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晨雾裹着水汽,沉甸甸地压在井台的青石板上。阿禾蹲在西市最大的井边,指尖捏着一小撮玄铁砂——这是昨夜在咸阳宫兵器库的暗格里找到的,陈墨的竹简上写着“玄铁砂克巫蛊,需与清心草粉按三比一混合,辅以夯土过滤层,可清井水之毒”。此刻,他正将混合好的粉末撒进井里,黑色的玄铁砂与淡绿的草粉在水中散开,像一道流动的屏障,将沉在井底的蛊虫卵裹住,慢慢沉淀。
“阿禾大人,这样真的能清干净吗?” 卖粟米的老汉蹲在一旁,手里握着木勺,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家的孙儿昨天喝了未经过滤的井水,夜里开始发热,虽用清心草汁缓解了症状,但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他怕孩子撑不住。
阿禾点点头,拿起陈墨留下的夯土砖——这种砖是用改良的夯土技术制成(241章长城夯土伏笔),砖面上布满细小的孔洞,正好能过滤虫卵。“老汉放心,陈先生的方法不会错。” 他将夯土砖叠在井口的过滤架上,“等会儿再用墨粉水浇一遍,墨香能盖住虫卵的气息,就算有漏网的,也不会靠近。”
就在这时,东边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喊着跑过来:“不好了!我家井里有会动的黑虫!孩子喝了水,现在浑身抽搐!” 胡亥刚带着禁军巡查到附近,听到喊声立刻冲过去。只见那户人家的井里,几只黑色的蛊虫正顺着井绳往上爬,孩子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角吐着白沫。
“快!清心草汁!玄铁砂!” 胡亥大喊。阿禾立刻递过一瓶清心草汁,胡亥撬开孩子的嘴,小心翼翼地灌进去;禁军则将玄铁砂撒进井里,很快,井里的蛊虫就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孩子的抽搐渐渐停止,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妇人抱着孩子,对着胡亥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救了我的孩子!”
胡亥扶起妇人,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已经是今天发现的第三口有虫卵的井了,虽然有陈墨的方法,可咸阳有上百口井,三天时间,他们能全部清理完吗?“李丞相,” 胡亥转向李斯,“让学士们分成十组,每组带足够的玄铁砂和清心草粉,挨家挨户检查水井,务必在明晚月圆前清理完毕!” 李斯领命,立刻去安排。
胡亥看着忙碌的人群,蹲下身,捡起一块沾了虫卵的夯土砖。砖面上的孔洞里,还残留着黑色的虫卵壳,他突然想起陈墨的《秦记》里写过“巫蛊之虫分三等,普通虫用墨粉可除,变异虫需玄铁砂,而‘子母虫’需以‘止杀’拓印镇之”。“子母虫?” 胡亥心里一沉,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虫,难道赵成留下的,还有更危险的虫卵?
与此同时,沛县的驿馆里,陈胜正坐在案前,看着手下送来的地图。地图上,“张楚”的旗帜已经插满了彭城以东的郡县,甚至有几个秦吏主动投降,带来了不少粮草和兵器。“吴广,咸阳那边有消息吗?” 陈胜问道,手里的匕首在地图上划过咸阳的方向。
吴广摇摇头,眉头紧锁:“项羽回援彭城,和我们打了一场,损失了不少人手,但他还在彭城外围驻扎,想夺回彭城。另外,咸阳那边好像在清理什么虫卵,百姓暂时没动静,我们暂时攻不进去。”
陈胜冷笑一声,将匕首插在地图上:“没关系,我们先拿下沛县周边的郡县,吸引更多百姓加入。听说沛县有个叫刘邦的亭长,很得人心,你去把他招来,若他不肯,就杀了他!” 吴广领命,转身离开。他不知道,刘邦此刻正躲在沛县的一处民房里,手里拿着一卷《仓颉篇》——是之前咸阳派来的使者留下的,里面藏着陈墨的字条:“楚地之乱,非民之过,乃吏之失,若能抚之,可成大业”(呼应后面陈墨赠《太公兵法》)。
长城雁门关的城墙上,蒙恬正握着一把改良的秦弩,瞄准远处的匈奴骑兵。匈奴的第二次进攻比预想中更快,而且他们的阵型格外整齐,显然是有高人指点——蒙恬心里清楚,这是项羽派来的使者起了作用,匈奴想和项羽联手,夹击大秦。
“放箭!” 蒙恬厉声下令。城墙上的秦弩同时发射,火药箭像流星一样朝着匈奴骑兵飞去,“轰”的一声,匈奴的阵型乱了。可匈奴的人数太多,很快又重新组织起来,朝着城墙冲来。“将军,我们的玄铁砂不多了,只能用来防守城门,城墙的缺口快挡不住了!” 副将焦急地喊道。
蒙恬皱紧眉头,他知道,仅凭现有的兵力,根本挡不住匈奴的进攻。“立刻派使者去咸阳,请求公子再派援兵!另外,用陈先生留下的夯土机关,将城墙的缺口堵住!” 蒙恬下令。夯土机关是陈墨当年修长城时留下的,只要转动城墙上的“秦”字转盘,就能将提前准备好的夯土块推出来,堵住缺口。
副将领命,立刻去安排。蒙恬看着远处的匈奴骑兵,心里满是担忧——咸阳现在要应对陈胜吴广的叛乱,还要清理虫卵,能派来援兵吗?他不知道,胡亥此刻也正面临抉择:是派援兵去长城,还是留在咸阳防备陈胜吴广。
骊山密道的粮草库内,阿砚正指挥禁军搬运最后一批粮草。突然,一个禁军不小心撞翻了堆在角落的粮草袋,露出了一块刻着“沙丘”二字的石板。“阿砚大人,这里有块石板!” 禁军喊道。阿砚走过去,蹲下身,发现石板上有一道缝隙,像是能打开。
他立刻让人去通知胡亥和阿禾。很快,胡亥和阿禾赶到了。三人合力,将石板推开,里面是一个木盒,木盒里放着一卷竹简——是陈墨写给嬴政的信!胡亥颤抖着展开竹简,陈墨的笔迹映入眼帘:“陛下,赵高野心勃勃,欲借沙丘之行乱政,篡改遗诏,立胡亥为帝,实则掌控大权。需嘱扶苏掌兵权,守长城,护文脉,若沙丘有变,可凭‘止杀’拓印调动吕部旧部,清除赵高……”
竹简写到这里,后面的内容被虫蛀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字:“……匈奴……项氏……需防……” 胡亥的手开始发抖,他终于知道,陈先生早就料到了赵高的阴谋,甚至知道沙丘之变!可关键的部分被虫蛀了,赵高的具体计划、沙丘之行的时间,都不知道。“阿禾,你看这竹简的虫蛀痕迹,像是人为的!” 胡亥突然说,他发现虫蛀的边缘很整齐,不像是自然蛀蚀。
阿禾仔细一看,点点头:“是人为的,有人故意用虫蛀掉了关键内容!很可能是赵高的人,他们发现了这封信,却不敢毁掉,怕被人发现,就用虫蛀掉了关键部分!” 胡亥握紧竹简,心里满是愤怒——赵高的阴谋竟然这么深,连陈先生给嬴政的信都敢动手脚!
