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晚。
在维尔薇那如同迷宫般复杂、堆满了各种危险或奇妙造物的工作室深处,一间通常用于测试大型设备隔音与防护效果的密闭实验室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颇为诡异的内讧。
极恶与专家的行动力总是这几个维尔薇里最强的,很快就把想法变成了实践。
本我维尔薇、指挥家、魔术师、百味,这几位平日里虽然想法各异,但总算能维持表面和平的人格,此刻却被一种闪烁着幽蓝色能量纹路的特殊合金锁链牢牢束缚在几张冰冷的金属椅上。
那锁链似乎能抑制她们的能量流动和精神连接,让她们无法轻易挣脱或与外界沟通。
“专家!极恶!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们!”
本我维尔薇挣扎着,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解。
她好不容易才在钟离末的帮助下,将这些独立的人格稳固分离,拥有了相对清晰的自我界限,却没想到会遭遇来自“自己”的背刺。
指挥家试图调动精神力量指挥锁链松开,却发现如同石沉大海,只能气急败坏地喊道,“混蛋!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绑架!你们疯了!”
魔术师试图用一些隐藏的小机关脱身,但锁链上流动的能量将她所有细微的动作都精准压制。
“真是...糟糕的戏法。”
她撇撇嘴,语气带着挫败。
百味倒是没怎么挣扎,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工作台上一个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模具,小声嘀咕:“早知道不过来了...我的新配方蛋糕,快要烤过头了...”
联手行动的专家维尔薇与极恶维尔薇,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几自己闹腾,谁都没有理会她们。
直到专家维尔薇推了推她那标志性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扫过被束缚的几位“自己”,语气依旧如往常般冷静,“噪声源已控制,计划执行环境优化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三点七。”
极恶维尔薇则是一脸愉悦的笑容,她绕着被束缚的几人走了一圈,指尖弹了弹那坚固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啊。”
她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本我维尔薇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看看你,本我,除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偷偷画着他的画像,你敢靠近他吗?你敢像伊甸那样把他牢牢抱在怀里吗?你敢像爱莉希雅那样肆无忌惮地亲吻他吗?”
本我维尔薇被她问得脸色煞白,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当然不敢。”
专家维尔薇替她做出了回答,声音毫无波澜,“你的情感模块充斥着无用的怯懦与自我怀疑,行为模式倾向于被动等待与退缩。”
“那个午后,你甚至不敢大胆地去触碰他。”
“根据我的分析,以你为主导的人格结构,成功与目标对象建立深度亲密关系的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四。”
“你没有资格,以如此低效且充满不确定性的方式,去接触我们所渴求的对象。”
她的语气纯粹基于冰冷的逻辑,仿佛在评判一个不合格的零件。
极恶维尔薇接过话头,语气更加尖锐,“没错!指望你这个懦夫,我们等到世界末日也别想真正碰触到他!还有你们。”
她指向指挥家和魔术师,“一个只会纸上谈兵,一个净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至于百味...”
她瞥了一眼还在惦记蛋糕的百味,哼了一声,“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她双手叉腰,脸上洋溢着近乎疯狂地笑容,“所以,我们决定了!由我和专家来主导!我们会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把他‘请’过来!让他好好陪我们‘玩’个够!至于你们...”
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等我们凯旋吧!放心,看在我们都是维尔薇的份上,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
本我维尔薇绝望地看着她们,声音颤抖,“可...可是末老师他,我们好不容易才...”
“闭嘴!”
极恶维尔薇不耐烦地打断她,“就是因为你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我们才错过了那么多机会!现在,由我们来说了算!”
专家维尔薇最后检查了一遍束缚装置的能量读数,确认无误后,对极恶点了点头:“干扰已排除,可以开始执行‘捕获计划’第一阶段。”
两人不再理会身后几位人格或愤怒或哀求或茫然的注视,转身离开了密室,厚重的合金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关闭,将所有的抗议与不安都隔绝在内
与此同时,在伊甸的房间内,氛围却是一片旖旎与慵懒。
钟离末是在一阵细微的酸涩感中缓缓醒来的。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将房间照得十分亮堂。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四肢百骸依旧残留着昨夜过度使用的疲惫与酥麻,尤其是腰间和腿部,动作间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抗议。
他刚睁开迷蒙的赤瞳,便对上了伊甸早已清醒、正静静凝视着他的目光。
那双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下流淌着蜂蜜般醇厚的光泽,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餍足,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温柔。
见他醒来,伊甸唇角自然勾起一抹浅笑,俯身,在他透着淡樱色的唇角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伊甸...”
钟离末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脸在她柔软温暖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了些,还像小动物般无意识地轻轻拱了拱,发出一声带着浓重睡意和些许委屈的嘟囔,“其实...我自己有房间的...”
他的声音沙哑绵软,带着刚醒时的黏腻,“除了第一天...我几乎就没在自己房间里...完整地睡过一觉...”
他微微抬起眼,赤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无奈的幽怨,望向伊甸,“天天睡你们的床,尾巴上的毛...会打结的。”
说着,他身后那条蓬松雪白的狐尾有些无精打采地动了动,虽然看不到毛发纠缠在一起,但确实失去了往日顺滑的光泽。
对于爱惜毛发的狐妖而言,这确实是件令人烦恼的事情。
伊甸被他这孩子气的抱怨逗笑了,低沉悦耳的笑声在胸腔震动,传递到钟离末紧贴着她的耳廓。
她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插入他脑后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如同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宠物。
“嗯...”
她挑眉,语气带着戏谑,“那你是想..回自己那间冷冰冰的空房间,独自一人,抱着尾巴睡?”
钟离末轻轻将伊甸的手移开,“一个人其实挺好的,至少可以随便乱动,再说当年我们俩刚认识那会儿你也是这样,拐着骗着把我哄进你房间,还偷摸祸害我。”
“谁让我看上你了呢,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拒绝?”
伊甸的指尖暗示性地滑过他敏感的脊骨,“不过我觉得...你其实应该是更舍不得...这里的‘温暖’?”
钟离末被她问得耳根微红,抿了抿唇,无法反驳。
确实,尽管每次都被折腾得够呛,但伊甸和爱莉希雅她们身边,总有一种让他无法抗拒的、令人安心的温暖与归属感。
他最终只是将脸重新埋回去,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伊甸也不再追问,只是含笑继续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背,享受着这暴风雨后难得的宁静与亲昵。
“晚点吃什么?”
“爱莉说会带水果和蛋糕回来,嗯,还有烤鱼...无骨的。”
(ps:狐狸本身是小型动物,吃的东西大概就是野果,小型动物鸡鸭鱼一类的 所以相应的主角也比较喜欢这些东西,同时主角是察觉到了爱莉和伊甸是二周目,但谁都没有点名,因为害怕蝴蝶效应的说。)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晨光中,轻声低语着毫无营养却温情脉脉的对话,空气中弥漫着眷恋与依赖的气息。
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体温和气息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庭院的另一处,一场针对钟离末的、由两位最危险的“自己”精心策划的“捕获”行动,已经如同上弦的利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