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的出现,让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再次紧绷。小队成员立刻进入战斗姿态,将陆沉渊和龙吟石护在中央。
然而,守门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发动攻击或发出驱逐警告。他依旧静静地站在对岸,隔着幽深的潭水,目光如同两盏冰冷的鬼火,落在陆沉渊手中的龙吟石上。
气氛凝固,只有风吹过山谷的呜咽和潭水细微的波澜声。
陆沉渊心中念头飞转。守门人没有立即行动,这意味着什么?默认了他们寻找龙吟石的行为?还是说,使用龙吟石本身,就是某种被允许的“试炼”?
他回想起墨菲的猜测,以及顾慎知留下的古调。声波共鸣,或许正是除了“支付记忆”之外,另一种被认可的“敲门”方式。
这是一个机会!
陆沉渊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潭边,举起手中的一块龙吟石,面向对岸的守门人,朗声道:“我们找到了‘山神的眼泪’。我们寻求以古老的方式,请求面见‘观测者’!”
守门人没有任何回应,身影在月光和阴影的交错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陆沉渊不再犹豫。他拿出已经调试好的、基于古调谐波制造的小型共鸣器——一个巴掌大小、布满精密音腔和压电元件的金属盒。他将共鸣器的发射口,对准了手中的龙吟石。
“启动。”他低声下令。
负责操作的技术队员按下了开关。
共鸣器发出了一阵极其轻微、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高频振动。这振动通过空气传递到龙吟石上。
下一秒——
“嗡……昂——!”
龙吟石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发出了远比之前敲击时更加洪亮、悠长、且充满某种难以言喻韵律的鸣响!那声音不再仅仅是物理上的声响,更带着一种精神层面的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之上。
声音以龙吟石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奇异的景象发生了——潭水表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规则的、并非由风吹引起的涟漪!周围悬崖上的藤蔓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应和。
而对岸的守门人,在那声波触及到他时,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那双冰冷的眼眸中,首次流露出了一种类似于……惊讶甚至是缅怀的情绪。
共鸣持续了大约十秒。
当声音渐渐消散,潭水的涟漪平复,山谷恢复了寂静。
守门人依旧站在那里,但他身上的敌意和冰冷,似乎消退了不少。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指向武器,而是指向了瀑布后方、一处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岩壁。
“持石,穿水幕。”守门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之前的杀意,多了一丝审视,“能否见到观测者,看你们的造化。”
说完,他的身影再次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消失。
持石穿水幕?陆沉渊望向那处岩壁。那里看起来根本没有路,只有奔流而下的瀑布和厚厚的藤蔓。
但守门人指明了方向。
“检查装备,准备涉水。”陆沉渊收起共鸣器和龙吟石,下令道。
小队来到瀑布下方,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一名队员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厚重的藤蔓。
藤蔓之后,并非坚实的岩壁,而是一个被水流半遮掩的、黝黑的洞口!瀑布如同门帘般悬挂在洞口前方。
这竟然是一个隐藏的入口!
陆沉渊握紧了龙吟石,能感觉到石头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温热和振动。
他第一个踏入冰冷刺骨的潭水中,向着那瀑布后的洞口走去。
水流冲击在身上,力量不小。他紧紧握着龙吟石,仿佛它是通行证一般,奋力向前。
当他的身体穿过水幕,踏入后面黑暗的洞口时,手中的龙吟石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照亮了前方一小段路径。
一条幽深、向下的天然溶洞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通道深处,吹来带着泥土和古老气息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