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周末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寒意，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黑湖面上，将湖水染成一片碎金。
卡修斯·马尔福坐在湖边的岩石上，膝头摊着一本《古代魔法防御术》，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
而是望着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那里有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有他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名字。
他的身边，诺里斯·塞尔温抱着膝盖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岩石上的青苔，连卡修斯翻动书页的声响都没能让他回神。
自从上周在霍格莫德听了关于“摄魂怪在禁林边缘出没”的传闻后，塞尔温就总是这样魂不守舍，连魔药课上都差点打翻坩埚。
“塞尔温。”卡修斯合上书，声音打破了湖边的宁静，
“下周一的漂浮课，你课本准备好了吗？还有教授布置的悬浮咒论文，你写得怎么样了？”
塞尔温猛地回过神，眼神还有些涣散：“啊？漂浮课？哦……课本在宿舍，论文还没写，我总觉得……总觉得最近有点心神不宁。”
他看向卡修斯，语气带着担忧，“你说，禁林里真的有摄魂怪吗？我听低年级的学生说，有人晚上看到黑影子在树后面晃。”
“别听他们瞎说。”
卡修斯站起身，拍了拍塞尔温的肩膀，“摄魂怪只听从魔法部的命令，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会随便进入禁林。”
“你就是想太多了，写完论文早点休息，别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塞尔温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笑的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阿尔托莉雅·波特和格雷厄姆·蒙塔古并肩走来——阿尔托莉雅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
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纠结，连走路都在低头琢磨着什么。
卡修斯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书。
他的目光落在阿尔托莉雅身上，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到她攥着布袋子的指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放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二年级那个八月的暑假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将目光从这个女孩身上移开。
那时候，卢修斯在对角巷的茶馆里找到他，递给他一枚刻着蛇纹的银色徽章，说“这是能定位阿尔托莉雅·波特的追踪器，主人要你看好她”。
可只有卡修斯清楚，卢修斯不过是“主人”的下属，这枚徽章真正的用途，是他用来悄悄关注阿尔托莉雅的工具。
他甚至有些“感谢”德拉科——若不是去年德拉科为了得到阿尔托莉雅，用了爱情魔药和心契魔药，若不是德拉科在去小木屋前，把他偷偷交给卢修斯、再让多比转交的最后半瓶心契魔药和换心咒药剂都用完了，他或许还没勇气一次次靠近她，用“保护”的名义，藏起那份不敢说出口的心意。
“卡修斯？塞尔温？”格雷厄姆先看到了他们，挥手打招呼，“你们也来黑湖晒太阳啊？”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看到卡修斯时，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布袋子往身后藏了藏。
自从上周图书馆的争执后，他们还没好好说过话，此刻突然相遇，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嗯，过来看看书。”卡修斯的声音比平时更轻，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布袋子上。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没、没什么。”阿尔托莉雅的眼神有些躲闪，“就是……随便逛逛。”
格雷厄姆看出了她的窘迫，笑着打圆场：“她啊，是在琢磨给人送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纠结好几天了。”
“送礼物？”塞尔温好奇地凑过来，“给谁送啊？是要过什么节吗？”
阿尔托莉雅的脸更红了，咬了咬唇，没说话——她总不能说，是想给卡修斯送礼物，感谢他之前的帮助，也想为上周图书馆的事道歉吧？
卡修斯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却还是假装没看懂。
转身拿起书：“我们还有事，先回宿舍了。你们慢慢逛。”
说完，他拉了拉塞尔温的胳膊，快步离开，连回头都没敢。
看着卡修斯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阿尔托莉雅心里一阵失落。
格雷厄姆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了，他肯定是不好意思。”
“走，我们去找达芙妮她们问问，她们说不定知道卡修斯喜欢什么。”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跟着格雷厄姆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
