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音乐已经响起,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顶着那张快要杀人的脸,抓过麦克风,悲怆的鬼哭狼嚎起来。
随着沐臣川的歌声响起,全场一片寂静,绷不住了,
跑调的像脱缰的野马,直奔西伯利亚,
原来,沐二少的短板原来是唱歌啊!
秦蓬蓬在一旁已经忍不住了,捂着嘴,肩膀疯狂抖动,憋笑憋的脸通红。
岑栀宁笑容也瞬间凝固,实在是后悔啊,听着沐臣川的咆哮声,感觉过冬杀的年猪都没叫的这么凄惨,
她甚至捏着麦克风下意识的把头偏了偏,试图躲过歌声的摧残。
听惯了江靖冕唱歌,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五音不全吗,一首歌下去,岑栀宁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本来是想逗弄他的,现在是真的后悔,好在系统播报了好消息,
【宿主沐臣川暴戾值下降4%,】
岑栀宁一惊,意外之喜,
如果能降病娇值,被他的歌声摧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瞬间笑颜如花,一个劲的率先鼓掌。
沐臣川放下麦克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干嘛?这么高兴?”
岑栀宁喜极而泣,
“好听,真好听,感情充沛,很有特色,从没听过这么悦耳的音乐。”
台下捧着耳朵的众人迷迷瞪瞪的看着岑栀宁,就连秦蓬蓬都一言难尽的盯着她,
仿佛在说,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沐臣川第一次被人夸,整的他都自信了,
“真的?我也觉得这首歌唱出了感觉,那我再来一首?”
岑栀宁干笑了两声,丝毫不客气,
“咱们还是听听其他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不是你情人。”
沐臣川嘴角压不住,果然喜欢他,这么吹捧他,一定是爱惨他了,
这次就勉为其难的不跟她计较!
台下饶雨婷亲眼看到两人互动,只觉得眼睛刺痛的厉害,
不光被岑栀宁羞辱,喜欢的人还跟她眉来眼去的,
说好的互相厌恶呢,为什么看出了暧昧气息。
她拽住包包的手死死的攥紧,直到上面被捏出了褶皱,
周舟吃着果盘,讶异的挑眉,
“婷姐你干什么?这包十多万呢。”
饶雨婷这才后知后觉松开手,看着真皮系带上的褶皱,心疼不已,
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倒霉透顶了!
周舟赞叹道,
“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婷姐愿不愿意听?”
饶雨婷气的都要发狂,
“说!只要能解气,”
“那出去细说!”
此刻江靖冕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台上的一幕,整个人像冰雕一样,
他亲眼看着沐臣川被岑栀宁拉上台,看着她这么追捧沐臣川,看着他们这对冤家逐渐发酵,
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对他,而是沐臣川,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岑栀宁对沐臣川是有感情的?
有了这个认知,他整个人手脚开始麻木,手上的酒杯掉落在地上的都全然不知,
红酒在裤腿上云开血渍般的污迹,
白筱柔惊慌失措的递过去纸巾,
“擦一擦吧,”
江靖冕脸色难看到极点,猛地站起身,推开包间的门,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他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想要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妒忌到扭曲的脸,他后退了半步,不能这样,
姐姐看到他这样,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姐姐曾说过,只想看到开朗的活在阳光之下,
他越想挤出来如沐春风的笑脸,越是笑的更难看,
猛地一拳砸向镜子里的自己,玻璃碎掉,成了一片片碎片,就像破碎的他,
姐姐不喜欢破碎他,可是怎么办,他没办法看她跟沐臣川站在一起,为什么偏偏是沐臣川。
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肉里,血渍嘀嗒在洗手台,他看着嫣红的鲜血,他内心却在呐喊,
沐臣川说过他讨厌姐姐,他说过把姐姐让给他的,没事的,还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他才慢条斯理把带着伤的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上冲洗。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已经恢复成了温润和煦的样子。
江靖冕刚走出卫生间,旁边消防通道虚掩的门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是饶雨婷,
“你疯了,让我给岑栀宁下药?戚彦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江靖冕本不打算逗留的,但是听到岑栀宁的名字,他突然脚步顿住。
另一个女生突然接话,
“这是我爸研究院新出的催情剂,吃了这药只有那啥后才能解药性,动物实验过,无色无味,对身体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检测不出来的。”
饶雨婷不赞同的摇头,
“这一带娱乐场所都是沐家,监控这么多,你想让我死啊?”
“我的意思是给白筱柔下药,如果她跟沐臣川发生关系,岑栀宁脸面往哪里搁?”
周舟添油加醋继续道,
“你想想看,白筱柔可是岑栀宁护着的人,跟岑栀宁未婚夫搅在一起,这场面,你不觉得很刺激吗?而且发生这档子桃色新闻了,岑栀宁肯定会退婚的。”
饶雨婷不假思索的拒绝,
“沐臣川是我喜欢的人,你让我把白筱柔送上他的床,你当我脑子有屎吗?”
“婷姐,你要往有利的地方想,两家联姻迫在眉睫,不这样,怎么可能退婚?而且这年头你还在乎喜欢的对象是不是处?你自己是吗?”
饶雨婷被说服了,
周舟继续道,
“这事百利而无一害,岑栀宁脸面丢尽,被自己护着的人和未婚夫双双背叛,这得多精彩啊。”
“万一这事被揭发了怎么办?”
“怕什么,白筱柔就是个特招生,谁会信她的话啊?咬死他勾引沐二少,她一定会被赶出斯里兰的。”
饶雨婷想了一下,
“但是沐臣川不会让白筱柔接近他的。”
“灌醉他不就行了,然后把他带到开好的房间里,这不就是水到渠成,”
饶雨婷眼神阴暗,良久点头,
“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既能扫了岑栀宁的面子,也能弄死白筱柔,就这样说定了。”
江靖冕听完全过程,缓缓挺直的背脊,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最终化为扭曲的坚定,
他缓缓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进了走廊的阴影当中,他居然感觉到一种可耻的兴奋,
啧,沐臣川,你要是跟姐姐身边的人上床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坚定,
不能怪他,他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