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靴底碾过储备处的碎粮，霉变的气息混着铁器锈蚀的味道钻进鼻腔。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硌在那杆断裂的长枪裂口上，木屑刺进掌心——这枪杆不是被打坏的，是被人用酸液从内部腐蚀的。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磨快的刀抵在铁板上。
后勤兵捧着账簿的手在发抖：“今晨轮岗的三个兵……人不见了，只在粮堆后找到这个。”一枚刻着蛇形纹的铜牌落在林羽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神秘组织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
“苏烈！”林羽突然转身，长枪的断口在火把下闪着寒光，“把所有能战的弟兄召集到粮仓前，带上铁锹和煤油！”
苏烈刚应声，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斥候连滚带爬冲进来说：“林公子！叛军先锋离营地只剩三十里，他们的骑兵……正拖着几车粮草在阵前耀武扬威！”
“来得好。”林羽突然笑了，将铜牌塞进怀里，“传我命令，打开粮仓所有出口，让弟兄们把发霉的粮食全搬到空地上。”
苏烈一愣：“公子，那可是我们仅存的……”
“执行命令！”林羽的目光扫过储备处的断矛残盾，“告诉柳三娘，我用三车发霉的粮食，换她两百杆新枪，天亮前送到，否则神秘组织吞掉长安商会的账，我就不帮她压着了。”
夜色渐浓时，义军营地前堆起三座粮山。林羽亲自点燃火把，霉变的谷物遇火噼啪作响，浓烟直冲夜空。叛军阵前的骑兵果然骚动起来——他们的粮草早被神秘组织暗中截了，此刻见义军“暴殄天物”，个个红了眼。
“就是现在！”林羽将火把掷向粮堆，同时拔出腰间短刀，“苏烈带一队人从侧翼绕后，把他们的粮草车劫回来！其他人跟我冲，拿叛军的盔甲当盾牌！”
火光照亮他的脸，掌心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断枪上竟泛起红光。叛军骑兵没想到义军敢夜袭，阵脚大乱之际，苏烈的小队已掀翻粮车，麻袋里滚落的糙米混着沙土洒了一地。
“这是……新米？”苏烈抓起一把，突然明白林羽的算计——神秘组织既想让叛军饿肚子，又想借叛军之手耗死义军，竟暗中给叛军送了粮，却没说里面掺了泻药。
林羽一刀劈开骑兵的头盔，同时将断枪掷向敌阵：“告诉柳三娘，多送五十杆枪，就当是她看这场好戏的票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烟雾时，义军扛着缴获的粮草回营。林羽站在粮堆前，看着苏烈清点战利品，突然指向远处官道——一支商队正赶着马车疾驰而来，为首的柳三娘掀开帘子，抛来个青铜酒壶。
“两百杆枪，加五十杆弩。”酒壶在半空划出弧线，“神秘组织的账，你可得给我算清楚。”
林羽接住酒壶，掌心的伤被烈酒灼得发麻，却笑得格外亮：“放心，他们欠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阳光下，新枪的锋芒映着未熄的余烬，像在说这场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