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临时基地的寒意。巨大的操场上人头攒动，喧嚣鼎沸。数千名经历了生死考核的学员聚集在此，兴奋、忐忑、期待的情绪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流淌。每个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着前方那巨大的电子屏幕，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林风、苏慕雪、王浩三人站在曙光基地的队列中。林风脸色依旧带着重伤初愈的苍白，但腰背挺直如松。王浩焦躁地踮着脚，苏慕雪则安静地站在林风身侧，清冷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主席台上，考核总负责人司徒明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神情肃穆。他身后，是来自五大人类基地前线指挥部的代表、高等学府的招生负责人，以及一些盘踞在各大基地的庞大势力代言人。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下方攒动的人头中扫视，寻找着值得投资的“未来”。
“肃静！”司徒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现在，公布本次星蚀战场生存考核最终成绩！”
嗡！
巨大的电子屏幕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瀑布般滚动，最终定格。
小队积分排行榜：
磐石小队（林风、苏慕雪、王浩） - 积分：18,750
楚云澈小队 - 积分：9,820
科瓦奇小队 - 积分：8,560
沃尔德小队 - 积分：7,890
...
个人积分排行榜：
林风 - 积分：9,300
楚云澈 - 积分：5,100
苏慕雪 - 积分：4,750
科瓦奇 - 积分：4,300
王浩 - 积分：4,200
沃尔德 - 积分：3,900
...
“磐石小队！林风！”
“真的是他们！领主级撼山的分值太恐怖了！”
“林风个人分快破万了！他还是没觉醒异能的古武者？太变态了吧！”
“苏慕雪和王浩也冲进前五了！这三人组简直逆天！”
……
排名的公布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全场！惊叹、羡慕、嫉妒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林风三人身上。磐石小队的名字高居榜首，林风的名字更是如同烈日般灼目耀眼！这份成绩单，是实打实用血与命拼杀出来的荣耀！
司徒明给了众人约莫十分钟消化和议论的时间。喧闹渐渐平息后，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下一阶段安排：“考核成绩已定，接下来，各位可前往后方各招生点，根据自身意愿选择加入前线部队或高等学府深造。选择将决定你们未来的道路……”
“等一下！司徒总教官！”一个尖锐、冰冷、带着浓烈怨毒的声音骤然响起，硬生生打断了司徒明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只见渊庭基地的领队，代号“魅影”的那个阴鸷中年人，正排众而出，一步步走上主席台。他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台下林风的身上。
司徒明眉头微皱，但还是示意他说话：“魅影领队，你有什么事？”
魅影站在台前，面向下方数千学员和各方代表，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开，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悲愤与控诉：“总教官！诸位同仁！今天，我站在这里，并非为了质疑考核的公正，而是要揭露一桩发生在神圣考核战场上的、骇人听闻的谋杀！一桩关乎我们人类未来团结与底线的罪行！”
他猛地抬手，直指台下林风：“就是他！磐石小队的林风！在本次考核中，残忍地杀害了我渊庭基地的学员——杰克！证据确凿！”
“哗——！”全场瞬间哗然！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林风和魅影之间来回扫视。谋杀？在考核中杀害同族？这罪名太重了！
司徒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魅影领队，指控需要证据。考核战场规则并未禁止学员间争斗，但杀戮同族，性质恶劣。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魅影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扭曲的笃定，“杰克，是我们渊庭基地首领唯一的儿子！他的死，不仅是个人悲剧，更是对整个人类抵抗力量的挑衅！至于证据……”他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对着台下渊庭基地的方向高喊：“所有亲眼目睹林风行凶的证人！请站出来！让所有人看清这个刽子手的真面目！”
呼啦啦——
渊庭基地的队列中，瞬间站出十几个人！他们脸上带着或愤怒、或恐惧、或“义愤填膺”的表情，迅速走到主席台前方，站成一排。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杰克小队的幸存者，还有几个是其他基地与杰克交好的人。
“你！”魅影指向第一个证人，“把你在火焰妖狼区域看到的说出来！”
那人立刻上前一步，大声道：“报告总教官！在火焰妖狼领地，我们小队正在围杀一只重伤的精英级妖狼，眼看就要得手！林风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抢夺积分！杰克队长上前理论，林风就痛下杀手，一剑刺穿了杰克队长的喉咙！我们想救都来不及！”
“胡说八道！”王浩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冲上去，被林风一把按住。
司徒明面无表情：“下一个。”
第二个证人上前：“报告！第二天，在撼山巨兽出现的地方！杰克队长被撼山追杀，侥幸逃到林风他们附近！林风他们当时已经重伤！看到杰克队长引来撼山，不仅不帮忙，反而趁杰克队长力竭之际，从背后偷袭，用重剑将杰克队长钉死在撼山面前！然后抢走了击杀撼山的积分！”
