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达里尔那辆熟悉又略显狼狈的越野车,在黄昏时分拖着长长的尘土驶近监狱大门时,整个监狱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最先发现的是塔楼上的哨兵,一声激动的呼喊划破了傍晚的宁静:“他们回来了!是达里尔的车!”
瞬间,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监狱内部骚动起来。
人们从各个角落涌向大门——瑞克几乎是跑着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的,卡萝尔放下了手中正在缝补的衣物,赫谢尔快步从农场走来,连卡尔都抱着朱迪斯挤到了前面。
贝丝和格伦、玛姬等人也纷纷出现,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
车辆停稳,车门打开。
率先跳下来的是泰尔西,他高大的身躯依旧沉稳,但眼神中也带着归家的轻松。
接着是达里尔,他一脸冷漠,但锐利的眼神在扫过安全的环境,似乎也柔和了一瞬。
然后,是抱着武士刀,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落地的米琼恩,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散步。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酒有些腿软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了。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那两条为了方便而编的辫子也有些松散毛糙,但那双黑眸却亮得惊人。
尤其是在看到迎接的人群和熟悉的围墙时,更是漾开了真切的笑意和如释重负。
内心oS:终于回来了!我的硬板床,我想死你了!还有……呃,好吧,虽然人多了点,吵了点,但这种‘家’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瑞克大步上前,目光迅速扫过四人,确认他们都完好无损后,最终定格在秦酒脸上。
他蓝色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有松了口气的宽慰,有深藏的关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化为一句沉稳的问候:“欢迎回来。一切顺利?”
“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秦酒笑着点头,努力忽略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软的腰腿,“不仅找到了急需的药品,还有……意外的收获。”
她示意了一下跟在后面下车,显得有些拘谨和好奇的尤金、亚伯拉罕和罗西塔。
新成员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一番介绍和安置的忙乱。
瑞克展现出领袖的担当,暂时压下了对秦酒更个人的关切,开始与亚伯拉罕交谈,评估这几位新人的情况和意图。
赫谢尔和卡萝尔则帮忙安排罗西塔和尤金的临时住处,贝丝和玛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风格独特的女战士和那位发型惊人的“博士”。
秦酒趁着这个空档,几乎是拖着脚步,跟随着引路的卡萝尔,走向分配给自己的那个小小牢房隔间。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现在只想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
内心oS:累瘫了……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天大的事也等我睡醒了再说……
简单用冷水洗漱后,换下那身几乎能闻到尘土、汗水和淡淡血腥混合气味的脏衣服,秦酒几乎是把自己“扔”到了那张硬邦邦却无比亲切的床铺上。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然而精神却因为安全归来的松弛和新成员成功招募的兴奋,而有些过度活跃,一时间竟难以立刻入睡。
她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思绪飘忽。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不同于寻常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响起,停在了她的门口。
那脚步声带着一种刻意收敛却依旧难掩其存在感的沉重,还有一种……莫名的急切。
秦酒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门栓只是最简单的插销,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拨开——这监狱里,会这么干,且能这么熟练的人……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几乎是挤了进来,随即迅速反手将门掩上,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和一丝夜晚的凉气。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远处哨塔隐约的灯光,秦酒看清了来人的脸——肖恩。
他不是应该在几十公里外的终点站吗?
消息传得这么快?
还是说……他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肖恩显然是从终点站直接赶回来的,连那身标志性的、沾着操练时留下泥点的脏兮兮皮衣外套都没换,风尘仆仆。
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甚至还能闻到一丝长途骑行带来的、混合着机油和夜晚寒露的气息。
他的独眼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紧紧攫住床上那个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惊得半撑起身子的娇小身影。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门口,胸膛因为或许是的赶路,或许是的情绪,而微微起伏着。
那目光如同实质,灼热地扫过她的脸,她的脖颈,她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以及薄被下隐约的身体轮廓,仿佛在确认她的完好,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她的存在。
内心oS:厚礼蟹,他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而且这眼神……像是要把我吞下去一样……
秦酒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那目光里的热度几乎要驱散她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睡意。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来了,或者至少让他别这么盯着她看,但话还没出口,肖恩动了。
他像一头终于忍耐到极限的猎豹,几步就跨到了床前,一边走一边流畅的将外套脱下扔到一边,高大的身影瞬间将秦酒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纯粹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秦酒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你……”秦酒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
下一秒,肖恩俯下身,一手撑在她耳侧的床板上,另一只手已经精准地扣住了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脸微微向上抬起。
然后,他炽热的、带着夜晚凉意和一丝烟草味的唇,狠狠地、带着一种近乎惩罚和确认的力度,覆上了她的唇。
“唔!”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它充满了掠夺、急切和压抑了太久的情感。
他的舌近乎粗暴地撬开她因惊愕而微启的牙关,长驱直入,纠缠、吸吮。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真实存在,将她离开这段时间所有的担忧、焦灼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秦酒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瞬。
他的气息太具侵略性,吻得太用力,几乎让她缺氧。
她能感觉到他扣在她后颈的手指收得很紧,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微麻的战栗。
他另一只撑在床板上的手臂,肌肉贲张,显示出他正在极力克制着更进一步的冲动。
起初的震惊过后,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在她体内蔓延。
是久别重逢的悸动?
是对他这份毫不掩饰的强烈情感的回应?
