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蛟”号如同受伤的鲸鱼,在死寂的星海中缓慢漂流。能源匮乏,动力系统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航行和生命保障。零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捣鼓那些复杂的仪器和计算可能的航线上,脸色越来越阴沉。
苏晚则负责监控飞船状态和整理有限的物资。她发现飞船上的食物和水虽然都是高效浓缩的,但储量也并不多,支撑不了太久。绝望的情绪如同舱外的低温,无声地蔓延。
就在能源警报再次响起,红色的灯光映照出两人疲惫的脸庞时,探测器突然发出了微弱的提示音!
“有信号!一个非常微弱的、旧的灯塔信号!”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扑到控制台前,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距离不远!可能是一个废弃的哨站或者前哨!”
他立刻调整航向,朝着信号源方向小心翼翼地驶去。
几个小时后,一个模糊的、不规则形状的小行星出现在视野前方。它的表面一片荒凉,布满了陨石撞击坑,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但在其背阴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像是人工建造的、已经严重破损的环形结构。
“就是那里!一个联盟早期的深空监测哨站!看型号……至少废弃几百年了!”零兴奋地搓着手,“希望里面还有点能用的破烂!”
他操纵着“潜蛟”号,艰难地靠近小行星,最终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实现了迫降。飞船剧烈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但总算停了下来。
舱门打开,一股极其寒冷、近乎绝对零度的真空和失重感袭来。两人穿着简陋的舱外作业服(飞船上的备用装备),利用推进器,向着那个废弃的环形结构飘去。
哨站破损严重,大部分结构都暴露在真空中,早已死寂。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气闸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手动打开早已锈死的阀门。
进入内部,重力系统似乎还有微弱的残留,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错觉,但空气早已泄漏殆尽,温度极低。头盔上的照明灯是唯一的光源,照亮着布满冰霜和漂浮尘埃的走廊。墙壁上挂着早已失效的显示屏和损坏的设备,一些地方还能看到匆忙撤离时留下的痕迹。
“分头找找,看有没有还能用的能源核心、零件或者……任何有用的东西。”零吩咐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生存的压力压倒了一切。
两人在如同迷宫般的废弃哨站中小心地探索。这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苏晚检查着一个个房间,大多是废弃的宿舍、储藏室或者功能不明的设备间,能找到的多是一些早已报废的零件和无法使用的物资。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在一个像是通讯中心或者档案室的房间里,她有了意外的发现。
一具穿着古老样式宇航服的干尸,蜷缩在一个角落的控制台下面。他似乎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试图操作控制台做些什么。控制台的屏幕早已碎裂,但旁边的一个数据卡插槽里,似乎还插着一张半弹出来的、布满冰霜的古老存储卡。
苏晚的心跳微微加速。在这种地方,任何信息都可能至关重要。
她小心地取下那张存储卡,用随身的工具简单清理了一下冰霜,然后插入自己战术表的外接读取接口(她的表经过特殊改装,兼容性很强)。
战术表屏幕亮起,开始尝试读取。存储卡损坏严重,大部分数据都无法识别,但经过一番尝试,竟然恢复出了几段残缺的日志文本和一张模糊的星图片段!
日志文字是一种古老的联盟通用语,苏晚勉强能解读:
“…………星历xxxxx……哨站……遭到未知……攻击……不是海盗……它们……从阴影中来……吞噬一切……”
“……能源核心……过载……无法……逃离……请求……支援……”
“……最后的信息……警告……不要……相信……‘摇篮’的……承诺……它们……是……”
日志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
而那张星图片段,指向的是一个未知的星域坐标,旁边有一个奇怪的、像是三重螺旋的标记。
未知攻击?从阴影中来?不要相信“摇篮”的承诺?
这些残缺的信息透露出令人不安的气息。这个哨站似乎并非自然废弃,而是遭遇了某种可怕的袭击。
“摇篮”又是什么?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组织?
苏晚正陷入沉思,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喂!我找到好东西了!快过来!”
苏晚收起存储卡,循着零提供的定位,飘到了哨站深处的一个动力舱室。
零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布满管道和线缆的设备前,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篮球大小的蓝色能量核心。
“看!老式的聚变能量核心!虽然型号老了点,输出功率也不够进行空间跳跃,但给‘潜蛟’号补充能源,维持生命系统跑路足够了!”零难得地露出笑容,“这破烂站里居然还真有能用的东西!”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至少他们暂时不用担心变成太空干尸了。
两人合力将这个沉重的能量核心运回“潜蛟”号。过程很艰难,但在生存的希望面前,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回到飞船,零立刻开始着手更换能量核心。苏晚则在一旁协助。
看着零专注维修的侧脸,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张古老的存储卡。
“零,我在哨站里发现了这个。里面有些残缺的日志,提到哨站是被未知东西攻击废弃的,还警告不要相信‘摇篮’的承诺。你知道‘摇篮’是什么吗?”
零正在拧螺丝的手猛地一顿!
他倏地转过头,盯着苏晚手中的存储卡,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和……凝重?
“你从哪里找到的?!”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