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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裹挟着细碎的雪沫,狠狠抽打在紫禁城高耸的宫墙上,发出鸣呜的悲鸣。铅灰色的天穹沉沉压下,几乎触碰到金黄的琉璃瓦顶,将这座象征无上权力的囚笼捂得密不透风,只余下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腥甜、焦糊和劣质药粉混合的怪味,这是内务府后院,一个连阳光都刻意避开的角落——“净室”独有的气息。名不符实,这里从不干静,只有黑的看不出原色的污血和被绝望扼住喉咙的微弱鸣咽还有那铁器撞击的冰冷回响。

十二岁的沈玠,浑身赤裸,被死死按在那张宽大、冰冷、浸透无数暗褐污迹的木台上。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牛筋索紧紧捆缚在台子四角的铁环上,勒进皮肉,留下深红的印记。刺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瘦骨嶙峋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磕碰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深褐色油污罩衣的老太监,慢吞吞地人阴影里踱出。他脸上沟壑纵横,像风干的橘皮,一双浑浊的眼珠嵌在深陷的眼窝里,透着麻木的冷漠。他是净身房的“刀儿匠”刘保,手下“料理”过的小太监,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太监,捧着个乌木托盘,上面摆着几件闪着幽冷寒光的奇特铁器——弯钩、细刃、还有一把小指粗的、前端扁平的铜烙铁,此刻正斜插在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里,烙铁尖端已隐隐透出暗红。

“时辰到了。”刘宝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没有丝毫温度。他拿起一个粗糙的陶碗,里面是浑浊刺鼻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劣质烧刀子和草药混合的呛人味道。“张嘴。”

年轻太监粗暴地捏开沈玠的下颌。那辛辣苦涩的液体被强行灌入喉咙,灼烧着食道,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这不是麻醉,顶多是让他神经迟钝一点,身体虚弱一点,好方便“料理”。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和眩晕感冲上头顶,视线开始模糊,但身体被束缚的触感和房间里刺鼻的气味却更加清晰,放大了他每一寸神经末梢的恐惧。

〝唔..公公.求…求您….”沈玠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哀求,带着濒死小兽般的绝望。他徒芳地挣扎,手腕脚踝被牛筋索磨得火辣辣地疼。冰冷的泪水混着灌进去的药汁,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同样冰冷的木台上。

刘保恍若未见,浑浊的眼珠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他拿起一块肮脏油腻的布团,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沈玠嘴里,堵死了所有卑微的乞求。接着,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麻绳,动作熟练得近乎残忍,在沈玠大腿根部紧紧捆扎了数道。血液的流动被骤然阻断,带来一阵异样的麻木和胀痛。

真正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沈玠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被布团堵住的室息声响。他清晰地感觉到刘麻子冰冷粗糙的手指触碰到了他身体最隐秘、最脆弱的部分。

剧痛!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瞬间摧毁所有意志的剧痛!仿佛灵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撕裂!刘保手中的薄刃快如闪电,精准而冷酷地完成了那剥夺男性根本的切割。鲜血,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溅在刘保的罩衣上,也溅在冰冷的木台上,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呃—!!!” 沈玠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被绳索死死勒住。所有的声音都被嘴里的布团死死堵住,只剩下喉咙深处绝望到极致的鸣咽和胸腔里破碎的风箱般的抽气声。眼前的世界瞬间被血红的颜色和剧烈的白光交替覆盖,耳中轰鸣一片,仿佛有无数厉鬼在尖啸。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刘保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处理一块没有生命的肉。他拿起一根细长的、如同麦秆般中空的鹅翎管,动作粗暴地插入了那鲜血淋漓的创口深处。

“呃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几乎冲破布团阳挡的惨嚎。沈玠的身体再次疯狂地向上弓起,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突,眼球因剧痛而几乎凸出眼眶。那鹅翎管插入的不仅仅是血肉,更是他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被彻底捅穿、搅碎。

剧痛如同海啸,一波强过一波,无情地冲刷着他脆弱的神经。身体的本能在痛苦中彻底失控。一股温热的、带着骚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浸湿了身下冰冷的木台,与那刺目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更加浓烈、更加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

羞耻!

比剧痛更甚的、铺天盖地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沈玠。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失控的温热和湿意,清晰地闻到那混合了血腥的骚臭。巨大的屈辱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眼泪汹涌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彻底的、无法挽回的尊严扫地!他不再是一个人,连畜生都不如!只是一摊等待处理的、肮脏的、散发着恶臭的烂肉!