她怀里的布袋子里，装着她这几天偷偷准备的东西——一块手工缝制的红色围巾（她记得卡修斯总穿格兰芬多的红毛衣），一瓶她自己熬制的提神药剂（庞弗雷夫人教她的配方）。
还有一本她摘抄的魔药笔记（里面记了很多卡修斯上次说过的重点），可她总觉得不够好，怕卡修斯不喜欢。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焰，几个学生围在桌边下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正和妹妹阿斯托利亚坐在窗边看书，看到阿尔托莉雅和格雷厄姆进来，都放下了书。
“阿尔托莉雅？你怎么来了？”达芙妮笑着招手，“是不是又被德拉科欺负了？我帮你教训他！”
“不是不是。”阿尔托莉雅赶紧摆手，走到她们面前，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
“达芙妮，阿斯托利亚，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卡修斯·马尔福喜欢什么吗？我想给他送个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
“卡修斯？”达芙妮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调侃，“你怎么突然想给他送礼物了？你们……是不是有情况啊？”
“就是……就是感谢他之前帮我，还有上次的事，我想跟他道歉。”
阿尔托莉雅的脸又红了，赶紧解释。
阿斯托利亚捂着嘴笑：“姐姐，你别逗她了。”
“其实卡修斯哥人很好的，上次我在图书馆找不到《魔法史》的参考书，还是他帮我找到的，还帮我划了重点。”
她看向阿尔托莉雅，认真地说，“我记得卡修斯哥好像很喜欢天文学。”
“上次我看到他在天文塔看星星，手里拿着一本《星象图谱》，翻了好多次。”
“对！”达芙妮点点头，“还有，他特别喜欢喝热可可，每次去霍格莫德，都会去蜂蜜公爵买那个带肉桂的热可可粉。”
“而且他的魔杖是橡木做的，说不定喜欢跟橡木有关的东西，比如橡木做的笔或者书签。”
阿尔托莉雅赶紧从布袋子里拿出笔记本，把这些都记下来，心里一阵感激。
“谢谢你们！这些对我太有用了！”
“不客气。”达芙妮笑着说，“不过你可得抓紧点，卡修斯哥可受欢迎了。”
“格兰芬多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呢，你再不去，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阿尔托莉雅的脸更红了，赶紧合上笔记本，跟她们告别后，又拉着格雷厄姆去找布雷斯·扎比尼。
布雷斯正和表弟阿德里安·普塞、西奥多·诺特坐在壁炉边聊天，看到阿尔托莉雅进来，都停下了话头。
“波特？你找我们有事？”布雷斯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好奇——阿尔托莉雅平时很少主动找他们说话，除非是德拉科又找她麻烦。
“布雷斯，西奥多，阿德里安，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卡修斯喜欢什么吗？”
阿尔托莉雅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西奥多想了想说：“卡修斯？他好像喜欢安静，上次我们约他去霍格莫德，他说想在图书馆看书，不去。”
“还有，他对魔药很感兴趣，上次斯内普教授布置的难题，全班只有他解出来了，他还跟我们分享了思路。”
阿德里安点点头：“对！他还喜欢魁地奇，虽然他是守门员，但每次训练都很认真。”
“他的手套好像有点旧了，上次我看到他的手套指尖破了个洞。”
阿尔托莉雅赶紧把“魁地奇手套”“魔药相关的东西”也记下来，心里越来越有底了。她刚想道谢，就看到潘西·帕金森和表妹卡茜尔·威廉姆斯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波特吗？怎么，又来打听什么消息啊？”
潘西双手抱胸，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可眼神里却没有恶意——自从上次斯内普训斥了德拉科后，潘西就很少跟着德拉科一起找阿尔托莉雅麻烦了。
“潘西，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卡修斯喜欢什么吗？”阿尔托莉雅没在意她的语气，认真地问。
潘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居然想给卡修斯送礼物？”
“行啊，算你有眼光。卡修斯那个人，看着冷，其实心细得很。”
“上次我不小心把墨水洒在了魔药笔记上，是他用‘清理一新’咒帮我弄干净的，还帮我重新抄了一遍。”
她想了想，“我记得他好像喜欢听音乐。”
“上次我在走廊看到他用魔杖变了个小笛子，吹得还挺好听的。”
“还有，他喜欢黑色和银色，你看他的袖扣，总是银色的蛇形款。”
“对！”卡茜尔补充道，“我上次看到卡修斯哥的书包破了个口子。”
“他自己缝的，缝得还挺整齐，说不定喜欢手工做的东西。”
阿尔托莉雅赶紧把这些也记下来，心里暖暖的——原来卡修斯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小爱好，原来有这么多人都觉得他好。
她又陆续找了威廉姆斯·德·特拉弗斯、伊娃格林·德·斯图尔特、希维尔·德·斯图尔特和杰瑞米·艾恩斯，每个人都给了她很多有用的信息。
威廉姆斯说卡修斯喜欢吃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蛙，伊娃格林说他喜欢看《预言家日报》的魔法体育版，希维尔说他喜欢收集各种形状的石头，杰瑞米说他喜欢用羽毛笔写字，尤其是天鹅羽毛做的笔。
“谢谢你，杰瑞米，”阿尔托莉雅合上笔记本，心里满是感激，“我现在知道该送什么了！”
“不用谢。”杰瑞米笑着说，“不过你送礼物的时候，可得勇敢点。”
“卡修斯那个人，看着冷淡，其实很好说话的，你只要真诚，他肯定会喜欢的。”
阿尔托莉雅用力点头，刚想跟格雷厄姆一起离开，就看到她的室友杰西塔·布莱克和姐姐斯洛里克·布莱克、塔拉·罗齐尔走了进来。
“阿尔托莉雅！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你半天了！”
