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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书屋 >  半阙河山 >   第45章 种渊

与蔡绦的不欢而散,并未让荣安感到多少轻松,反而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

她独自走在暮色渐深的街道上,思绪纷乱。

刚转过一个街口,一辆更为低调但规制更高的马车停在那里,车旁一名内侍打扮的人微微躬身:“安正字,雍王殿下有请。”

荣安心中一凛,真正的压力来了。

她沉默地登上马车。

雍王赵似独自坐在车内,手持一卷书,神态闲适。

见到荣安,他温和一笑,示意她坐下:“安小娘子今日辛苦了,率队杀入决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殿下谬赞,愧不敢当。”

荣安垂首应答,心中警惕提到最高。

雍王肯定是知道她被派去崇文院的,她在崇文院可是以男子身份示人,却一面又叫她安小娘子,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诶,不必过谦。”

雍王放下书卷,看似随意地说道:“明日决赛,对阵那‘镇岳社’……种家满门忠烈,如今就剩这么点骨血在京城,拖着病体上场,其志可嘉,其情可悯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荣安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这蹴鞠嘛,说到底不过是游戏。有时候,赢未必是好事,输,也未必是坏事。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才是聪明人。你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本王多说。”

他的话如同绵里藏针,看似关怀,实则警告。

荣安仔细揣度话里的意思。

看来是希望她在明天的决赛中“识相”一点,输给“镇岳社”。这既是对种家的一种安抚和示好或者也是一种更深的算计,也可能是为了避免“文魁社”这支由他名义上“安排”进崇文院的队伍,过于出风头,打乱某些平衡。

她猜的对吗?

她想了想,还是再三确定自己没猜错,才恭敬地回答:“殿下教诲,安荣铭记于心。蹴鞠之戏,自当以……和气为重。”

雍王满意地点点头,又闲话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接连面对蔡绦的威胁和雍王的暗示,荣安的心情愈发沉重。这两方,一方要她必须赢至少不能让“镇岳社”赢,一方却暗示她应该输。

她夹在中间,动辄得咎。

回到崇文院分配给她的临时住所附近,夜色已深。

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入时,两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

是李畴和阿修罗。

李畴的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阿修罗则抱着臂,靠墙而立,面无表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阿六、阿修罗?”

荣安停下脚步。

李畴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声音低沉:“安正字,明日决赛,你最好不要参加。”

他叫的是“安正字”,荣安的假皮肤。

荣安心中一震:“为何?”

“身体不适,感染风寒,皆是很好的理由。”

李畴看着她,目光深邃:“有些浑水,蹚得太深,容易淹死。皇城司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而不是不知进退的莽夫。”

他这话说的有些严厉了。

意思就是荣安不该做一些任务之外的事!

连阿修罗也在一旁补充:“危险。”

李畴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然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荣安,你还不能死。有些局面,非一人之力可扭转。暂避锋芒,以待来时,方为上策。”

他们的话,与雍王的暗示方向不同,但核心意思却惊人的一致——明天的决赛,是个巨大的麻烦,甚至隐藏着未知的危险,避开为妙。

还有……

她为什么还不能死?

李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想问,但李畴和阿修罗说完就离开了,剩她独自一人站在清冷的院子里,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心头的迷雾。

蔡京、雍王、皇城司……各方势力都将目光聚焦于这场看似普通的蹴鞠决赛。

赢,会得罪雍王,可能引来更凶猛的打压,输,她是蔡京的私生女,她怎么和蔡京交代?甚至可能让童贯和皇帝对她失去信任,而皇城司上司李畴则直接建议她抽身而退。

这哪里还是一场蹴鞠赛?

这分明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或者说,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而她,这颗原本自以为能左右逢源的棋子,此刻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风暴眼上,进退维谷。

她回想起种渊那苍白而坚毅的脸庞,那咳着血也要拼尽全力的眼神,有些熟悉也有些触动。

与这样的对手在决赛中相遇,若真要她故意放水,于她现代特工的骄傲和竞技精神而言,是一种侮辱。但若全力以赴,赢了比赛,等待她的,恐怕不是荣耀,而是灭顶之灾。

继续参加,风险难料。

退出比赛,或许能暂保平安,但之前所有的努力和铺垫都可能付诸东流,也会引起各方猜疑,同样后患无穷。

月光洒落在庭院中,树影婆娑,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荣安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缓缓闭上双眼,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分析着每一个已知信息,权衡着每一种选择的利弊。

这趟浑水,她到底还要不要蹚?

这决赛,她到底还要不要踢?

……

翌日,宝津楼前,万众瞩目。

决赛的钟声即将敲响,场地已被装饰得更加华丽。

皇室看台上,官家虽未亲至,但雍王赵似、高俅等重臣已然就座。蔡绦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扫向入场通道。种家子弟们则聚集在专属区域,神情肃穆,带着一种悲壮的气息。

观众们翘首以盼,期待着“文魁社”与“镇岳社”的终极对决,也期待着随后高俅太尉与雍王殿下为助兴而进行的表演赛。

然而,直到比赛即将开始,“文魁社”的队伍中,却迟迟未见那位核心人物——安荣正字的身影。

曹晟、韩嘉彦、李邦贵等人焦急地张望着,低声议论。

“安兄怎的还未到?”

