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几片干枯的叶子贴着地面打转，我和赵勇站在局长家楼下。路灯昏黄，照在台阶上，像是蒙了层旧纸。
赵勇咳了一声，肩膀上的绷带跟着抖了一下。他抬头望了眼楼上那扇亮灯的窗户，“人应该还在。”
我嗯了一声，往前挪了几步。脚下的动静特别响，仿佛整条街都静得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
“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他压低声音问。
我皱眉，心里确实有点堵，但不是因为这栋楼，而是……周围。
闭上眼，想试试发动“犯罪场景回溯”的能力。可刚一集中注意力，太阳穴就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似的。最近用得太频繁了，身体已经有些顶不住。
“上去吧。”我低声说，“不能再拖。”
赵勇没说话，只是点头，扶着墙慢慢往楼梯口走。
我们刚走到二楼，巷子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几个人影从街角冲出来，动作整齐，步伐很快。
“不对劲。”我说。
赵勇立刻靠向墙边，手摸到腰间，却发现枪套是空的——刚才在警局为了方便行动，没带武器。
我心里一紧，拽着他往后退了几步。那些人越来越近，个个戴着黑色口罩，手里拿着棍棒和电击器。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赵勇咬牙。
话还没说完，最前面那人抬手就是一道强光射过来，直奔我们。我下意识挡在赵勇前面，眼前瞬间一片白。
“跑！”我喊。
两个人扑上来，我挥拳迎击，拳头砸在脸上闷响一声。那人踉跄后退，但马上又冲了过来。
赵勇也被缠住了，虽然动作受限，但靠着多年训练的本能反击。他一脚踹中对方膝盖，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但我这边压力越来越大，对方人数多，而且明显受过训练。每一招都很准，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昭哥！”赵勇的声音透着急。
我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再次尝试启动能力。脑海中闪现出模糊画面：这些人是在一个仓库集合，领头的是个戴墨镜的男人，身后站着郑铭……
画面一闪而过，头痛得像要裂开。
“撑住！”我大喝一声，脚下一蹬，撞开两人，拉着赵勇冲向楼梯口。
背后脚步声追了上来，但我们已经冲进楼道。我一边拉着赵勇往上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速度快得很，几乎贴着我们。
“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赵勇喘着气说，“郑铭早有准备。”
我心头一震，果然，这一路太顺利了，完全不像能完成任务的样子。
一口气冲到五楼，敲局长家的门。屋里没人回应。
“开门！”我用力拍门。
还是没反应。
“糟了。”赵勇脸色变了，“局长不在？”
我一把拉开门把手，发现门居然没锁。心里一阵不安，推门进去。
屋内安静得出奇，客厅灯还亮着，茶几上的杯子还冒着热气，但人不见了。
“不对。”我低声说，“他不可能走得这么匆忙。”
赵勇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床上被子叠得整齐，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他是自己离开的。”他说。
“但为什么？”我皱眉，“我们明明提前打了招呼。”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敌人已经追到楼下。
“不管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说。
我们快速检查房间，最后躲进了厨房。那里有个小窗，可以通到隔壁阳台。
赵勇正要翻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昭，你逃不掉。”
是郑铭。
我死死盯着厨房门，手指紧紧攥住桌上的菜刀。
“你们以为我真的会让你们把证据送出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你们太天真了。”
我没出声。
“李悦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她现在应该已经被控制了。”郑铭继续说，“你们三个，谁都别想活。”
我心里一紧，李悦那边……
这时，赵勇轻轻碰了碰我胳膊，指了指窗外。他已经翻到了阳台上，示意我跟上。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跨出去，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异响，像是东西被打翻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书房门缝里透出一点红光。
“等等。”我低声说。
赵勇愣了一下，但还是停了下来。
我悄悄打开书房门，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视频内容正是我们之前找到的郑铭与神秘人握手的画面。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视频下方有一行字：
“局长已收到证据，请坚持到最后一步。”
我猛地抬头，看向赵勇。
他也是一脸惊讶，“难道局长早就……”
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忽然传来剧烈撞击声。敌人开始破门了。
“快走！”我低声喊。
赵勇率先翻出阳台，我紧随其后。刚落地，身后就传来门被踹开的巨响。
我们沿着阳台一路跑，翻过几户人家的栏杆，终于在一个拐角停下。
“现在怎么办？”赵勇喘着气。
“去找李悦。”我说，“她那边可能出事了。”
我们沿小路往警局方向赶，路上我一直想着那段视频。局长真的收到证据了吗？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现在面对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回到警局附近时，天已经黑了。整条街安静得出奇，连巡逻车都不见踪影。
“不对劲。”赵勇低声说。
我点头，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大楼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口跳下来，落在地上。
是个穿便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们来了正好。”他语气急促，“李悦那边情况紧急，郑铭的人已经在靠近她了。”
我一惊，“她在哪？”
“还在档案室。”王强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我，“这是备份证据，她让我交给你。”
我接过文件，心跳加快。
“她一个人？”赵勇问。
“还有一个内应在暗中盯梢。”王强皱眉，“但她现在处境危险。”
我看向赵勇，他点头，“走。”
我们三人迅速朝警局后门潜去。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里一股潮湿的味道。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