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走出血煞渊时,日头已过正午。赵勇他们果然等在渊外的老松树下,见他身影出现,赵勇第一个冲上来,上下打量着他:“林兄!你没事吧?那老怪……”
“解决了。”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一旁用灵布覆盖的三具遗体,声音低沉下来,“我们先把他们送回清虚观安葬。”
柳清鸢递过一个水囊:“先喝点水,你灵力消耗不小。”她看着林越衣角的焦痕和脸上未擦去的尘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蚀心老怪的子母蛊毒性极强,你有没有沾到?”
“放心,清心玉护着我。”林越接过水囊喝了两口,指尖摩挲着玉佩,“倒是周师姐的手札烧了,不过上面的内容我记了个大概,子母蛊的破解之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一行人沉默地赶路,林间只有脚步声和灵布摩擦的轻响。赵勇背着阿武,时不时低头看看那半块麦饼,眼泪砸在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林越走在最后,寒月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能感觉到清心玉里的三缕魂火安稳了许多,偶尔还会发出微弱的暖意。
快到清虚观时,远远就见观门大开,几个身着青衫的弟子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清虚观的长老玄尘子。看到他们带着遗体回来,玄尘子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贫道已备好了往生坛,让他们早日安息吧。”
往生坛设在观后的竹林里,三座简易的石坟并排而列,玄尘子亲自念了超度经文。林越站在坛前,将清心玉贴近石碑,玉佩的金光渗入石中,像是在为他们最后的灵识指引方向。直到经文念完,他才收回玉佩,指尖微微发凉。
“林小友,”玄尘子走过来,递给林越一杯清茶,“此次多亏了你,否则血煞渊的蛊毒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那蚀心老怪虽死,他背后的势力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林越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长老放心,我会查下去。子母蛊的母蛊虽灭,但子蛊或许还有残留,不彻底清除,始终是隐患。”
柳清鸢收拾着周师姐的遗物,从手札灰烬里找出一块烧得只剩边角的玉牌,上面刻着个“清”字。她将玉牌递给林越:“这是周师姐的身份牌,她生前最看重这个,你拿着吧,也算留个念想。”
林越接过玉牌,触手温润,边角虽焦黑,“清”字却依旧清晰。他想起手札最后模糊的字迹,心中一动:“周师姐既然查到子蛊藏处,说不定留下了别的线索。我们去她的住处看看。”
周师姐的房间在清虚观东厢房,不大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古籍和草药。柳清鸢在书架后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张绘制详细的地图,标注着蚀心魔宗在各地的据点,每个据点旁都写着子蛊的种类和数量。
“太好了!”赵勇激动地拍着大腿,“有了这个,我们就能逐个清除子蛊了!”
林越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么多点,凭我们几人,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而且……”他指着其中一个被红圈标出的据点,“这里离清虚观最近,标记的子蛊数量也最多,恐怕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主动找上门来。”
话音刚落,观外突然传来钟声,急促而响亮——是清虚观的示警钟!
玄尘子脸色一变:“是西南方!有大批修士靠近,气息不善!”
林越立刻抓起寒月剑,冲向观门。赵勇和柳清鸢紧随其后,刚到门口,就见远处尘烟滚滚,至少数十名身着黑袍的修士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人身形佝偻,正是蚀心老怪的师弟,蚀骨!
“好大的胆子,敢杀我师兄,还敢动我蚀心魔宗的据点地图!”蚀骨的声音尖利如枭,“今日定要踏平你这清虚观,将你们挫骨扬灰!”
林越将清心玉交给柳清鸢:“保护好玄尘子长老和地图!赵勇,跟我迎敌!”
“好!”赵勇握紧长刀,与林越并肩站在观门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清虚观的弟子们也纷纷拿起法器,虽然人数远不及对方,却没有一人退缩。
林越望着越来越近的黑云般的敌人,寒月剑缓缓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凛冽的光。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清虚观,更是为了告慰那些逝去的亡魂。
“犯我正道者,虽远必诛!”林越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清心玉的金光和地脉的生机,回荡在山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