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溪脑海之中浮现小时候的场景。
一到放学，其他同学会有妈妈来接送。
同学拽着妈妈的手，叽叽喳喳一起分享学校里面的点点滴滴小事情。
有的会训斥两句，有的会夸赞两句，手牵手回家，讨论着晚饭吃什么菜。
夕阳下的背影，格外的惹人羡慕。
而她，哪怕下雨了，也没有人会来送伞，只能够努力的奔跑。
如今，乔玉溪已经成为了大树，不需要其他人遮风挡雨。
年幼时候的梦想，已经过了那份期待，乔玉溪早就不稀罕了。
“爹，这世上哪里有假设。
就算她现在出现，我早就已经不需要她了。
我都已经十九岁了。”
不管是孙如月，还是所谓的乔秋歌，乔玉溪都不需要。
乔建平的胸口，重重的被捶了一焖拳。
“不再需要？”
乔玉溪重复了一句，意有所指，“对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自安好，别再打扰。”
“玉溪，你是不是知道了？”乔建平并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被平白无故的耽误这么多年。
乔玉溪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她在等，等乔建平主动告诉事情的真相。
“爹，知道了什么？”
乔建平想到上午电话里面，小妹痛苦的哭声，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告诉说出来。
“你小姑是你的母亲。”
“爹，你在开玩笑吗？
乔秋歌她胡说八道就算了，你怎么跟着她乱来。
哪怕孙如月同志不喜欢我，可我也是乔家正儿八经的女儿。
孙如月同志，当初就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所以对我心怀芥蒂，一直不喜欢我。
这件事情，家里面的人都知道。”
想起那个不足月的孩子，乔建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当年我和孙如月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你是我从你小姑手上，亲自抱回家的。”
乔玉溪笑了一声，“爹，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
你当我是苹果梨啊，想换就换。
乔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你换一个孩子，能不被发现？”
瞧一瞧，有粮。
就是被乔老头和大伯两个人，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的崽。
然后，乔玉溪再一次听到了相似的答案。
孙如月生产的时候，乔家一大家子在张家村，医院里面孙如月昏迷。
换孩子的事情，就乔建平一个人处理，其他人都不知情。
身世被揭穿，乔玉溪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听无关紧要路人甲的故事。
“爹，这也太不假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乱拍。
乔秋歌当年还在读中专，她未婚先孕，生下孩子，说给你养你就养。
孩子又不是阿猫阿狗，还能够送来送去的。”
乔建平也知道是小妹有错，但他想要化解开矛盾。
乔建平替乔秋歌解释，“你小姑她当年有苦衷，迫不得已，这才把你交给我。”
不等乔建平说完，乔玉溪机关枪一眼，开始无差别攻击。
“她有苦衷，她能够有什么苦衷。
未婚先孕，是她自找的。
生下孩子，后悔了又扔掉，是对生命的漠视。
她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
什么苦衷，从头到尾，就是她自己酿的苦酒。
竟然说的这么清丽脱俗。”
乔玉溪义愤填膺的骂完，电话那一端，乔建平一片沉默。
“爹，刚才扯远了，咱们言归正传。
你刚刚说乔秋歌亲自把孩子给你。
她说孩子是她的就是她的，你就相信。
爹，你太天真了。”
乔玉溪夸了乔建平一句，乔建平又是一阵沉默。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对了，乔秋歌让你养孩子，好歹要告诉你一声，父亲是谁吧？
毕竟未婚先孕，孩子都生下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了解一下吧。”
乔建平叹息了一声。
“我当时问过，可是你小姑一直哭，避而不答。”
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逼你的。
最后，不了了之了。
“爹――”乔玉溪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乔建平了。
不明不白的就养一个孩子，圣父吧。
哪怕，事实胜于雄辩。
十九年前，孙如月的孩子夭折，乔秋歌把自己的孩子，给乔建平养。
就算是铁一样的事实，盖章了，乔玉溪不想认，自然找得出无数的借口。
这个世界上非黑即白，不存在。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乔秋歌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当年，她避而不答，肯定有猫腻。
没准，这个孩子，是她偷来的。”
乔建平额头上青筋直暴，反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抱一个别人的孩子给我养？”
乔玉溪撇了撇嘴，“谁知道呢？毕竟当时那样的状况，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未婚先孕。”
六零年，那样严苛的年代，一个姑娘家，你敢未婚先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你。
况且乔秋歌还是一个中专生。
你当玄幻小说萌宝文啊，高调的带着一个天才孩子回来，大杀四方，惊艳四座。
男主一挥手，给我宠，往死里宠！
女人这一次你休想逃。
不行了不行了，乔玉溪要雷焦了，需要点氧气。
“玉溪，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小姑，
但是当年，她抱给我的孩子，真的是她亲自生下的。
那时候，她刚刚生完孩子，身体状态和医院里面的孙如月差不多。”
怀孕生完孩子之后，身体状态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
这点差别，乔建平还是懂的。
不然，他也不会任劳任怨的养着这个孩子。
乔玉溪：我是在和你辩解吗？我只是不想认而已。
哪怕乔秋歌生了孩子，又怎么样。
她不认，再多的证据，也是枉然。
专业找茬一百年的乔玉溪，“爹，你也说了，乔秋歌早产，你看我身体这么棒，像个早产儿吗？”
若真是精心呵护的早产儿，乔家这么折腾，“乔玉溪”早就挂了。
轮不到她重新上线。
乔建平忍不住回忆当年的情形。
太过于久远，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好像当年小妹交给他的孩子，哭声挺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