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刚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佐藤健司刚刚松了半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跟在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位新主人的心思，比东瀛最深的海沟还要难以捉摸。
聂大刚的目光淡淡扫过一张张精致的脸。
这些面孔在他眼里没什么分别，全都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毫无生气。
忽然，他脚步一停。
视线落在了庭院的角落。
在那一片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香肩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与众不同。
那女子身穿朴素的白色上衣和绯红袴裙，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色发绳束在脑后。
看打扮，像是某间神社的巫女。
她也低着头，可那脊背，却挺得笔直。
在这满园浮华奢靡的气氛里，她身上透出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清冷和疏离。
聂大刚改变方向，朝她走去。
他一动，周围的女子便像受惊的鱼群，蜷缩着往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聂大刚在她面前站定。
“还有你。”
仍是简单的三个字，听不出情绪。
跟在后头的佐藤健司直接愣住了。
他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物。
这身打扮，绝非出自名门望族，姿色也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拨，只是气质有些特别罢了。
这位大人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他咧开大嘴，瓮声瓮气地说道：
“主公慧眼如炬！此女气质如兰，必有过人之处！”
那巫女模样的女子闻声，动作和缓地抬起头。
一双清澈的眸子在聂大刚脸上一扫而过。
又迅速垂下，脸上无喜无悲，仿佛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这反应，倒是让聂大刚多看了她一眼。
没多久。
在队伍的最末尾，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个穿着普通青色和服的女孩，正死死地将头埋在臂弯里。
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连带着整个小臂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那不是恐惧。
是愤怒。
压抑到了极致的愤怒。
聂大刚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佐藤健司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他顺着聂大刚的视线望去。
看到那个角落里的女孩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这位煞神！
只见聂大刚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那个女孩走去。
他走得很慢。
“咚。”
“咚。”
“咚。”
所有女子都屏住了呼吸，连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的巫女，也微微侧目，看向那个角落。
聂大刚最终停在了那个女孩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女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却依旧死死地攥着拳，一声不吭。
聂大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无声的压迫，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煎熬。
终于，他淡漠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聂大刚的声音很平淡。
女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动。
“我让你，抬起头。”
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
女孩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终于，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把头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清秀而倔强的脸。
脸上没有泪水，也没有恐惧。
有的，只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憎恨。
那双黑色的瞳孔，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地盯着聂大刚。
佐藤健司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大人！大人息怒！这个贱民冲撞了您！我……我立刻就将她拖下去处死！”
他嘶声喊着，手脚并用地就要爬过来。
旁边的吕布也皱起了眉头，一股煞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敢用这种眼神看主公，找死！
然而，聂大刚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看着女孩那张写满恨意的脸，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在一群温顺的绵羊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试图亮出爪子的野猫。
这才有意思。
“就是你了。”
他对着女孩，说出了今天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选择。
这三个女子的资质都没有超过90，对他来说，不过是蚊子肉。
但，蚊子肉也是肉啊！
……
夜色降临。
一间雅致的和室内，烛火摇曳。
被选中的三名女子，千代、巫女静子，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倔强女孩，已经沐浴更衣，此刻正安静地跪坐在房间的三处角落。
千代身着华服，跪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身段婀娜，眉宇间却满是忐忑。
巫女静子则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望着窗外的夜色，神游天外。
而那个倔强女孩，被安排在聂大刚的下首。
她跪坐得笔直，一言不发。
然而，即便是那身略显宽大的普通青色和服，也难以完全遮掩她异常丰满的身材。
和服的衣襟在她胸前被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饱满弧度。
腰束虽然简单，却更反衬出胸脯的丰硕与腰肢的收紧。
聂大刚独自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个精致酒杯。
吕布和佐藤健司早就退下去了。
他没看温婉的千代，也没理气质特别的静子。
聂大刚对那倔强的女子说道：“过来。”
女孩身体绷直，一动没动。
“倒茶。”
聂大刚又说了一遍。
十几秒的僵持后，女孩终于动了。
她动作僵硬地站起来，胸脯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挪到茶具前，不情愿地跪下来。
“叮……叮当……”
壶嘴不停碰在杯沿上，发出细碎又清晰的声响。
房间里很静，只有这声音格外刺耳。
聂大刚没催也没骂，只是静静看着她发抖的手、她弯身时更明显的曲线。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
“本凛。”
“本凛？你手抖成这样，怎么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