第三个、第四个……站出来的十几个人，如同排练好了一般，众口一词，将林风描绘成一个贪婪、残忍、为抢夺积分不择手段、甚至背后偷袭杀害同族的恶徒！他们描述的“细节”惊人地一致，极具煽动性。
司徒明转向林风，声音听不出喜怒：“林风，对于这些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
林风迎着数千道目光，神色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颠倒黑白。火焰妖狼区域，是杰克带人偷袭我们抢夺战利品在先，被我击伤退走。至于杰克之死，更是无稽之谈。他是被领主级星蚀兽‘撼山’活生生砸成肉泥，我亲眼所见。当时我们正在合力对抗撼山，自身难保，何来偷袭一说？”
“我可以作证！”王浩立刻站出来，双眼赤红，“杰克那个杂碎两次想害我们！第一次偷袭被风哥打跑，第二次引来撼山想拖我们下水，结果自己被拍死了！活该！”
“我也可以作证！”苏慕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风所言，句句属实。杰克咎由自取。”
魅影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你们三个是一伙的！互相包庇作证，毫无可信度！”他再次面向全场，声音充满蛊惑：“各位同胞！还有没有其他基地的、亲眼目睹林风行凶过程的勇士？请勇敢地站出来！不要让这个人类的败类、星蚀兽的帮凶逃脱制裁！为了死去的杰克，为了我们人类的底线！”
短暂的沉默后，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扩散开来。
雷霆基地队列中，一个学员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
启明基地那边，也有两人低着头站出。
甚至曙光基地的队伍里，竟然也有两人眼神闪烁地站到了证人队伍末尾！
……
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个来自不同基地的学员“挺身而出”，加入了指控林风的阵营！
魅影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转向司徒明，咄咄逼人：“总教官！您都看到了！来自五大基地的二十多名证人，众口一词！铁证如山！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渊庭基地首领痛失爱子，只求一个公道！要求严惩凶手林风！否则，人心何在？规矩何存？”
主席台后方的考官团区域一阵骚动，低声讨论声不绝于耳。司徒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当然清楚杰克是什么货色，也明白渊庭基地首领的能力。但二十多个“证人”的指证，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舆论压力。
片刻后，司徒明重新走到台前，目光复杂地看了林风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经考官团紧急商议，鉴于林风在考核期间涉及同族学员死亡事件，且有多人指证……为维护考核秩序，平息争议，现做出如下裁定：取消林风个人及磐石小队本次考核所有成绩积分！其个人排名及小队排名作废！其余事项，暂不予追究！”
“解散！请各位前往各招生点进行选择！”
裁决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风三人头上。取消成绩！抹杀一切荣耀！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指控和一群伪证！
王浩瞬间炸了，双目血红就要冲上去理论，被苏慕雪死死拉住。林风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抬眼，目光扫过台上司徒明复杂的眼神，扫过魅影那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得意，扫过那些“证人”们或心虚或幸灾乐祸的表情，最后落在曙光基地队列中，秦教官那欲言又止的脸上。
秦教官无声地走到林风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嘴唇翕动，最终只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杰克…是渊庭基地首领唯一的儿子。”说完，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这句话，如同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风哥…”王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
“林风…”苏慕雪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林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淡薄、甚至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没事。一个虚名而已。那点基因药剂奖励，对我确实无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走吧，去选地方。”
三人沉默地走向各大基地前线指挥部的招生点。王浩和林风目标明确——直接去前线搏杀。苏慕雪本想跟随，但被林风眼神制止。
曙光基地前线指挥部。
负责登记的军官是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轮到王浩，他详细询问了异能觉醒类型、等级、战斗特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好！金刚系异能，实战能力优秀！欢迎加入曙光基地第三特战旅！这是你的身份铭牌，明天上午8点，这里集合出发！”一枚银灰色的、刻着盾剑交叉图案的金属徽章递到王浩手中。
轮到林风。
军官接过林风的身份卡，在仪器上刷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林风的资料和那张刺眼的“取消成绩”裁定书。军官脸上的热情瞬间消失，变得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忌惮。