刘保皱了皱眉,浑浊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嫌恶,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没用的东西!”他低低骂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顿。他放下鹅翎管,拿起火钳,从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盆里,夹出了那根前端已经烧得通红发亮、甚至边缘有些发白的铜烙铁!

烙铁离开炭火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在此刻死寂的房间里,如同丧钟敲响。

沈玠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散发着恐怖高温和死亡气息的烙铁尖端,那暗红的烙铁在他模糊的视线中放大,仿佛地狱恶魔张开的巨口。他喉咙里发出濒死的、不成调的鸣咽,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手腕脚踝处早已被牛筋索磨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感觉不到,所有的感官都被那逼近的烙铁所占据。

“滋啦一!!!”

烙铁狠狠按在了那鲜血淋漓、创面狰狞的伤口上!

一股焦臭的青烟猛地腾起!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皮肉在油锅里翻滚炸裂的恐怖声响!那声音直接钻入骨髓,令人头皮发麻!

“呃啊——!!!”

沈玠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绷直成一道绝望的拱桥!嘴里的布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顶出,伴随着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惨烈嚎叫!那嚎叫穿透了破败的屋顶,在狭窄的房间里疯狂回荡,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彻底的崩溃!他的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血丝,几乎要脱眶而出!全身的肌肉痉挛扭曲,如同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活鱼!

剧痛!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剧痛!

他清晰地“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味道!那高温瞬间烧灼皮肉、凝固血管带来的极致痛苦,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大脑深处,疯狂搅动!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血红和漆黑交织的混沌,意识像脆弱的琉璃,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下寸寸碎裂!

剧烈的痉挛过后,绷紧的身体骤然瘫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口袋,重重砸回冰冷的木台。所有的挣扎、哭喊、屈辱,都在这一瞬间被那毁灭性的剧痛彻底碾碎。世界离他远去,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一具被遗弃的残破玩偶,躺在自己失禁的污秽和凝固的鲜血之中,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血腥味和尿骚味。刘保面无表情地将烙铁丢回炭盆,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溅起几点火星。他拿起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随意地擦了擦手,又擦了擦罩衣上的血点。年轻太监木然地解开捆扎大腿的麻绳,然后解开了束缚手脚的牛筋索。

失去绳索的固定,沈玠瘫软的身体无力地从木台边缘滑落,“噗通”一声摔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他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蜷缩在那里,毫无声息。下身的伤口被粗糙的烙铁粗暴地“缝合”了,形成一个焦黑、狰狞、皮肉翻卷的可怕创面,边缘还粘连着凝固的血块和烧焦的组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焦臭。鲜血似乎暂时止住了,但整个区域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惨不忍睹。没有药粉,没有包扎,只有最原始、最残忍的烧灼止血。

年轻太监和刘保合力,像拖一袋没有生命的垃圾,将沈玠拖出了这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净室”,扔进了旁边一个更加阴暗、潮湿、散发着霉烂和腐臭气息的陋室一所谓的“养伤房”。这里更像是堆放废弃杂物的角落,地上铺着薄薄一层潮湿发霉的稻草,角落里堆着破败的箩筐和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寒风从墙壁的裂缝和破败的窗棂间毫无阻碍地灌入,发出鸣咽的声响。

沈玠被随意地丢弃在冰冷潮湿的稻草上,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被烙铁灼烧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痛苦呻吟。他蜷缩着,身体因为寒冷和失血而本能地颤抖着,脸色是死人般的灰败,嘴唇干裂发紫。身下稻草的湿冷,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不断刺入他毫无遮蔽的皮肤,带走他仅存的热量。

时间,在这绝望的冰冷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沈玠在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中,意识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黑暗的深渊里浮起。

痛…好痛…

冷…好冷…

这是意识恢复时唯一的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接起来,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下身的伤口更是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种,持续不断地焚烧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那里的剧痛,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痉挛。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一片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头顶是低矮、布满蛛网的漆黑房梁,以及墙壁上那道透进惨淡天光的裂缝。

我是谁?我在哪?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混乱地闪烁着。净身房冰冷的木台、烧红的烙铁…皮肉焦糊的味道….深入灵魂的剧痛…失禁的屈辱…还有那彻底碾碎他所有尊严的、将他从“人”变成“非人”的残酷过程.…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那声绝望到撕裂灵魂的嚎叫和随之而来的无边黑暗。

“阉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带着无尽的鄙夷和宣判。是的,他现在是阉奴了。一个残缺的、肮脏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散发着恶臭的怪物。

一股浓烈的自厌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他的心脏,比伤口的剧痛更甚万倍!