杰西塔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斯洛里克姐和塔拉姐听说你要给卡修斯送礼物，特意来帮你出主意的！”
斯洛里克笑着点头：“我跟卡修斯是旧识，他小时候在马尔福庄园住过一段时间。他那时候就喜欢养猫头鹰，还跟我说以后想养一只雪鸮。”
“而且他喜欢看书，尤其是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书，你送他一本稀有一点的书，他肯定会喜欢。”
塔拉补充道：“还有，他冬天的时候总容易感冒，你送他一条厚围巾或者一副手套，肯定很实用。”
“上次我看到他在魁地奇训练时，耳朵都冻红了。”
阿尔托莉雅看着手里记满笔记的本子，心里一阵感动——她没想到，当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时。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会这么热心地帮她，没有因为她是“波特”，也没有因为她曾经被大家排斥，就拒绝她。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阿尔托莉雅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以为……我以为大家会不喜欢我，不会帮我……”
“傻丫头，说什么呢！”杰西塔抱住她，
“我们都是斯莱特林的同学，而且你人这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啊？德拉科那是不懂事，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斯洛里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赶紧去准备礼物吧，我们都支持你！”
阿尔托莉雅用力点头，跟大家告别后，就拉着格雷厄姆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斯莱特林宿舍。
她的几个室友——杰西塔、塔拉，还有另外两个女孩，都已经在宿舍里等着她了，桌子上还放着她们帮忙找的东西。
一本旧版的《星象图谱》（杰西塔从她哥哥那里借的），一包带肉桂的热可可粉（塔拉从家里带来的），还有一副手工编织的黑色手套（室友们一起织的）。
“哇！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阿尔托莉雅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里满是感动。
“我们可是斯莱特林，做事当然有效率！”杰西塔笑着说，
“快，我们帮你把礼物包装起来，保证卡修斯一看就喜欢！”
几个女孩围在桌子边，开始动手包装礼物。杰西塔用银色的丝带缠在书脊上，塔拉在热可可粉的盒子上画了一个小月亮。
另外两个室友则把围巾和手套放进了一个深蓝色的礼盒里，还在盒子上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阿尔托莉雅的心意”。
看着包装好的礼物，阿尔托莉雅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卡修斯会不会喜欢，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到之前那样的关系。
“别紧张，”格雷厄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么用心，卡修斯肯定会喜欢的。走，我们陪你去找他！”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抱起礼盒，跟着大家一起走出了宿舍。
刚走到城堡的走廊，就遇到了韦斯莱双子——弗雷德和乔治正抱着一堆恶作剧糖果，往礼堂的方向走。
看到阿尔托莉雅抱着礼盒，几个女孩跟在她身后，都停下了脚步。
“哟，这不是波特小姐吗？”弗雷德笑着挥手，“怀里抱的是什么？难道是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可不会客气的！”
“不是给你们的。”阿尔托莉雅的脸微红，“是给……给卡修斯·马尔福的。”
“卡修斯？”乔治挑了挑眉，“没想到啊，波特小姐居然跟马尔福家的小子有交情。”
“不过说真的，卡修斯那小子还不错，上次我们的恶作剧糖果被费尔奇没收了，是他帮我们偷回来的，还没要我们的好处。”
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盒子，递给阿尔托莉雅：“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们的助攻。”
“这是我们新发明的‘开心糖果’，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好，还能闻到自己最喜欢的味道——你可以跟礼物一起送给卡修斯，说不定能帮你加分哦！”
阿尔托莉雅接过盒子，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太好了！”
“不用谢，”乔治笑着说，“我们可是很看好你的！记得要是成了，要请我们吃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啊！”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抱着礼盒，跟着大家继续往前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看着怀里的礼盒，里面装满了朋友们的心意。
也装满了她的勇气——她知道，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勇敢地把这份心意交给卡修斯，因为她不想再错过，不想再让误会隔开他们。
黑湖的方向传来一阵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在为她加油。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她想快点见到卡修斯，想快点把这份满含心意的礼物，送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