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暗流涌动，新的线索
詹道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显然睡了不短的时间。浑身的酸痛减轻了不少，但体内的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运转起来依旧滞涩。
“谁啊？”詹道临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嗓子还有点干哑。
“道临，是我，林叔。”门外传来林厨子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有……有位小姐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詹道临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莉莉丝。但转念一想，莉莉丝那种性格，就算要找麻烦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还让林叔来叫门。
“什么小姐？我认识吗？”他一边问，一边起身下床，顺手拿起枕边的桃木剑，藏在身后。
“是个白人姑娘，长得挺漂亮，说叫……安吉拉？”林厨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她说你知道她，还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安吉拉？
詹道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是那个在警局见过一面的女警探。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昨晚废弃医院的事？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詹道临应了一声，快速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神采，只是嘴角那道被面具男划伤的口子还没好，贴着创可贴，有点显眼。
他走到客厅，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金发女人坐在餐桌旁，正是安吉拉。她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茶水，正四处打量着餐馆的环境，看到詹道临出来，立刻站起身。
“詹先生，打扰了。”安吉拉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安警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詹道临在她对面坐下，示意林厨子再倒杯茶，自己则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安吉拉没有绕弯子，直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推到詹道临面前：“詹先生，昨晚凌晨三点，皇后区那栋废弃医院发生爆炸，现场发现多具不明焦尸，还有浓烈的硫磺味。根据附近居民的证词，爆炸前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进入了那栋建筑。”
照片上是爆炸后的现场，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到未熄灭的火星，几个穿着防护服的法医正在勘察，地上用粉笔圈出了几具尸体的轮廓，形状扭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类。
詹道临拿起照片，慢悠悠地翻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安警官，你这是在怀疑我？纽约这么大，长得像我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我一个守法良民，大半夜跑去废弃医院干嘛？捉鬼吗？”
他这话半真半假，安吉拉却眼神一凝：“詹先生，我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现场发现的痕迹很奇怪，那些尸体……根本不是被炸弹炸死的，更像是被某种高温火焰直接焚烧，而且法医在残留物里检测到了非地球已知元素的成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现场残留的能量反应，和上次唐人街那起凶案现场很像。詹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詹道临放下照片，看着她：“安警官，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但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查明真相，保护市民的安全。”安吉拉的语气很坚定，“昨晚的事绝对不简单，那栋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是谁？还有，你跟莉莉丝是什么关系？”
提到莉莉丝，詹道临眼神微变：“你调查我？”
“我只是在调查案件。”安吉拉没有否认，“莉莉丝是国际通缉犯，涉嫌多起谋杀和邪教仪式，FbI追查她很久了。根据我们的情报，她最近出现在纽约，而你，是唯一和她有过正面接触还活着的人。”
詹道临笑了笑：“这么说来，我还挺幸运的？”
“你昨晚是不是遇到她了？”安吉拉紧盯着他的眼睛，“医院的爆炸，是不是和她有关？”
看着安吉拉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詹道临沉吟片刻。他知道，这个女警探已经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想完全把她推开是不可能的。而且，安吉拉背后是警方，说不定能提供一些他和康斯坦丁不方便获取的信息。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外传，也不能用警方的名义插手。”詹道临缓缓开口，“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安吉拉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只要不影响我查案，我可以答应你。”
“昨晚在医院，我确实遇到了莉莉丝，还有一个叫马库斯·洛伦佐的家伙，他想搞个邪教仪式，召唤恶魔。”詹道临简单说了下经过，隐去了自己使用道术和哭泣新娘的部分，只说是和同伴一起阻止了仪式，莉莉丝跑了，洛伦佐被干掉了，爆炸是打斗中意外引起的。
“马库斯·洛伦佐？”安吉拉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这个名字在FbI的邪教档案里有记录，几十年前就失踪了，没想到还活着。”
她又问：“你说的同伴，就是那个穿风衣的男人？他是谁？”
“一个麻烦的家伙。”詹道临含糊其辞，不想把康斯坦丁牵扯进来，“安警官，如果你想抓莉莉丝，我可以给你个线索。她昨晚受了伤，肯定需要找地方疗伤，而且她身上有很特别的香水味，玫瑰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安吉拉立刻记下：“还有别的吗？”
“她很狡猾，而且实力很强，你最好小心点，别打草惊蛇。”詹道临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她可能和某个古老的家族有关，你可以查查洛伦佐家族的底细，说不定能有收获。”
安吉拉收起笔记本，站起身：“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詹先生。如果有新的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希望别再有下次了。”詹道临摆摆手，“我只想过点安稳日子。”
