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的阴影里,维吉尔的抵抗策略发生了深刻转变。他彻底摒弃了过往可能残存的、与敌人“公平”对决的骑士精神,亦非一味屠杀,而是采纳了一种更为阴损却精准的“攻心”战术。他深知,要让这些日耳曼士兵崩溃,必须将他们重新还原为“人”,击溃其作为“战争机器”的集体意识。
在他的指挥下,抵抗组织的行动变得诡异而极具针对性:
· 乡音缭绕: 深夜的日耳曼军营外,会突然响起用古老日耳曼方言吟唱的思乡歌谣,或是模拟其故乡森林风声、溪流潺潺的声响,勾动士兵心底最柔软的乡愁。
· 恐惧散播: 精心伪造的“家书”被秘密送入军营,内容多是虚构家中变故、亲人病重,或暗示伽尔巴将把他们当作永远消耗在前线的炮灰。
· 离间猜忌: 散布流言,夸大伽尔巴对不同日耳曼部落的亲疏差异,或虚构某些军官已与抵抗组织秘密媾和,引发内部互相猜疑。
· 象征威慑: 将被定点清除的军官尸体,以带有明显侮辱性和恐吓意味的方式摆放在显眼处,旁边可能放置着象征其部落信仰的、被损毁的符号。
这些行动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并非立即造成大规模杀伤,而是如慢性毒药般,日夜侵蚀日耳曼军团的士气,加深他们对战争的无意义感和对伽尔巴的潜在怨恨。维吉尔冷静地监控着效果,眉心的共生之印帮助他更敏锐地感知敌方集体的情绪波动,以此调整策略。他仿佛一个冷酷的医生,正在用精神手术刀,一点点剥离伽尔巴与其军队的情感纽带。
另一边,伦迪尼乌姆的港口区,一场隐秘的财富大转移正在进行。 尼禄动用了其多年秘密积攒、藏匿于各地的惊人财富——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包括大量珍贵的艺术品、古籍和特殊材料。这些财宝通过纳速鲁定的渠道,被悄无声息地装上巨大的货运飞毯,借夜色掩护,升空向东飞去,目的地是大宋的沿海造船中心。
与此同时,尼禄私下频繁接触聚集在伦敦的罗马勋贵。他不再空谈复国,而是描绘出一幅充满机遇的新大陆画卷:广袤无主的土地、丰富的资源、远离旧世界纷争的安宁。凭借其个人魅力和对未来的许诺,他成功地说服了约一千余名有志于冒险、或是对旧大陆彻底失望的勋贵及其家眷、门客,加入了这场宏大的西渡计划。一个旨在北美东海岸建立新罗马的远征团体,已初具雏形。
而卡尔加库斯,则沉浸在实力急速膨胀的快感中。 他严格遵循着不与伽尔巴发生正面冲突的策略,但暗地里的动作却越来越大。不列颠军团日夜操练,喊杀震天,新招募的士兵与购买的装备不断补充进来。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和罗马流亡者的“进献”,加紧了对不列颠本土资源的搜刮,税赋加重,征调频繁,以积累庞大的粮草和军需。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纳速鲁定,与大宋建立了更直接的军火贸易渠道。一批批铭刻着符文、威力远超传统武器的“火龙出水”(火箭发射器)、“神机箭”(连弩)等宋军制式装备,被秘密运抵不列颠。强大的外力支撑,让他信心爆棚,仿佛看到自己手握雄兵,成为左右西方局势的关键人物。班西女妖那关于悲剧的预言,在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前,似乎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被他有意无意地抛在了脑后。他只觉得力量在握,却未察觉那过于顺畅的军火渠道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图谋,而那命运的纺锤,并未停止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