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26年9月中旬,承贤殿书房里。李承乾看着身边站着近侍太监张阿西、张德和王海,他心中有些烦闷。
“你们说,本太子怎么才能不用通报就离开太子东宫,到宫外去溜达溜达呢?”李承乾皱着眉头,抱怨道。
“现在,本殿下还不如半年前在前王府时呢!那时候,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有人跟着就行多自在!现在,跟一个笼中鸟没区别。”
近侍太监张阿西躬身道:“太子殿下,慎言!隔墙有耳。”
李承乾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没事!他俩跟了我五年了,应该没有问题。”
张阿西摇了摇头,坚持道:“太子殿下,我说的不是他俩。而是,您刚刚说的太子东宫不如秦王府这句话。这如果被人听到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承乾听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知道张阿西是为他好,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通报声:“启禀太子殿下,东宫采买办太监总管王德来了。”
李承乾精神一振,连忙开口道:“王海,把准备好的十斤精盐送给你哥去。并让他给本太子从宫外胡商那里,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王海应了一声,转身去取精盐。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张阿西微微躬身道:“启禀太子殿下,关于刚才那个问题,奴才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承乾闻言,露出期待的眼神,他挥了挥手道:“无妨,你但说无妨。”
张阿西得到太子李承乾的应允,心中稍安,他再次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依奴才之见,按照祖制东宫向来都是太子殿下的专属领地。只要皇帝陛下能够搬离太子东宫。那么,这东宫自然就由太子殿下您来做主了。您可以找找太上皇。”
李承乾听后,心中暗自思忖,李世民要搬离太子东宫,至少还需要两年多的时间呢!而且,他可绝对不敢贸然驱赶皇爷爷李渊离开太极宫的立政殿!只有皇爷爷主动搬出去。
李承乾心中正苦苦思索着该如何让还在生李世民气的李渊消气。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太监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李承乾的耳边炸响。他心头一紧,希望长孙皇后没有发现自己制取精盐的事情。
但是事与愿违,五分钟后,长孙皇后便端坐在承贤殿大殿的主位上,而李承乾则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长孙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包精盐上,她面沉似水指着那包精盐,缓声道。
“高明,说说吧!这精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卖几回了?”
李承乾心中暗叫不好,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定了定神,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母后,儿臣也是偶然间从一本古籍上获得了一些灵感。您想啊,刚开采出来的盐矿石肯定比那些粗盐粒要大得多吧?而我们平时吃的粗盐,不就是经过砸碎、处理、筛选等一系列工序才得到的吗?”
“所以,我就想如果能把这些粗盐再砸碎一些,然后再精心挑选一下,说不定会得到更好的盐呢。结果,您猜怎么着,这粗盐被我这么一砸,竟然变成了粉末……”
李承乾越说越离谱,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吹嘘得天花乱坠。
长孙皇后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疑惑,似乎对他的解释并不是很理解。
不过,长孙皇后并没有打断李承乾的话,而是一直耐心地听他说完。等李承乾终于把话说完。
长孙皇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高明,行了!不必再解释了。直接带我去看看你的制盐工坊吧。”
承贤殿某间房子门口,这就是李承乾的制盐工坊。这时,张阿西突然伸出右臂拦住了长孙皇后的近侍宫女。
长孙皇后盯着张阿西看了很久,又看了看李承乾。才开口道:“婉仪,你在门口等着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长孙皇后、李承乾等一行人又回到了承贤殿的正殿。
长孙皇后环顾四周,然后看着李承乾,缓声道:“高明,关于你的制盐工坊,母后稍后会安排一些人将其迁至母后的承德殿去。”
李承乾闻言,心中一紧,又要被打劫了。他本想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阿西突然躬身施礼,沉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请恕农村斗胆直言,奴才认为此举实有不妥之处。”
长孙皇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她转头看向李承乾,微笑着问道。
“哦?高明,我没认错的话,你这位近侍太监叫张阿西吧?他怎会出现在你承贤殿呢?不应该啊?”
李承乾见状,连忙解释道:“启禀母后,皇爷爷特意让他跟随儿臣,协助儿臣处理一些事务。”
“刚才之事,儿臣愿代他向母后请罪,还望母后恕罪。不过,儿臣觉得张阿西所要说的或许有些道理,母后不妨听听他的看法。”
长孙皇后略作思考,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本宫便准了。张阿西,你且说说看,为何认为此举不妥?”
张阿西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精盐的售卖已经长达一个多月了。估计,五姓七望那些大家族已经在打听了。”
“从承贤殿搬至承德殿路程虽短,但也有暴露的风险。而且,制盐的方法知道的越少越好。既然,承贤殿制盐一直没有被外人发现,不宜让人发现。”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开口道:“行!那就不搬了。高明!你派一个人到承德殿弄一个规模大一点的。”
李承乾刚想开口,长孙皇后开口道:“高明!各个宫殿削减吃穿用度的圣旨你收到了吧?内帑缺钱你知道的。你要懂事一点。”
张阿西开口道:“皇后娘娘,虽然制盐的方法暂时不宜暴露出去,但皇后娘娘直接拿走也不合适,奴才为太子殿下向皇后娘娘请赏。”
长孙皇后笑着道:“行!高明!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李承乾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启禀母后,儿臣想出宫转转。”
“不行,待你自己的太子近卫军组建完成后再说。”长孙皇后也立马拒绝了。并吩咐道:“东宫所有的粗盐,我会安排人悄悄运到你这儿。从下次开始,直接在你给我的店铺里卖,名字叫御盐。”
李承乾开口道:“儿臣全听母后安排。”
长孙皇后笑着道:“行了,母后给你承贤殿的吃穿用度增加一成。算是奖赏吧!”
承德殿里,李世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刚回宫的长孙皇后,她点了点头。
长孙皇后笑着道:“二郎,你猜我在承贤殿看到谁了?——张阿西,”
李世民和他的近侍太监张阿南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孙皇后。
“真的,咱那个父皇给高明的。羡慕吗?当时,谁要他父皇都不给,如今直接送了出去。”长孙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