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得松一下再拉!”季明礼几步窜到李凡身旁,急得直跺脚,手里的草帽都快挥成了蒲扇,
“快拉啊!小李!”孙玉清也跟着凑过来,手里的烟灰都忘了弹,
“好的好的!”李凡双手把鱼竿抬得老高,胳膊肘绷得笔直,脑门上急出一层细汗,
俩老哥们儿一个喊“松”一个催“拉”,他竟不知该听谁的,
只见他用蛮力一拉,一尾大鲤鱼就窜出水面,噼里啪啦的水花四溅,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攥着鱼竿往回扯,鱼线“嗡嗡”直响,硬是把那挣扎的大家伙拖拽到塘边,
秦天早拎着抄网兜候着,瞅准时机“唰”地兜住鱼身,手腕一翻就提上了草坡。
“得亏这渔具结实!”季明礼盯着鲤鱼泛黄的肚皮,没好气地啐了口唾沫,“不然又得让你这愣小子把杆拽折!”
“季老哥,话不能这么说,”李凡把鱼竿往肩上一扛,眉毛都快翘到天灵盖,“生手老手,钓着鱼的就是好手,我可先拔头筹了啊,您可得加把劲,对了,咱是比数量还是比斤两?”
“你这臭小子,狂什么?”季明礼被他激得脸红脖子粗,胜负欲噌地冒了上来,“比质量,免得你说我们欺负新手!”
“哟,老季还跟小辈较真?”孙玉清摇着蒲扇直乐,“行了行了,接着钓,看谁笑到最后,”
接下来四人就这么抛竿收杆重复着,除了鱼上钩外,就这么安静的盯着浮漂,
李凡看着三人左一条右一条的把鱼往鱼笼里放,自己这边却毫无动静,心里也有些干着急,
不过看了眼鱼护里那尾还在摆尾的大鲤鱼,他暗暗得意:好歹有这个镇场子,
正走神间,浮漂“唰”地沉进水里,李凡眼睛一亮,激动的他哪还管得着刚刚他们教的方法,双手死死抱住鱼竿往后拽,
鱼线被绷得像弓弦,水里的大家伙拖着鱼竿直打颤,李凡秉持着大力出奇迹的风格生拉硬拽的把一条大鱼拖到鱼塘边,
他嘴里一直“哦哦哦”的大声喊着,活像个大猩猩,秦天立马放下自己的鱼竿赶紧跑来帮忙,
季明礼和孙玉清看到动静不小也跑了过来,等他们赶到时,秦天正把一尾黑背大鳙鱼摁在草皮上,鱼鳃还在“呼嗒呼嗒”扇动,
“李老弟,这货起码八公斤往上!”秦天摘着鱼钩,指节都在使劲,
“不止不止,”孙玉清蹲下身掰开鱼嘴,“你瞧这脑壳,怕是得有十公斤,”
季明礼的目光却黏在了鱼竿上:“李老弟,你这竿子哪买的?这么折腾都没断?”
“我都忘了啥时候买的了,”李凡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是以前一个广东的材料供应商送我的,后面一直放在虎子这里了,”
“给我瞅瞅?”季明礼伸出手,眼睛亮得像见了宝贝,
李凡立马把鱼竿递过去,只见季明礼拿过去仔细看了看鱼钩,接着又看鱼线,最后还摩挲着鱼竿...半晌才咂嘴,
“好家伙,这配置,一般人可配不出来,”
一头雾水的李凡也没二话,直接把鱼竿就递给季明礼说;“季老哥,我是真的不懂钓鱼,这个秦大哥可以作证,”
忽然他语气一转,“既然你说这杆好,在我手里不是明珠蒙尘了嘛!要是老哥您不嫌弃的话,我现在就把它送给你,不过你的那根杆可得给我留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
季明礼搓了搓手本想拒绝,但他心里对这杆实在是太喜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挪都挪不开,
“老季,既然这是李老弟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孙玉清适时的帮他打了圆场,
“那老哥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季明礼马上接过鱼竿,
“季老哥,你那根鱼竿可就是我的咯?”李凡得逞般看着季明礼,
“那老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季明礼一把接过鱼竿,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我那根竿子?你拿去便是,这以后我不得经常来虎子这儿,到时保准喊上你和老孙,”
“这才对嘛!”李凡得意地晃晃脑袋,“现在我可又是第一了,你们几个老手可得加油,季老哥,换了竿可别再找借口了哦!”
“就你?等着吧!”季明礼抬着杆,昂首挺胸的回到自己的钓点,
接下来每个人都很专注,也都各有收获,不过秦天什么时候走他们却毫无察觉,
“哥,你们钓了多少鱼了?秦大哥可就等着做最后一道鱼了,”虎子忽然跑过来问,
李凡一看时间,我的个乖乖:十七点半,原来钓鱼真的可以让人废寝忘食...
众人收了渔具往厨房走,秦天刚要收拾鱼,
在胜负欲的驱使下季明礼却拽着不放:“称称!必须称称!”
结果一称,三人钓的加起来还没李凡那条鳙鱼重,
季明礼气得直骂“狗屎运”,嘴上却约着下次再比,
厨房里的动静引来了孙婉玉和盛思哲,俩人瞅着水槽里半露的大鱼尾巴,瞪圆了眼:“李凡钓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当大家都在夸赞李凡狗屎运的时候,殊不知虎子在后头一直憋着笑,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李凡的那个钓点其实是他前几天一直试钓的地方.....
差不多一天时间的接触,晚饭时气氛活络了不少,众人就这么推杯换盏的边喝边聊,
一边夸秦天的厨艺,一边吐槽李凡钓鱼的狗屎运,季明礼更是破天荒的拉着李凡扯起了家常,
原来他家是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
儿子倒是毕业后顺利的考了个公职,倒也不用他操心,
可女儿留学回来后却整天无所事事,叫嚷着要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当个rapper,
你说要是她有这方面的天赋倒还好,可是几年下来参加各种选秀都是有情淘汰,而且是连预赛都过不了的那种,
季明礼一家苦口婆心的让她另寻出路但都无功而返,只能出资给她开了家培训机构,
但这小妮子整天不见人影,现在机构也是半死不活的吊着,
不止培训机构的花销要家里掏钱,更可气的是连个人开销也得季明礼供着,
这段时间季明礼老婆天天吵着让他帮女儿找个正经工作,起码让她今后的日子有个着落,
可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听他这个女儿奴的话,
说完季明礼猛的自个儿往嘴里灌了一杯酒,
晚风从窗棂吹进来,带着山里的潮气,桌上的酒杯里的酒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