项伯站在咸阳的城门口,手里握着胡亥给他的“止杀”拓印。他主动请缨,去沛县劝降旧楚百姓,因为他是项燕的遗孤,旧楚百姓对他还有几分信任。“公子,我一定会劝降他们,不让陈胜吴广的叛乱扩大!” 项伯对着胡亥抱拳道,眼神里满是坚定。
胡亥点点头,递给项伯一把秦弩:“这是陈先生改良的秦弩,能自保。路上小心,陈胜吴广的人可能会拦截你。” 项伯接过秦弩,转身离开。他不知道,吴广已经在沛县通往咸阳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项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项伯公子吗?” 一个声音传来。项伯警惕地举起秦弩,只见树林里走出几个穿着楚地服饰的人,为首的正是吴广。“项伯公子,我们将军请你去沛县一叙,想和你商量复楚之事。” 吴广笑着说,手里却握着一把弯刀。
项伯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被埋伏了。“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项伯说着,扣动秦弩的扳机,箭矢朝着吴广射去。吴广躲了过去,大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楚兵们冲上来,项伯虽然勇猛,却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楚兵围住。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楚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被抓住,他要完成胡亥的托付,劝降旧楚百姓!
咸阳宫的水井边,胡亥正和阿禾检查最后一口井——皇宫的水井。这口井是咸阳最深的井,供应着皇宫和附近百姓的用水,也是最可能藏有危险虫卵的井。阿禾将玄铁砂和清心草粉撒进井里,等了一会儿,开始用夯土砖过滤井水。
“公子,你看!” 阿禾突然大喊。过滤后的井水里,漂浮着几只比普通虫卵大两倍的黑色虫子,虫子的身上还缠着一根细小的丝线,像是有“母虫”在控制它们。“是子母虫!” 胡亥想起陈墨的《秦记》,“陈先生说过,子母虫需要‘止杀’拓印镇之,可我们只有一块拓印,还在项伯手里!”
阿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止杀”拓印,就无法清除子母虫,而这口井的水,已经有不少宫人和百姓喝了。“公子,我们该怎么办?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子母虫一孵化,后果不堪设想!” 阿禾急道。
胡亥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我们不能等项伯了,立刻去骊山密道,看看陈先生有没有留下其他‘止杀’拓印!另外,派禁军去沛县,支援项伯,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阿禾领命,立刻去安排。
胡亥看着井里的子母虫,心里满是焦虑。他不知道,骊山密道里是否还有拓印;不知道项伯能不能被救回来;不知道长城的蒙恬能不能守住;更不知道陈胜吴广的军队,什么时候会攻到咸阳。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骑着快马,从沛县方向赶来,浑身是血:“公子!不好了!项伯公子被吴广抓住了,吴广说,若您不打开咸阳城门投降,就杀了项伯公子!另外,陈胜的军队已经到了咸阳以东五十里,很快就要到了!”
胡亥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夯土砖掉在地上。项伯被抓,陈胜逼近,皇宫水井有子母虫,长城告急,骊山密道的拓印未知……所有的危机,都在这一刻爆发。
胡亥走到城墙上,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张楚”旗帜,又看了看皇宫水井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守住咸阳,守住陈先生留下的文脉,守住大秦的希望。
可他没看到,在咸阳宫的屋顶上,一个穿着黑色服饰的人影正看着这一切,手里拿着一块“止杀”拓印——是赵成的余党,他从骊山密道里偷走了另一块拓印,正等着月圆之夜,用子母虫和拓印,控制咸阳的百姓……
悬念在暮色中蔓延:胡亥和阿禾能在骊山密道找到另一块“止杀”拓印吗?项伯被抓后,会不会被吴广说服,或者遇害?陈胜的军队即将抵达咸阳,胡亥手里的兵力能否守住城门?长城的蒙恬,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能否挡住匈奴的进攻?屋顶上的赵成余党,会在月圆之夜做出什么举动?陈墨给嬴政的信里,被虫蛀掉的关键内容,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可以揭开?
暮色渐浓,咸阳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映着城墙上紧握武器的士兵,映着井边忙碌的百姓,也映着屋顶上那个神秘的黑影。大秦的命运,就悬在这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悬在“止杀”拓印的寻找,悬在项伯的生死,悬在每一个守护大秦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