“林风？”军官抬眼，语气平淡无波，“你的情况，我们指挥部已经了解。很抱歉，曙光基地前线部队，无法招收你。去其他基地试试吧。”说完，直接将身份卡推回，不再看林风一眼，对着后面喊道：“下一个！”
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
林风拿着被退回的身份卡，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发懵。王浩见状，怒火瞬间冲顶：“凭什么？！我退！我也不去了！风哥，我们走！”他就要摘下刚戴上的徽章。
“浩子！”林风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神制止了他。苏慕雪也上前一步，拉住王浩。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
他们不信邪，立刻转向雷霆基地、启明基地、磐石基地的前线招生点。结果如出一辙！
“抱歉，名额已满。”
“你的条件不符合我们前线部队要求。”
“渊庭基地打过招呼了…我们也很为难…”
……
冰冷的拒绝，千篇一律的借口。甚至连高等学府的招生点，在登记完林风的资料后，也委婉地表示“名额有限，建议另寻他途”。
一圈走下来，三人站在喧嚣的人群边缘，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阳光依旧明媚，人声依旧鼎沸，但一股刺骨的寒意却从脚底蔓延上来。
“妈的！到底是谁在搞鬼！”王浩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留下浅浅的凹痕，指节通红。
苏慕雪紧咬着下唇，眼中水光闪动：“我去找我家族！他们一定有办法！”
林风摇摇头，眼神深邃：“没用的。能让五大基地前线指挥部和高等学府同时拒绝一个人，这背后的能量，远超你家族的承受范围。这不仅仅是杰克父亲的报复…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这时，苏慕雪的通讯器震动。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是家族传讯…让我立刻过去。”她看向林风，带着哀求，“等我回来！我一定想办法！”
林风点点头：“去吧。”
苏慕雪匆匆离去。林风和王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焦躁地来回踱步。终于，苏慕雪回来了，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愤怒。
“怎么样？”王浩急切地问。
苏慕雪看着林风，声音带着哽咽：“家族…拒绝了。族长亲自下的命令…他说，有‘上面’的人发话了，所有基地和学府，不得招收林风。至于‘上面’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她顿了顿，绝望地补充道，“家族还警告我…立刻和你划清界限，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操他妈的‘上面’！”王浩双目赤红，如同困兽，“风子！老子不去了！什么狗屁前线！老子陪你回曙光基地！大不了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老子厉害了再杀出来！”
“不行！”林风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你必须去前线！那是你变强的路！跟着我，只会一起死！”
“可是你……”
“没有可是！”林风打断他，目光坚定，“相信我，我有办法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快步向他们走来——正是启明基地的楚云澈。他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一丝凝重。
“林风！苏小姐，王浩！”楚云澈走到近前，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抱歉！今天作证的时候，我本来想站出来反驳，但被家族的人强行看管起来了！没能帮上忙！我楚云澈欠你一个大人情！”
林风摆摆手：“楚兄有心了，不怪你。这浑水，不是谁都能趟的。”
楚云澈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我打听到一些消息。五大基地同时拒绝你，是渊庭基地首领亲自出面，付出了巨大代价，说服了其他四大基地首领共同施压的结果！理由有两个：第一，杰克是他唯一的儿子，报复心切；第二，也是更关键的…”他看了一眼林风，眼神复杂，“他们认为你一个未觉醒异能的古武者，能拥有如此战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未来几乎没有提升空间。为一个‘废物’得罪渊庭基地首领和拿到的好处，不划算。”
“废物？！”王浩气得浑身发抖，“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风哥他……”
林风却只是冷笑一声，对这个评价并不意外。人性趋利，本就如此。
“还有更糟糕的。”楚云澈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我家族内部有隐秘消息传出…渊庭基地那边，已经开始散布谣言，说你林风…很可能是星蚀兽母皇安插在人类中的高级傀儡！理由就是你那‘不合常理’的古武力量！他们要把你彻底污名化！”
苏慕雪和王浩瞬间脸色煞白！这罪名，比杀人更恶毒百倍！一旦坐实，林风将彻底成为人类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苏慕雪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王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帮畜生！”
楚云澈看着林风，沉声道：“林风，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剥夺你的成绩，断绝你的前路，再给你扣上‘傀儡’的污名！接下来…就是名正言顺地袭杀！清除‘隐患’！我怀疑，明天你离开基地的路上，袭杀就会降临！渊庭基地派出的，绝对是顶尖高手！你们三个…挡不住！”
