好了早饭,宋玉梅没地方放餐桌吃饭,程焕焕反正还在婚假中,不用上班,依然赖在那里不起来。
可宋玉梅和张志远今天要上班。
最后,宋玉梅没办法,只能把早饭端到里屋,和张志远吃。
程焕焕朝张书平挤挤眼,“你那个寡妇破鞋妈不是说家里有餐桌,不能在梳妆台上吃饭吗?她今天早上在哪吃的?还不是她的梳妆台?”
张志远和宋玉梅吃完饭,眼看着要迟到了,顾不上搭理程焕焕和张书平,赶紧走了。
陈小满昨晚睡的很好,睡前还跟着新买的书学了会瑜伽,一早从从容容的吃了早饭去上班。
刚进纺织厂,就看到了平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刘淑芬。
刘淑芬一脸讶异,“你染头发了?真好看,这新衣服也漂亮。”
紧接着就脸色难看,“小满,咱们这次评先进的事,黄了。”
陈小满诧异,“不是全厂职工投票出来的吗?我,你,还有三个老职工,投票结果上礼拜就统计好了,就等贴告示公布了,板上钉钉的事,还能变?”
刘淑芬气不打一处来,“告示倒是贴了,不过没有咱们,只有你徒弟刘晓。”
陈小满差点笑出来,“一大早的你逗我玩?刘晓刚进厂不到一个月,可不是我不教,是她太笨,啥也学不会,这样的也能评先进?”
刘淑芬直接把陈小满拉到厂里的公示栏前,知道她文化不高,要念给她听。
陈小满上辈子只上到小学二年级,识字不多,但后来工作后报了扫盲班,还上过夜校,带着记忆重生,能正常阅读。
公示栏上贴着一张大红纸。
大概意思是,纺织厂本年度先进工作者,经过厂里的考察,以及多方面研究,刘晓同志当选。
然后就是厂里的大红戳,年月日。
有红戳,就假不了。
要是上辈子,陈小满就忍了,但现在,“这是厂里哪个领导写的?”
刘淑芬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孟副厂长推选的刘晓,还说服其他几个副厂长同意了。”
陈小满当即,“我这就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