还是单纯被这充满原始欲望的吻所撩拨?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他霸道的气息包围下,在他近乎啃咬般的亲吻中,她身体里某种被压抑的东西似乎也在苏醒。
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抵在他胸前原本带着些许推拒意味的手,不知何时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粗糙的布料。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与他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暧昧。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烫得吓人。
他的吻渐渐不再那么粗暴,带上了一种磨人的、缠绵的力度,舌尖滑过她口腔的每一处敏感,带来一阵阵令人腿软的酥麻。
内心oS:谢特!谢特!上帝…他得停下,不能再……
就在秦酒感觉自己快要彻底迷失在这个吻里,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更贴近他时,肖恩的手,那只原本撑在床板上的手,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它沿着她的手臂缓缓下滑,带着灼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
抚过她的肩胛,她的脊背,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的腰侧,掌心紧贴,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触碰带着明确无疑的欲望,让秦酒猛地一个激灵。
“等……肖恩……”
她趁着他辗转吮吸她唇瓣的间隙,破碎地溢出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哀求。
“不…现在…现在还不行…”
她的话像是一盆掺杂着冰块的冷水,稍稍浇熄了肖恩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火焰。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抵着她的额头,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那双深邃的独眼在极近的距离死死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尚未退潮的欲望、压抑的痛苦和一丝被拒绝的烦躁。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砂纸磨过喉咙,带着浓浓的情欲和不甘,“你知道我他妈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吗?”
“秦酒。”
他罕见的叫了她的全名,这两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砸在她的心口。
“我知道……我知道……”
秦酒的声音依旧有些发软,但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坚定一些,“但是肖恩……这里不行,现在……也不行。”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这不隔音的简陋牢房墙壁,以及门外可能存在的巡逻脚步声。
“我们……不能这样。”
肖恩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又像是在与自己的本能做斗争。
他扣在她腰侧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力道甚至又收紧了几分,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和手臂肌肉的紧绷。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极度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咆哮般的低吼。
猛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蹭过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痒意。
“Fuck…”
他低声咒骂着,气息灼热地烫着她的颈侧脉搏,“你真是……要我命……”
他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但也没有离开,只是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后残留的、淡淡的清新气息,混合着她本身独特的甜香,试图平复自己几乎失控的躁动。
秦酒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随时可能再次失控。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某处明显的变化,正不容忽视地抵着她,让她脸颊瞬间爆红,身体也再次僵硬起来。
内心oS:谢特……这太……尴尬了……也太危险了…
“肖恩……”
她再次轻声叫他,带着一丝恳求,“你先……起来好不好?”
肖恩又在她颈窝里磨蹭了几下,才极度不情愿地、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暗沉,里面燃烧着未熄的火焰,但比起刚才的狂野,多了几分克制的隐忍。
他松开扣在她后颈的手,但那只揽在她腰侧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
反而用拇指,带着一种极其暧昧和挑逗的力度,缓缓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那触感清晰得让秦酒忍不住轻轻颤栗。
“什么时候才行?”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性感,带着不容回避的直白,“给我个时间,地点。不然……”
他凑近她的耳朵,灼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我可能下次,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话语里的威胁和欲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秦酒牢牢罩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脸颊烫得几乎能煎鸡蛋。
内心oS:这家伙……简直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发射器!这么直白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我……我不知道……”
秦酒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灼人的视线,“需要……合适的时机……而且……”
“没有那么多而且。”
肖恩打断她,拇指的摩挲停了下来,改为轻轻捏了捏她的腰侧,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别想糊弄我,秦酒。”
“我想要你,你知道的。”
“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他的话语直接得让人脸红心跳,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犹豫。
秦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是的,她无法否认,在他那样激烈的亲吻和拥抱下,她的身体给出了诚实的反应。
她对他,并非无动于衷。
看着她语塞和泛红的脸颊,肖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野性满足和势在必得的弧度。
他知道,他击中了她的要害。
他没有再逼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在心里。
然后,他缓缓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慢镜头般的、充满留恋的意味。
失去他手臂的支撑和热源,秦酒莫名感到一丝凉意和……空虚。
肖恩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尽管这并不能掩盖他刚才的失控。
他的呼吸已经平复了许多,但眼神依旧灼热。
“好好休息。”
他声音低沉,“我就在附近。”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也像是一个警告。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捡起被丢到一边的外套,然后离开,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身影迅速融入走廊的黑暗中。
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他的强烈气息,以及床上心跳失序、脸颊绯红、久久无法平静的秦酒。
内心oS:厚礼蟹……真是疯了……肖恩,你绝对是来克我的!
而此刻,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终点站。
当肖恩短时间内不会返回、将暂时由莫尔全权负责的消息,通过时断时续的无线电终于明确传回时。
据当时在场负责监听通讯的年轻女孩,事后向塔拉略带兴奋地描述,终点站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低低的、却充满狂喜的欢呼!
那些被肖恩用近乎残酷的标准操练了许久的幸存者们,简直要喜极而泣!
“上帝保佑!那头盯得最紧的公牛终于被……呃,‘事情’绊住了?”
“快!把肖恩教官定的那个‘地狱周训练表’藏起来!不不,还是烧了保险!”
“我感觉我的肌肉都在欢呼!”
“快去告诉莫尔老大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今晚能不能申请多开一个罐头庆祝?”
一时间,终点站仿佛迎来了什么不敢明说的“解放日”,气氛轻松欢快得不像话。
可见肖恩这位“魔鬼教官”的威慑力有多么深入人心,以及他这次“旷工”是多么的得民心。
监狱这边,肖恩显然毫不在意终点站那帮家伙是如何“欢庆”他的暂时离开的。
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然如同最精准的导弹,重新锁定了他渴望已久的目标。
秦酒的归来,不仅带回了新的希望和变数,也彻底点燃了某些被暂时压抑的、炽热的暗火。
这火焰,在寂静的监狱夜色下,无声地蔓延,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燃烧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