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梁架终于架起来那天，玄幽城飘着细蒙蒙的雨。雨丝落在灵枣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却没浇灭众人的兴致 —— 陆沉扛着最后一根木梁，踩着搭好的木梯往上递，叶沧澜站在梯下，指尖的水灵气顺着木梁绕了圈，将木材缝隙里的湿气烘干，免得日后发霉。
“往左挪半寸！”
叶沧澜仰头喊，水灵气凝成一道细光，在木梁上标了个淡蓝的点。陆沉顺着光点调整位置，木梁刚放稳，就见阿砚举着感脉佩跑过来，金绿灵丝往梁架上探：“灵脉的气能顺着木梁走，这样学堂里的灵气会更足，孩子们修行也顺些。”
苏清漪站在学堂门口，断笛横在唇边。她轻轻吹了个短调，银线灵气顺着门框绕了圈，像是在给木头 “调音”—— 之前她发现，音波能让木材纹理更稳固，如今每搭一段结构，都要吹支短调定形。笛音落在雨丝里，竟引来了几只灵蝶，绕着门框飞了两圈，才停在门楣的雕花上。
念念的灵镜始终悬在半空，镜头从梁架移到众人脸上：陆沉擦汗时，雨珠顺着他的下颌滴在衣襟上，却笑得眼睛都眯了；叶沧澜调整木梁时，指尖的水灵气不小心蹭到阿砚的发梢，阿砚回头笑骂了句 “小心点”，灵丝却悄悄帮他拂去了肩上的木屑；苏清漪吹笛时，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动，断笛裂痕处的蓝光和灵蝶的翅膀映在一起，像幅淡彩的画。
“快来看！梁架上能映出灵脉的光！”
蹲在地上帮忙递钉子的孩子突然喊。
众人抬头，只见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梁架上，阿砚之前引的灵丝竟在木头上映出淡金色的纹路，像给梁架缠了层光带。墨尘捧着云泽的手记走过来，指着纹路笑：“和手记里画的玄幽卫护脉纹很像，这学堂算是得了灵脉的护佑。”
傍晚时，学堂的门匾挂了上去。匾是散修里擅长木雕的人做的，刻着 “启明堂” 三个字，字缝里嵌着细碎的灵晶，夕阳照在上面，亮得晃眼。
孩子们围着门匾跑，手里拿着用灵枣核串的手链，非要塞给林砚他们：“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能保平安！”
林砚接过手链，枣核被磨得光滑，串绳是灵草纤维编的，还带着淡淡的草香。他低头时，掌心的玉佩轻轻碰了碰手链，淡金光晕落在枣核上，竟让串绳泛出了点绿意。
“真好看。”
他笑着把手链戴在腕上，转头见陆沉正把孩子举到肩头，让他摸门匾上的灵晶；苏清漪蹲在地上，教孩子用灵草编小兔子；阿砚和叶沧澜在整理学堂里的木桌，灵丝和水灵气配合着，把桌子摆得整整齐齐。
念念突然把灵镜转向天空。夕阳正慢慢沉下去，给玄幽城的屋顶镀上了层暖红，灵枣林的枝叶在风里晃，灵枣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撒了满地的小红灯。
“我要把这画面刻成玉简，放在学堂的窗台上。” 她轻声说，“以后孩子们上课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
墨尘把手记放在学堂的讲桌上，又从怀里掏出几卷空白的竹简：“以后这些竹简，就用来记玄幽城的事 —— 今天学堂建成，明天灵枣林结果，都要记下来。”
他说着，拿起一支用灵木做的笔，在第一卷竹简上写下 “启明堂建成之日，天朗气清，众乐乐”。
夜风起来时，众人坐在学堂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捧着刚煮好的灵枣羹。羹里的灵枣炖得糯软，混着桂花蜜的香，喝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漫到心口。孩子们已经困了，靠在散修怀里打盹，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灵草小兔子。
林砚望着远处灵枣林的方向，腕上的枣核手链轻轻晃，掌心的玉佩贴着皮肤，暖得像揣了块小太阳。
他侧头看身边的伙伴 —— 陆沉正借着月光磨他的寒灵斧，斧刃映着星光；苏清漪的断笛放在膝头，指尖偶尔碰一下笛孔，似在琢磨新的调子；阿砚的感脉佩放在腿上，灵丝绕着玉佩转，像在玩闹；念念正对着灵镜整理今天的画面，嘴角还沾着点灵枣羹的甜渍。
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 “启明堂” 的门匾上，灵晶的光和月光融在一起，淡得像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