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某处，“深潜者”的秘密审讯室内。
“信鸽”陈明被固定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椅上，强烈的灯光直射着他的脸，让他看不清黑暗中审讯者的模样。他的四肢关节已被复位，但剧烈的疼痛和深深的恐惧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什么人的手里。这种专业、冷酷、不留丝毫余地的行事风格，绝非普通执法机构。
“名字。”一个冰冷的、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在黑暗中响起，不带任何人类情感。
陈明咬着牙，不肯开口。
“噗——”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枪的声音。一枚细小的针剂精准地射入他的颈侧。很快，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烈火灼烧、被钢针穿刺。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痉挛。
痛苦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褪去，留下的是无尽的虚弱和恐惧。
“名字。”电子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
“……陈……陈明……”他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真实身份。”
“……文化投资顾问……”
又是一枚针剂。这一次的痛苦比上次更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
“啊——！！我说！我说！”陈明彻底崩溃了，“我是‘信鸽’！是个情报中间人！倒卖消息的！”
“你认识苏晚？”
“认……认识……”
“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一个客户……偶尔会向我买一些……比较偏门的信息……”陈明不敢说出苏晚的真实身份，只能尽量往轻了说。
“什么类型的信息？”电子音步步紧逼。
“就……就是一些艺术品市场的内幕，某些收藏家的隐私……还有……还有一些她摄影需要的特殊地点信息……”陈明绞尽脑汁地编造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今晚为什么去酒会？”
“我……我听圈里人说她办展，想……想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或者……能不能搭上柳清音那条线……”
他的回答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将一个情报贩子攀附权贵、寻找机会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指挥室内，陆沉渊通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内的一切，听着陈明的供述。
“他在撒谎。”陆沉渊淡淡地说。陈明的反应，尤其是最初试图服毒自尽的决绝，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唯利是图的情报贩子该有的。他和苏晚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仅仅是“客户”那么简单。
“加大剂量。”他下令。
更强烈的痛苦被注入陈明的身体。他的惨叫声变得不似人形，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她……她不只是客户！”陈明在极致的痛苦中嘶吼，“她……她很神秘！出手大方，要的信息都很……很特别！我怀疑……怀疑她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我们只是单向联系！她找我！我找不到她！”
这是他所能吐露的、不直接指向“谛听”核心的极限了。他死死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彻底出卖“隐”，就算能活着走出这里，也会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
陆沉渊看着几乎昏死过去的陈明，知道再问下去，得到的也只会是更多经过加工的谎言或者无用的信息。
“把他带下去，治好伤。以后还有用。”他吩咐道。
虽然没能得到苏晚就是“谛听”首领的直接证据，但陈明的供词，已经将苏晚从一个“可能有问题的普通人”，坐实为了一个与地下情报网络有密切关联、并且身份极其神秘的“危险人物”。
这与他之前的判断完全吻合。
他离开指挥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通知柳清音，摄影展可以继续，但后续的宣传和活动，需要无限期推迟。”
他要收紧包围圈了。苏晚这条线，已经不需要再通过艺术活动来迂回调查了。
是时候，采取更直接的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