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香江的船上，
李彩莲还穿着今天早上出门穿的衬衫搭配孕妇西裤，
上车前张小红递了一件西装外套和一袋老面馒头给她。
这次闻到酸菜鱼的味道，她就一直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带上车，然后就是上船。
这船跟普通的轮渡外观没太大区别，进去后却完全不一样。
“抱歉，这次匆忙了点。”傅云舟推了一盘牛排给她。
李彩莲没跟他客气，拿起刀先把老面馒头切开，放到一边，再把牛排切片放入老面馒头的夹层中。
一个简易的华国“汉堡”就制作成功了。
傅平舟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拿起咖啡看窗外。
“傅同志，你要不要来一点馒头？是老厨师做的，很好吃。”李彩莲只是客气一下，她算准了这次谈判得持续到晚上。
利部长应该正赶过来，先让傅平舟过来接她。
“不用，”傅平舟目光带着打量，他现在得给这个小姑娘当助手。
师父说给他临场发挥的余地，但话里话外都是警告他别自作主张。
他不觉得沙国的王子会给什么高价。
海风从窗口扑进来，吹起李彩莲的碎发，她眯了眯眼睛，看着蔚蓝的海面，脑海里正复盘这几天在系统里练习的谈判技巧。
谈判的主要要素就是不能让对方摸到底牌。
做生意，肯定要客户觉得占便宜，自己赚暴利才能双方都满意。
李彩莲心痒痒的，好想看系统预估的售价，又强忍住了。
“你一点都不紧张？”傅平舟喝了半杯咖啡，目光清明，心跳加快。
“紧张什么，又不用我面对沙国的王子，
傅同志，你应该知道他们那边区域的男人，对女人打心底里是轻蔑的吧？”李彩莲不紧不慢地说，
吃了一个馒头，她又继续吃下一个，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才不会陪着傅平舟饿肚子。
利部长过来前，傅平舟是不可能吃主食的，要等领导一起吃。
傅平舟轻点头，所以这次李彩莲才没有亲自出面，让他代替。
他目光落在李彩莲的肚子上，心底对这个女人由衷钦佩，
做军嫂太不容易了，孕期基本一个人扛着。
李彩莲：“希望以后我们的舰船可以实现所谓的自由航行。”
傅平舟眸光一顿，看向不远处的不列颠舰艇，明显已经越界了。
鹏城的执法船正喊话让它驶离海域，对方慢悠悠地转圈圈，才驶离。
这样的事在海域上经常发生，没钱研发属于自己的通信系统，得被卡脖子。
“李同志，有钱还不行，得有技术，有人才，
人才的培养需要时间……”傅平舟怕她太乐观了，忍不住提醒。
李彩莲想到两年后的那个“庞然大物”陨落，眸底精光一闪。
也许到时就有人才了。
“这些得有钱再说，说不定我们有钱了，人才自然就送上门。”李彩莲神情淡然。
“希望如此，能那么顺利就好了，现在人才最多的国家是大毛国。”傅平舟没敢那么乐观，他今年的业绩能不能完成就看今晚的他谈判了。
用师父的话说，今晚开张吃三年。
李彩莲这时却想到了王多多的那幅《鲸落》，等回鹏城她就买下来。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也许这两年就是吸收人才的关键时候。
到时有钱有人才，想研究多好的装备研究不出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船停在海中央不动，顶层有直升机降落的轰鸣声。
李彩莲已经吃完馒头了，留了两个给利部长。
傅平舟觉得她多此一举，师父从不吃老面馒头，基本是吃烤包子。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两人同时起身迎接利部长，他身后竟然跟着陆志明。
李彩莲很快想通了，在鹏城的海域陆志明出现在这很正常。
“快坐，别客气。”利部长笑着摆手，又继续：
“李同志快生了吗？”
“还没，还有10周左右，双胞胎肚子大一些。”李彩莲淡笑着回道。
利部长点头：“多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别客气。”
“她需要再多找一个阿姨带孩子，您也能帮？”陆志明瞥师父一眼，先开口提要求。
利剑嘴角一抽：“我真能帮，正好有个阿姨刚从一个朋友那辞职出来，现在很多人抢着找她。”
李彩莲：“麻烦利部长了，我不会客气的，不过得阿姨相中我才行吧？”
利剑笑着点头，随后刮了陆志明一眼，目光像在说：看看小姑娘多会来事？
陆志明挑眉，什么也没说，他过来就想看热闹。
“行，那回到鹏城您给我她的电话，我自己联系她。”李彩莲心里有些期待，好的阿姨在不流通的，就像好男人不流通一样。
利部长点头，切着牛排，看到桌上的老面馒头，套上一次性手套，切馒头放牛排夹着吃。
傅平舟：“……”
他瞳孔紧缩，没想到师父跟李同志的吃法这么像。
“这馒头好吃，船上的厨师换了？很扎实的口感。”利部长赞叹道，他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扎实的老面馒头了。
陆志明顺手拿一个，直接咬一口：“不是船上厨师做的，做这个的厨师应该在部队待过。”
李彩莲唇角扬起，从包里拿出洗好的苹果，慢慢啃。
“咳……”傅平舟轻咳两声：“是李同志从工厂食堂带过来的。”
利部长抬眸看李彩莲，见她点头，笑出声：
“你现在不会天天吃面食吧？”
李彩莲点头：“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都喜欢面食。”
傅平舟忙转移话题：“师父，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说注意事项？”
利部长：“只有一条底线，售价不能低于我的心里价，其他的你们自由发挥，
合同的具体细节李同志已经全部列出来了，我们的合同只有售价空着，其他都写得很清楚。”
李彩莲早猜到了，目光落在远方的山顶。
晚霞映衬下，整座山都如覆上了金色的纱，
波光粼粼的海面，如有金鳞在展开臂膀傲游。
“沙国王室的船好像开过来了。”傅平舟用望远镜看，他话音刚落，船就启动了。
两艘开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