他想起自己失禁时的狼狈,想起那混合了血腥和尿骚的污秽气味。肮脏…太肮脏了…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无边的痛苦和屈辱?绝望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残破的灵魂,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勒断。

三日后的清晨,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脚步声和尖利的呵斥。

“小免崽子!挺尸挺够了没有?孙总管有令,让你这没用的东西滚去勤政殿当差!”

“快给咱家爬起来!”一个面相刻薄的太监猛地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沫瞬间灌了进来。他捂着鼻子, 嫌恶地瞥了一眼蜷缩在污秽稻草堆里的沈玠,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勤政殿?当差?

沈玠混沌的意识捕捉到这几个字眼,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下身的剧痛,如何去当差?他挣扎着想要抬头,却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鸣咽。

“装死?”刻薄太监啐了一口,走上前,毫不留情地用脚尖踢了踢沈玠被烙铁灼烧过的伤口边缘!

啊一!!!”沈玠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剧痛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神经!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单薄的衣衫。他蜷缩着,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土,牙齿死死咬紧干裂的下

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废物!”太监收回脚,满脸不耐,“孙总管说了,让你去擦西暖阁的多宝格!那是陛下新得的宝贝!放机灵点!若了出岔子,仔细你的皮!赶紧滚起来!”说完,又嫌恶地扫了一眼沈玠身下污秽的稻草和空气中残留的焦臭血腥味,捂着鼻子快步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晦气。

门被重重关上,留下更加刺骨的寒冷和死寂。

沈玠躺在冰冷潮湿的污秽里,像一条被抛上岸的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味道和伤口的剧痛。下身被踢中的地方,灼烧的痛楚如同被再次点燃,疯狂地啃噬着他的意志。嘴唇被自己咬破,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但这微不足道的自虐带来的痛感,比起下身的酷刑,简直如同蚊蚋叮咬。

他必须起来。不起来,等待他的只会是更残酷的责罚,甚至死亡。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像他这样刚被“料理”过、毫无根基的小太监,命比草芥还贱。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那几乎将他吞噬的自厌和绝望。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着、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手臂软得像面条,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下身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眼前发黑的剧痛和痉李。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滑落,混合着稻草上的污垢,在他灰败的脸上留下肮脏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在无数次尝试失败、几乎耗尽所有力气之后,他终于勉强用颤抖的双臂支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他眼前金星乱冒,喘息得像一个破旧的风箱。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血迹斑斑、沾满污秽的裤子上,那被烙铁粗暴“缝合”的地方,依旧传来一阵阵钻心的抽痛。屈辱感和自厌再次汹涌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双腿抖得如同筛糠,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下身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几乎立刻瘫软下去。他死死抠住墙壁粗糙的缝隙,指甲瞬间翻裂,渗出鲜血,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步,一步,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忍受着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的剧痛,沈玠艰难的穿上衣服,挪出了这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养伤房”,蹒跚地走向勤政殿的方向。寒风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单薄染血的衣服上,带走他仅存的热量,也仿佛在嘲笑着他这徒芳的挣扎。每一步,都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个踉跄、歪斜、带着痛苦挣扎痕迹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风雪覆盖。

勤政殿西暖阁,温暖如春,与外面的酷寒如同两个世界。金丝炭在错金螭兽纹暖炉里静静燃烧,散发出融融暖意和淡雅的松木清香。紫檀木的多宝格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珍玩奇宝,在柔和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这里是权力的核心,是皇帝处理政务间隙休憩的雅致之所,每一寸空气都透着尊贵与不容侵犯的威仪。

沈玠像一抹游魂,悄无声息地挪了进来。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敢看暖阁里任何一个人。他身上残留的淡淡焦糊味和血腥气,与这里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引得角落里侍立的一个小宫女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掩了掩鼻子。

他被指派擦拭多宝格。这是最轻松的活计,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无异于酷刑。他必须强忍着下身持续的、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攒刺般的剧痛,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弯腰,都牵扯着那焦黑的伤口,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痉挛和眩晕。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

他的视线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有些模糊,精神更是处于高度紧张后的极度疲惫和恍惚之中。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剧痛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多宝阁上那些精美的玉器、瓷器,在他眼中只是晃动着的一片片模糊光影。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一块柔软的细绒布,指尖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僵硬。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件件珍宝,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一个提线木偶。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的痛楚。

就在他擦拭到最高一层时,那里摆放着陛下新得的心头好——一只尺余高的前朝羊脂白玉缠枝莲纹瓶。玉质温润无瑕,如同凝脂,在暖阁柔和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静谧而高贵的光晕。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易碎的梦。

沈玠的手指因为持续的剧痛而微微痉挛了一下。就在他试图用绒布拂去瓶身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尘时,指尖不知怎么一滑,那温润沉重的玉器竟从绒布上滑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玠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灰败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不一—!”一个无声的呐喊在他心中炸响!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温润的玉瓶,如同断翅的白鸟,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优雅弧度,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直直坠向坚硬冰冷的金砖地面。

“啪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又刺耳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碎裂声,在温暖静谧的西暖阁里轰然炸响!如同九天惊雷,劈开了所有尊贵宁静的假象!

