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开,天与地都在崩塌。
一道比万古以来所有雷霆都更为恐怖的光柱,缓缓凝聚,从九天垂落,直贯深渊。
沈芷安呆立祭坛,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清晰感受到,这并不是普通的天劫,而是毁灭性的灭世雷——若这雷真正落下,不仅顾长渊会魂飞魄散,整个深渊,甚至连带着万界气运,都会被彻底抹消。
“长渊!”她哭喊,声音嘶哑。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若再硬挡,这一切都会毁掉!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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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缓缓抬头,脸上血迹斑驳,眼神却比雷光更坚定。
“放手?安儿,你可知我这一生,从未真正握住过什么……若连你都要我放弃,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他的话,低沉,却带着撕裂天地的执念。
剑锋重新被他举起,虽然手臂早已血肉模糊,骨头裸露,但剑却依旧稳如山岳。
亡魂化作的光点依旧环绕在他周身,它们在哀鸣,却也在共鸣。那些逝去的生灵,以最后的意志与他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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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你真的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的灭世之雷吗?”沈芷安泣声问。
顾长渊笑了,笑容带血,却透出一种孤绝的决然。
“我不止是我。我背后有亡魂,有你,有我不甘的命运。我若退一步,所有努力,皆成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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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终于成形。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无数闪电交织,汇聚成一柄由天道规则铸就的长枪,枪尖垂落,带着绝对的毁灭之意。
当那枪影缓缓落下时,连虚空都在寸寸粉碎,天地秩序仿佛被彻底撕裂。
“灭世之雷,镇魂归虚。”天道本体的声音冰冷,仿佛在宣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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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双目血红,猛地大吼:
“来吧!若要灭我,我便斩天!若要夺她,我便逆命!”
他体内的血气彻底燃烧,骨骼寸寸裂开,却将所有力量汇聚到剑锋之上。
那一瞬,他不再是凡人,而是一柄剑——一柄由亡魂、执念、血肉与灵魂铸成的逆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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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雷枪终于落下!
轰——!!!
那是超越天地的巨响,万物皆寂,仿佛整个时空都被撕裂。
顾长渊怒吼,挥剑直斩!
剑光与雷枪正面碰撞!
瞬间,光芒刺破天穹,照亮了无尽深渊。万界在颤抖,轮回在崩塌,连大道法则都在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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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看得泪如雨下。
在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顾长渊的身影逐渐模糊,血肉一点点崩解,魂魄在雷光下被撕裂。
“长渊——!”她的声音嘶哑,几乎带着灵魂撕裂的痛。
可顾长渊的眼神依旧坚毅。
他回望她,露出一抹笑意:
“安儿,别怕。就算我碎成尘埃,也要挡在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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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愈发恐怖,剑锋也在崩溃。
就在剑即将折断的瞬间,亡魂光点忽然猛然爆裂。它们不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自我牺牲,将最后的残魂彻底化作能量,融入顾长渊体内。
刹那间,他的剑意再度暴涨!
“好!既然你们不惧寂灭,那我便带你们,一起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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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再度绽放!
那一剑,彻底贯穿雷枪,直劈而上,竟将灭世之雷生生斩成两半!
轰——!!!
虚空彻底破碎,深渊之地化作无边黑洞,雷霆四散,天道本体微微一震,仿佛第一次遭受了真正的创伤。
“逆命者……你竟能劈开灭世之雷?!”天道声音震怒,似乎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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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喘着粗气,几乎连站立都困难,浑身血肉模糊,骨头裸露,可剑依旧紧紧握着。
他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光。
“天道,你以为凡人皆如蝼蚁?但凡人,也有不灭之心!今日,我顾长渊,便以残躯,告诉你——命,不在天,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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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剑光最后一次冲霄!
他全身彻底崩裂,血与魂一齐化作璀璨剑芒,与那残余的灭世雷彻底同归于尽!
轰!
天地轰鸣,深渊尽碎,虚空湮灭,所有的一切都在崩解。
光芒之中,顾长渊的身影终于消散,化作点点光辉,洒落在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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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
沈芷安的哭喊回荡天地,她拼命伸手去抓,却只能握住虚空。
泪水模糊中,她看到那点点光辉,似乎凝聚成一个笑意,温柔而坚定,如同他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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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终于寂静。
灭世之雷被斩,天道本体却未彻底毁灭,它的虚影重新凝聚,冷漠无情,然而目光中多了一丝凝重。
“逆命者,你虽暂斩灭世之雷,但代价……是你自己的湮灭。终究,你逃不过大劫。”
话音落下,天道的身影渐渐隐退,只留下一片崩塌后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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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跪倒在破碎的祭坛之上,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长渊……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吗?”
风声回荡,唯有那点点光辉,仍在虚空中飘荡,仿佛在回答她:
“不论生死,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