安吉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餐馆。
林厨子端着茶过来，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问：“道临，这警察……靠谱吗？”
“不好说。”詹道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她至少不是敌人。”
送走安吉拉，詹道临回到房间，拿出康斯坦丁给的名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响了几声就被接起，康斯坦丁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喂？哪位？”
“是我，詹道临。”
“哦，是你啊。”康斯坦丁打了个哈欠，“怎么，想通了要请我喝酒？”
“喝个屁，有正事。”詹道临没好气地说，“你查到洛伦佐家族的底细了吗？”
“查了点，这家族确实不简单。”康斯坦丁的声音严肃起来，“洛伦佐家族祖上是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后来因为内部斗争被排挤，迁到了美国。几十年前马库斯·洛伦佐被逐出教会后，家族就彻底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手里肯定还藏着不少关于恶魔和圣物的秘密。”
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查到，洛伦佐家族和一个叫‘黑誓会’的邪教组织关系密切，这个组织一直在暗中进行恶魔召唤仪式，FbI和梵蒂冈都在盯着他们。莉莉丝很可能就是和‘黑誓会’合作的。”
“黑誓会？”詹道临皱眉，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群疯子，妄图通过献祭人类灵魂来换取恶魔的力量。”康斯坦丁嗤笑一声，“不过他们最近动作频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对了，我还查到一个消息，马库斯·洛伦佐有个儿子，叫但丁·洛伦佐，是‘黑誓会’的核心成员，据说比他老子更疯狂。”
“儿子？”詹道临想起地下室那个面具男，“这么说，昨晚那个不是马库斯本人？”
“应该不是，马库斯要是还活着，年纪得有上百岁了，没那么能打。”康斯坦丁说，“估计是他儿子，但丁·洛伦佐。不过这小子死了，‘黑誓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小心点，他们报复心很强。”
詹道临揉了揉眉心，感觉头更疼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了，莉莉丝的事你查到什么了吗？她昨天找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康斯坦丁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她找到你了？没对你怎么样吧？”
“暂时没有，就留了个玉佩，放了句狠话。”詹道临说，“我总觉得她背后还有人，那玉佩上的邪气不简单。”
“莉莉丝本身就是个麻烦的角色，她要是跟‘黑誓会’或者别的恶魔勾结，事情就更棘手了。”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这样，今晚我过来一趟，咱们当面聊聊，顺便看看你说的那个玉佩。”
“行，晚上七点，还在林记餐馆。”詹道临应道。
挂了电话，詹道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洛伦佐家族、黑誓会、莉莉丝，还有那个神秘的玉佩……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拿出那个白面具，放在手里把玩着。面具上的笑容依旧诡异，詹道临总觉得这面具不简单，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他尝试着往面具里注入一丝元气，面具却毫无反应，像是普通的塑料制品。
“难道真是个普通面具？”他嘀咕着，又把面具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詹道临没有出门，就在房间里打坐恢复元气，顺便整理从原世界带来的那些道术知识。经过昨晚的战斗，他意识到自己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很多厉害的道术因为元气不足或者时机不对，根本没能用上。
“看来得想办法提升一下修为了。”詹道临喃喃自语，林厨子说的那个“养魂地”他一直记在心里，那地方据说能滋养灵魂，对修炼道术大有裨益，等处理完莉莉丝的事，倒是可以去看看。
傍晚时分，林厨子做好了晚饭，詹道临正准备吃，餐馆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康斯坦丁。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了，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带着一股烟味和酒气。
“哟，来得挺准时。”詹道临招手让他过来坐。
康斯坦丁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馒头就塞进嘴里：“废话，再不来，恐怕就得给你收尸了。”
“乌鸦嘴。”詹道临递给她一碗汤，“先说说，你查到什么新消息了？”
康斯坦丁喝了口汤，抹了抹嘴：“黑誓会的总部可能在布鲁克林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我托人查了下，那里最近很热闹，晚上经常有奇怪的仪式声。还有，莉莉丝的行踪有了点线索，有人看到她昨天在曼哈顿的一家古董店出现过，那家店老板是个老巫婆，据说和地狱的不少家伙都有交情。”
“古董店？”詹道临挑眉，“她去那干嘛？买古董吗？”
“估计是去疗伤，或者找什么东西。”康斯坦丁说，“那个老巫婆手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不定有能治她伤的药。”
詹道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符纸包着的黑色玉佩，递给康斯坦丁：“你看看这个，莉莉丝留下的，我总觉得不对劲。”
康斯坦丁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打开符纸，看到玉佩的瞬间，脸色骤变：“这是……曼陀罗玉佩？！”
“你认识？”
“何止认识。”康斯坦丁的表情很凝重，“这玩意儿是地狱的信物，据说持有它的人，可以向一位地狱亲王求助。这玉佩上的印记，是……墨菲斯托的标记！”
“墨菲斯托？”詹道临心里一惊，这名字他在原世界的漫画里看到过，是个非常强大的地狱亲王，狡猾无比，最喜欢和人类做灵魂交易。
“莉莉丝竟然和墨菲斯托扯上关系了？”詹道临皱眉，“她一个女恶魔，用得着向别的地狱亲王求助吗？”
“谁知道呢，地狱里的关系复杂得很，说不定是有什么交易。”康斯坦丁把玉佩重新包好，还给詹道临，“这东西很危险，你最好赶紧处理掉，别留在身边。”
詹道临点点头，正想说话，餐馆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几声枪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詹道临抓起桃木剑，康斯坦丁则摸出了藏在风衣里的散弹枪。
“看来，想好好吃顿饭都不行啊。”詹道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硝烟散尽，魅影却并未离去，新的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