苏慕雪立刻道：“我现在就去找家族，无论如何求他们派人保护！”
王浩也吼道：“老子跟他们拼了！”
“没用的！”林风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苏家不会为一个‘废物’和‘疑似傀儡’去赌上家族命运。至于拼…浩子，慕雪，那是送死。”他看着两位生死伙伴，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听我说，明天一早，王浩，你准时去前线集合点报道！苏慕雪，你立刻返回家族，按照他们的要求进入高等学府！这是命令！”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这是唯一的选择！”林风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一个人目标小，更容易周旋脱身！你们各自进入前线和学府，蛰伏起来，努力变强！相信我，我一定会活下去！很快，我会去找你们！”
看着林风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定和深藏的自信，苏慕雪和王浩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们知道林风说的是对的，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甚至可能一起被抹杀。
“可是…风哥，你一个人能去哪？”王浩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沙哑，“五大基地都容不下你了…难道去荒野喂星蚀兽吗？”
楚云澈适时开口，抛出了一个危险的选项：“人类基地确实已无你容身之处。即使你强行潜入某个基地，也将面临无休止的暗杀和追捕，寸步难行。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或许是你唯一的生路。”
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混乱之城。”楚云澈吐出四个字，如同吐出某种禁忌，“一个位于几大基地势力范围夹缝、建立在旧时代巨型废墟上的法外之地。那里没有政府，没有法律，拳头和利益就是唯一的规则。聚集着被各大基地通缉的罪犯、逃亡者、黑市商人、异能暴徒…甚至还有一些…非人的存在。那里是绝对的混乱和危险，但也因为其复杂性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五大基地的手都很难完全伸进去。渊庭基地想在那里追杀你，难度会大得多！”
混乱之城！一个只存在于传闻和禁忌中的名字！危险，却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林风眼中精光一闪：“具体位置？”
楚云澈迅速报出一个坐标和一个位于磐石基地外围荒原的隐秘入口标记。“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林风，保重！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再见！”他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希望？楚云澈最后的话语里，分明带着一种诀别的沉重。
角落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苏慕雪紧紧抓着林风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王浩低着头，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林风看着两位伙伴，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别这么悲观。来，闭上眼睛，给你们看个惊喜。”
苏慕雪和王浩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林风深吸一口气，体内《九阴真经》上卷的内力悄然运转。他脸上的肌肉和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气流在精准地流动、调整、塑形！骨骼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炒豆般的噼啪声！
“好了，睁开吧。”
两人睁开眼，瞬间如同被雷击中，目瞪口呆！
站在他们面前的，哪里还是那个剑眉星目、气质冷峻的林风？分明是一个面黄肌瘦、颧骨高耸、眼神带着几分怯懦和疲惫的陌生青年！连身高似乎都矮了一点点！
“风…风哥？！”王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是？”苏慕雪捂住嘴，难以置信。
林风心念一动，功法停止运转。面部肌肉骨骼一阵细微蠕动，如同水流淌过，几息之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一点小手段，《九阴真经》附带的面部骨骼肌肉控制法门。”林风轻描淡写地解释，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明天的计划很简单：如果袭杀真的到来，我会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向基地外围的山林。利用地形摆脱大部分追踪后，我会改变容貌，然后…前往混乱之城！”
他拍了拍还在震惊中的王浩和苏慕雪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明天按计划行事！记住，保护好自己，努力变强！等我回来！”
夜色渐深。三人挤在狭小的休息室内，低声商讨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意外和应对方案。直到凌晨，才各自盘膝坐下，进入浅层的修炼状态，调整状态，积蓄力量。
窗外，基地的灯火依旧通明。但林风知道，这片灯火，已不再属于他。黎明之后，等待他的将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步步杀机的绝路。
混乱之城…希望那里，真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