无数莹润洁白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莲,带着绝望的寒光,四散飞溅!每一片碎片,都映照出沈玠瞬间变得死灰、写满无边恐惧和绝望的脸!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暖阁!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炭火燃烧的噼啪声,窗外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只有那满地狼藉的、象征着无上恩宠与帝王威仪的玉瓶碎片,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生的灭顶之灾。

当值的总管太监孙得海,原本正垂手侍立在暖阁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这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他猛地转过身,绿豆大的眼睛瞬间瞪圆,脸上的褶子因极致的惊怒而扭曲狰狞!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瞬间钉死在僵立当场、面无人色的沈玠身上!

“好…好个作死的奴才!!”孙得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毁灭一切的寒意,“陆下的心头肉!你也敢摔?!你这颗狗头有几斤几两?!够不够赔?!”

沈玠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僵立在原地,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比净身时的剧痛更甚,比烙铁灼烧的屈辱更甚!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疯狂磕碰的声音。辩解?求饶?在这毁灭性的错误面前,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得可笑,完了!彻底完了!净身房只是剥夺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而现在,他连作为一个卑贱阉奴苟活的权利,也被自己亲手摔碎了!

孙得海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对自己前途的巨大恐慌。他嫌恶地、仿佛在看一坨会污染空气的秽物般,朝着沈玠猛地一挥拂尘,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拖下去!按顶格的老规矩伺候!给咱家往死里整治!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个早已候在门口、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粗使太监,如同两座铁塔,瞬间跨步上前。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粗暴得如同对待牲畜,一人一边,狠狠钳制住沈玠瘦削的手臂,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总管…饶命…饶…”沈玠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刚从喉咙里挤出半句,就被一只粗糙冰冷、带着浓重汗味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嘴!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他被粗暴地拖离了温暖却瞬间化作地狱的西暖阁,像拖一条死狗。刺骨的寒风再次灌满口鼻,但这一次,带来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冰冷。殿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彻底隔绝了他最后一丝微乎其微的生机。

拖行在漫长冰冷的宫道上,靴底摩擦石板的声响单调而刺耳。沈玠的头无力地垂下,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自己染血的裤腿在冰冷的石板上拖行留下的污痕。身体上的剧痛和下身的伤口似乎都麻木了,只剩下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挤压、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窒息感。

再次被拖回那问散发着血腥、焦糊和死亡气息的“净室”。熟悉的冰冷木台,熟悉的、闪着幽光的冰冷铁器,还有刘麻子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脸。这一次,木台上散落着几块大小不一、边缘锋利的羊脂白玉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不祥的微光。

沈玠被粗暴地按跪在冰冷刺骨的青砖地上,面对着一地玉瓶的残骸。他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

孙得海也跟了进来,站在阴影里,眼神阴鸷地盯着,仿佛要亲眼看着这毁了他前程的贱奴受尽折磨。

“小兔崽子,手够贱的。”刘宝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残忍的腥味。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拈起一块边缘最为锋利、如同柳叶刀般的碎瓷片,那冰冷的触感让沈玠浑身一颤。“这么金贵的玩意儿,碎了也是宝。既然是你这脏手弄碎的,那就…好好尝尝它的滋味儿。”

刘宝捏着那块锋利的碎瓷片,一步步逼近。沈玠惊恐地向后瑟缩,却被身后的粗使太监死死按佳肩膀,动弹不得。

“张嘴!”刘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残忍的兴奋。

沈玠死死闭着嘴,灰败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绝望地摇头,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啪!”—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趁着他被打懵、下意识张开嘴痛呼的瞬间,刘保粗糙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猛地捏开他的下颌!

“呃..唔…!”沈玠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紧!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坚硬、带着玉石特有凉意和锋利边缘的碎瓷片,被强硬地、不容抗拒地塞进了他的口腔深处!尖锐的边缘瞬间刺破了他脆弱的口腔内壁!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含着!”刘保恶狠狠地命令,浑浊的眼珠里闪着残忍的光,“敢吐出来,咱家就把它捅进你喉咙里!”

