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色的微型U盘，像一枚不祥的种子，静静地躺在陆沉渊戴着 forensic gloves 的手掌心。
叶蓁还在因为迷幻剂的后遗症而有些头晕恶心，苏晚先扶她到客厅沙发休息，并仔细检查了她被撞的肩膀部位，果然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像是被蚊虫叮咬过的红点，应该是某种高压喷射式注射器留下的痕迹。
“墨徒”行事之大胆、细腻与狠辣，令人心惊。他完全可以将叶蓁挟持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但他没有，他只是用这种方式，精准地向苏晚传递了一个信息：你最重要的人，随时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回到卧室，陆沉渊已经将U盘连接到了一台经过物理隔离的便携式设备上。U盘没有加密，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苏晚深吸一口气，对陆沉渊点了点头。陆沉渊点下了播放键。
一阵细微的电流噪音后，一个经过变声处理、但与卫星电话中如出一辙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墨徒”：
“苏小姐，陆先生，想必你们已经收到我的‘小礼物’了。希望叶小姐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却带着一股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不必费心追踪这个U盘的来源，它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小玩意儿。我留下这段录音，是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或者说，给你们一个最后的选择。”
音频里，“墨徒”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享受这种掌控节奏的感觉。
“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意识到，你身边的这位陆先生，他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黑暗、更复杂。他或许现在对你展现的是温和的一面，但他骨子里，是在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兵器’，为达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身边的人。”
“而陆先生，”“墨徒”的话锋转向陆沉渊，“你苦苦追查我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找到那个能彻底扳倒‘蚀影’，或者说，能满足你个人‘清理’欲望的证据吗？我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
“墨徒”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诱惑：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苏晚，如果你愿意带着‘谛听’与我合作，帮我除掉陆沉渊这个最大的障碍，我不仅可以保证叶小姐和你的绝对安全，还可以与你共享‘蚀影’的一切。届时，你就是新的长老。”
“或者，陆沉渊，如果你愿意放弃追查我，并且将苏晚和‘谛听’交给我来处理……我可以把你最想知道的、关于你父亲陆正宏当年真正死因的……完整真相，告诉你。”
“你们有24小时考虑。”
“是彼此背叛，换取各自最想要的东西？还是继续这可笑的、脆弱的联盟，一起走向毁灭？”
“我，拭目以待。”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卧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墨徒”的这一手，极其毒辣。他不仅是在威胁，更是在两人刚刚建立起的、尚不稳固的信任之间，埋下了一颗猜忌的种子。他给了他们一个看似能够“各取所需”的选项，将人性的弱点赤裸裸地摆在了台前。
陆沉渊看向苏晚，苏晚也正好看向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