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立于望楼之上,指尖按在城垛的箭孔边,掌心已沁出薄汗。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远处官道上扬起的烟尘如黄龙翻卷,侦察兵的马蹄声还未在营前停稳,急报已炸响在耳畔:“将军!东路敌军前锋距此不足十里,旗号是‘破山营’,领头的是独眼狼!”
“独眼狼?”林羽眉峰一蹙,这人是黑风寨最凶悍的头目,据说左手持链锤,右手握弯刀,上阵从无活口。他转身看向身旁的李擎,“李将军,东路交给你麾下的‘破阵骑’如何?”
李擎抚着腰间虎头刀,甲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正合我意。那独眼狼去年劫了朝廷粮车,这笔账也该清算了。”他扬声唤来副将,“带三百破阵骑,沿官道左侧的矮坡迂回,待敌军踏入拒马阵,便从侧翼冲阵,务必斩了那匹狼的狗头!”
话音未落,西侧密林忽然惊起一群飞鸟。林羽猛地转头,就见一名哨探连滚带爬奔上望楼,肩头插着支羽箭,血染衣襟:“西、西路……密林里冲出黑甲兵,是‘暗影卫’!他们绕后了!”
“暗影卫?”李擎脸色骤变,“那是叛军最精锐的死士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把扯开地图,指尖重重戳在密林边缘的断崖处,“那里有条隐蔽的石缝,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定是从那里钻过来的!”
林羽已抽出佩剑,剑身在阳光下划出凛冽的弧光:“周猛!带五百锐士守断崖!用炸药封死石缝,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让他们抄了后路!”
“得令!”周猛抱拳的声音震得望楼木梁发颤,转身时甲叶碰撞声如急雨般远去。
此时中路山谷方向又传来号角声,探马连人带马摔进营门,嘶声喊道:“中路敌军是‘毒蝎帮’,他们在谷口架了投石机,正往谷里填火罐!”
林羽俯身看向谷中,那处是联军囤积粮草的地方,一旦被火罐引燃,军心必乱。他当机立断:“李将军,东路你先顶住,我去中路!”说罢翻身跃下望楼,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火头军随我来,带足沙土和水囊!”
马蹄踏过营地时,正撞见勤王军的连弩营往高坡上抬弩机。林羽扬声喊道:“弩营随我去中路,压制谷口投石机!”
中路山谷入口狭窄,两侧崖壁陡峭,毒蝎帮的投石机正“砰砰”作响,火罐拖着火星砸向谷中。林羽策马冲到崖下,见几名士兵正往投石机旁搬运火罐,当即挥剑斩断绳索:“把火罐都推下山沟!”他转头对连弩营喊道,“瞄准投石机的木架,射断它的轮轴!”
“咻咻咻——”连弩破空声如蜂群过境,谷口的投石机轮轴接连断裂,几名操作的匪兵被弩箭钉在地上。毒蝎帮头目见状,挥舞着毒镖吼道:“冲进去抢粮草!”
“想得美!”林羽翻身跳上崖壁,脚下借力腾跃,剑光如闪电般劈向攀崖而上的匪兵。一名匪兵刚探出头,就被他一脚踹下崖,惨叫声在谷中回荡。
就在此时,东路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林羽心头一紧,却见望楼方向升起了代表“大捷”的红旗——是李擎的破阵骑得手了!
“将军快看!”亲兵指着西侧断崖,那里冒出滚滚浓烟,“周将军把石缝炸塌了!”
林羽正松了口气,忽然瞥见谷中粮草堆后闪过几道黑影,竟是暗影卫的死士不知何时摸了进来!他心头一凛,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毒镖,厉声喊道:“保护粮草!”
混战中,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脖颈飞过,钉在身后的粮草袋上。林羽反手掷出佩剑,正中那名放冷箭的死士咽喉。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火把,忽然冷笑一声,将火把扔向崖边的油桶。
“轰——”火焰顺着崖壁的油线蔓延,瞬间在谷口筑起一道火墙,将残余的匪兵困在谷中。
当林羽满身血污回到望楼时,李擎正擦拭着虎头刀上的血迹,刀身映出他带笑的脸:“独眼狼的脑袋,我给你挂在营门了。”
林羽望着三路防线渐渐平息的厮杀声,忽然指向远处的山峦:“不对,叛军主力还没动。”他抓起望远镜,镜中隐约可见山后有旗帜在移动,“他们在等我们消耗兵力……”
话音未落,山坳里突然响起苍凉的号角声,那是叛军总攻的信号。林羽与李擎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武器——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