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赵勇一脚踹开半掩的铁门，我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人都死哪去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没人应答。
我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接着是几行不断滚动的英文字符——像是某种加密协议正在运行。
“不对劲。”我说。
赵勇靠过来，把警用手电筒光束对准屏幕，“这玩意儿不是普通黑客能干出来的。”
我盯着那些跳动的文字，心跳突然加快。这不是常见的攻击脚本，而是……某种反制程序。就像有人故意留下的陷阱。
“李悦！”我按下对讲机通话键，“你现在能不能远程接入？”
“信号被屏蔽了。”耳机里传来她冷静的声音，“你们那边有干扰源，可能是定向电磁脉冲，范围大概覆盖整个三楼。”
我抬头扫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它们全都黑着。
“这不科学。”赵勇皱眉，“哪家公司会装这种级别的防护设备？”
我没说话，目光落在控制台右侧的一台黑色终端上。它和其余设备不同，外壳边缘泛着金属冷光，接口处还贴着封条。
我伸手去摸那封条，指尖刚触到，整间屋子的灯光忽然熄灭。
黑暗中，赵勇猛地拽住我的胳膊，“谁？！”
没有回应。
紧接着，主机箱发出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像有人在里面撕纸。
“重启了。”我低声说。
不到五秒，屏幕重新亮起，但画面已经变了。
一个倒计时开始从10往下走。
“十、九、八……”赵勇数得越来越慢，“操，这他妈是炸弹倒计时？”
“不像。”我盯着屏幕上的符号，“这是数据传输进度。”
话音未落，倒计时归零，屏幕上弹出一行字：
【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靠！”赵勇一拳砸在桌面上，“搞什么鬼把戏？！”
我正要开口，头顶的灯忽然又亮了。一切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黑暗从未发生过。
“陈昭。”李悦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你们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常？刚刚系统显示你们的追踪请求被强制终止了。”
“我们还没开始追踪。”我咬牙道，“线索就被切断了。”
“不可能。”她顿了一下，“除非有人在我这边同步操作，才能做到无缝阻断。”
“也就是说……”赵勇瞪大眼，“黑客就在局里？”
“或者更近。”我看着那台黑色终端，“可能就在这个房间里。”
赵勇立刻转身检查门窗，我则盯着终端，手慢慢伸向鼠标。
“别碰！”李悦突然提高音量，“如果那是入侵源头，你一旦触发二次响应，可能会引发自毁机制。”
我缩回手，额角渗出汗珠。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忽然自动亮起，跳出一段文字：
【欢迎回来，管理员】
“你见过这段提示吗？”我问李悦。
“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这不是普通用户的界面权限。”
我盯着那几个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注册过这家公司的账号。
“你确定是我们找对了目标？”赵勇凑过来，“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查什么？”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答案。
我们没找错目标。
只是……这个案子，比我想象的更深。
而且，它好像早就等着我来。
终端屏幕再次闪烁，新的信息浮现出来：
【身份认证失败：用户Id与数据库记录不符】
我愣住了。
“怎么了？”赵勇问。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警号。
可屏幕上的错误提示，却说我不是警察。
“陈昭。”李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刚调取了这家公司的员工名单……他们根本没有备案过任何安保人员的信息。”
我望着那台终端，喉咙干涩。
赵勇的手按在枪套上，眼神警惕，“你是说……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根本不该存在？”
我缓缓点头。
然后，终端屏幕最后一闪，出现一张照片。
是我的脸。
但穿着的，是一身陌生的黑色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