“昨日他说身体不适,莫非……”

就在司仪官准备再次唱名,甚至考虑是否判定“文魁社”弃权之时,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入场口。

来的正是荣安。

她的脸色似乎比平日更加白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倦容,但步伐却异常稳定。她穿着“文魁社”的队服,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掠过神色各异的看台,最终落在了对面严阵以待的“镇岳社”队员身上,落在了那位虽然站得笔直,却难掩病弱之态的种家小公子种渊脸上。

她的眼神复杂,有审视,有评估,也有一丝决绝。

她最终还是来了。

在无数道含义各异的目光注视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队伍。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清晨,她做出了怎样艰难的决定,又为此,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

决赛日的氛围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热烈,也更要凝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看台上每一张看似兴奋的脸庞背后,都可能藏着难以言说的心思。

荣安最终还是出现在了赛场边。她穿着“文魁社”青灰色的队服,站在队伍之中,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周围。昨夜的权衡与挣扎被她深深压在心底,既然选择了前来,便没有回头路可走。她必须赢,也必须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棋局中,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对面正在热身的“镇岳社”队伍,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被种家子弟隐隐护在中心的身影——种家小公子,种渊。

昨日远观,只觉此子病弱却坚毅,令人敬佩。但今日,双方在决赛场上遥遥相对,距离拉近,当荣安的目光真正落在种渊脸上,落在他那双抬起望向风流眼的眸子时。

她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那双眼睛!

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那是一双她绝不会认错的眼睛!

瞳仁的颜色比常人稍浅,在清晨愈发炽烈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琥珀色的质感,剔透,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那双眼睛里,此刻没有了昨日指挥若定时的坚毅与燃烧的火焰,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深和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双眼睛,她曾凝视过几次。

它属于那个总是身着暗紫色锦袍、脸覆黄金面具的人——天枢!

是了!就是他!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速地掠过种渊的全身。

对,还有身形!

“天枢”的身形一直给她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站姿挺拔如松,气势迫人,但她凭借现代特工对行为姿态的极致敏感,早已在无数次观察中,捕捉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细节——当他长时间静立或缓步行走时,他的身体重心会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常人绝难察觉的、向左后方倾斜约五度左右的习惯!

这个习惯的形成,她曾私下分析过多种可能。

其一,可能是旧伤留下的潜意识补偿姿态,即便伤势痊愈,肌肉记忆仍在。

其二,可能与他长期练习某种特定的武技或兵器有关,形成了独特的发力预备姿态。

其三,甚至可能是一种刻意营造的、用以混淆他人对其真实重心和发力点判断的伪装。

而此刻,站在她对面的种渊,虽然因为“病弱”的人设而显得身形单薄,微微佝偂着掩口轻咳,但他静立时的身体轴线,那微不可察地向左后方倾斜的角度,与记忆中“天枢”的身影完美重合!

一切疑团,豁然开朗!

怪不得!

“天枢”身为皇城司最顶尖的密探之一,身份成谜,连她这个未婚妻都难以窥其真容。谁能想到,那个在阴影中的“天枢”,其公开身份,竟然是汴京城中人人皆知、胎里带弱、咳疾缠身、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种家嫡系小公子——种渊!

是了,谁能想到呢?一个病秧子,怎能是皇城司的密探?可反过来想,正因为他顶着“病弱”这层完美的保护色,谁能将他与那些需要飞檐走壁、潜伏刺探的密探联系在一起?这简直是天衣无缝的伪装!他常年戴着那张黄金面具,不仅仅是为了隐藏“天枢”的身份,恐怕更深层的原因,是为了不让“种渊”的这张脸,与任何可能暴露“天枢”特征的线索产生关联!

荣安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目光聚焦在种渊的脸上,这一次,带着审视与确认。

抛开那刻意表现出来的病态苍白与偶尔的咳嗽,他的五官其实极为俊朗。眉骨清晰,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线条分明,只是缺乏血色,紧抿时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硬。他的脸部轮廓继承了种家将门的刚毅,却又因长期的“病弱”和那份深入骨髓的疏离感,糅合了一种奇异的、近乎破碎的精致感。最致命的,还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当他偶尔抬眼扫视全场时,那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病弱公子”的形象形成了极其强烈的、令人心悸的反差。

这才是真正的他!

荣安感到一阵荒谬绝伦的晕眩。

命运仿佛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她奉命潜入崇文院,参加蹴鞠赛,一路披荆斩棘,最终要在决赛场上见的是原身的未婚夫?

而这场比赛的背后,还牵扯着蔡京、雍王、乃至更深层势力的博弈!

她突然又有些后悔了,对手是天枢……她能赢吗?

她抬头看向观众台上的李畴、阿修罗和雍王……这些人该不会早就知道种渊就是天枢吧?

她再回头,对上种渊的眼睛,想尽力扯出一丝笑容出来。

却发现种渊冷若冰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硬着头皮尴尬开口:“好久不见……种……公子……”

在她说完好久不见后。

种渊毫无温度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就是更加彻骨冷冽的寒意!

荣安……认出他了……

他断定。

而荣安在看到种渊脸色更加苍白阴冷后,不由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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