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发出后,苏晚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第二天一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渊渟科技提供的临时办公室,表面平静地处理着各项筹备事宜,内心却时刻关注着任何来自陆沉渊的细微反应。
整个上午风平浪静。陆沉渊没有亲自出现,秦昊带来的指示和文件也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特别的暗示。苏晚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那个信号是否过于隐晦,或者……陆沉渊根本就不是“零”,自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一丝失望和更深的警惕在她心中蔓延。她开始更加专注地构思自己的备用方案。
下午,她需要去晚宴场地——那个空中花园,进行最后的现场勘测和细节确认。秦昊陪同前往,一路上依旧谈笑风生,看不出任何异样。
空中花园里,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布置。苏晚仔细检查着舞台灯光、音响、嘉宾座位安排、动线设计,不时提出一些微调意见。秦昊在一旁拿着平板电脑记录,态度配合。
就在苏晚走到那个作为主舞台的亭子前,蹲下身检查电源线路的隐蔽性时,秦昊看似随意地走到她身边,也蹲了下来,指着线路接口处说:“苏小姐真是细心,这里的隐蔽性确实很重要,毕竟到时候很多贵重拍品和重要嘉宾都会集中在这个区域。”
他的语气很正常,但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看似无意地在平板电脑的边缘轻轻敲击了几下——节奏短促而特异。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那敲击的节奏……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只在极少数顶尖特工圈子里流传的简易密码!传递的信息很简单:“信号收到。静观其变。”
秦昊说完,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继续去指挥其他工作。
苏晚维持着蹲姿,假装继续检查线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信号被接收了!而且回应是通过秦昊(玄武)传来的!这几乎直接证实了陆沉渊就是“零”,并且他理解了她试图传达的信息!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松了一口气的庆幸,有赌赢了的后怕,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在巨大压力下找到潜在盟友的悸动。陆沉渊(零)选择了回应,这意味着他至少暂时认可了这种有限的、心照不宣的沟通方式,并且暗示在晚宴上需要保持表面正常,暗中警惕。
这表明,陆沉渊同样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并且可能已经有了相应的部署。
苏晚缓缓站起身,继续投入工作,但心情已然不同。她不再感到是孤身一人置身于迷雾重重的险境。尽管前路依然吉凶未卜,但身边多了一个实力强大且目标可能一致的潜在战友。她需要做的,是配合他的节奏,扮演好自己“苏晚”的角色,同时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合作的表象之下,一种全新的、建立在危机之上的微妙默契,正在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