冰冷的瓷片紧紧抵在柔软的舌根和上颚,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口腔内壁的嫩肉,血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唾液,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溢出,流向下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每一次因恐惧而产生的吞咽动作,都让那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切割着脆弱的口腔组织,带来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刺痛和更汹涌的血腥味。屈辱、痛苦、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掌嘴!”孙得海冰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如同最后的宣判,“给咱家狠狠地打!打到他记住,什么是他碰不得的东西!”

一个粗使太监面无表情地站到沈玠面前,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

“啪!!!”

第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沈玠的右脸上!力道沉重得让他整个脑袋猛地偏向一边,耳朵里瞬间灌满了尖锐的蜂鸣!脸颊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火辣辣地剧痛!口腔里含着的碎瓷片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移位,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割进柔软的舌侧和口腔内壁!更多的鲜血猛地涌出!

“唔-—!”沈玠痛得身体猛地一弹,却被死死按住。他想惨叫,想吐出那割肉的凶器,但碎瓷片被刘保强行塞得太深,又被牙齿下意识地咬住防止割伤舌头,反而卡得更牢!他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痛苦的闷哼,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滴答答落在青砖地上,溅开一小朵一小朵刺目的猩红。

“啪!!!”

第二记耳光接踵而至!抽在左脸上!同样的沉重,同样的剧痛!脑袋被狠狠抽向一边!口腔里的碎瓷片再次被暴力震荡,如同在血肉里翻滚搅动!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嘴里疯狂切割!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顺着嘴角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本就肮脏的单衣!

“唔..呃.…〞沈玠的身体在剧痛中疯狂地抽搐、扭动,如同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每一次掌掴,都带来口腔内壁和舌头被反复切割的酷刑!血水混着唾液,沿着下巴、脖颈不断流淌,滴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汇集成一小滩粘稠、散发着腥气的暗红。他的意识在剧痛和室息感(血水倒灌)的冲击下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只剩下那一下下沉闷的掌掴声和口腔里永无止境的、被反复切割的锐痛。

“啪!啪!啪!啪….!”

掌掴如同雨点般落下,没有丝毫停歇。促使太监的手臂机械地抬起、落下,每一次都用尽全力。沈玠的脸颊早已红肿如发酵的馒头,嘴角撕裂,鲜血淋漓。他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剧痛和屈辱中沉浮、碎裂。

口腔里塞满的碎瓷片,每一次掌捆带来的震荡,都像是一次凌迟。血水早已浸透了前襟,在地上积了更大一滩。

不知过了多久,掌捆终于停了下来。粗使太监微微喘息着退开。沈玠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泥,瘫倒在冰冷污秽的青砖地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他满嘴是血,脸颊肿胀变形,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目光涣散失焦。

口腔里塞着的碎瓷片依旧卡在那里,锋利的边缘深深嵌入血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血水混杂着唾液,不断地人他无法闭合的嘴角涌出,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微弱声响。

他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下身烙铁的灼痛,甚至感觉不到脸颊的肿胀。所有的感官都被口腔里那持续的、尖锐的、永无止境的切割之痛所占据。世界离他远去,只剩下血红一片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拖下去…”孙得海嫌恶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扔回那个狗窝!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两个粗使太监再次上前,像拖一具破烂的麻袋,拽着沈玠的胳膊,将他拖离了这间再次见证他彻底毁灭的“净室”。他毫无反应,身体软绵绵地任由拖拽,头无力地垂下,肿胀的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泪痕,只有嘴角还在不断溢出粘稠的血沫,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一道断续、暗红的痕迹。

又一次被扔回了那间散发着霉烂、腐臭和死亡气息的“养伤房”。身体重重砸在冰冷潮湿、浸透污血的稻草上,剧痛让他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却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来。口腔里的碎瓷片依旧嵌在血肉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血水混着唾液,顺着嘴角不断流出,浸温了身下的稻草。下身被烙铁灼烧的伤口似乎也因为这粗暴的拖拽和摔落而再次崩裂,传来一阵阵闷痛,但比起口腔里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凌迟般的切割之痛,竟显得微不足道。

冷…深入骨髓的冷…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

痛..永无止境的痛.人口腔蔓延至全身,撕扯着他残存的意识。

脏…无边的肮脏感…从内到外,彻底浸透了他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他蜷缩着,像一只被世界遗忘的、濒死的幼兽。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本能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带来新的痛楚。意识在剧痛的深渊边缘沉沉浮浮,逐渐滑向黑暗的虚无。也许,就这样死掉也好..彻底解脱…这污秽不堪的生命…这永无止境的痛苦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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